第十八章忘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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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了这句话,他就出指。
疾取唐宝牛的“膻中”这一剎间,从知道蔡五说明会向他“膻中
”出手起,唐宝牛用了许多方法:包括闪、躲、避、挡,乃至招架与反击。
他决不甘心闭目待死。
他甚至不只防守“膻中”他连大大小小、正正反反、前前后后、左右旁侧的天突、鸠尾、神阙、廉泉、云门、侠白、中府、天溪、大包、关元乃至天容、承浆、巨骹、神庭等大
、要害,无一处不防。
他生怕蔡五言而无信。
声东击西。
可惜,到头来,他还是抵挡不住。
蔡五的确出手只一招:一指。
攻的是“膻中”这指也没啥特别。
但唐宝牛就是挡不住。
他中了指。
他只觉全身发麻,轰然倒下。
他倒地的时候,还忍不住咬牙切齿的痛骂:“忘八…”
“旦”字还没有出口,蔡五连他哑一齐封了。
同时还点了方恨少、翡翠、明珠三人的哑。
然后他吩咐何吉:“把这孩子先送走,给张供奉,然后马上赶回来。”何吉马上带走那未足岁的孩子。
之后,他就开始部署。
但并不是他动手。
他只是吩咐人做。
他找了一张翻倒的石櫈,挨着桌子,徐徐坐下,然后,叫人把推倒的门栓好,散落的麻将收拾好,踢翻的桌椅扶正,还摆了几张椅子,接着,烧水、砌茶、斟水、点灯,大家都忙着张罗,他却自自在在、悠悠闲闲的在茗茶、寻思,不时,他用手抓抓头发,发上散落了很多头皮,皮屑纷纷落在肩上、桌上,在晨光渐亮的光线中,甚至可以看得见随风飞扬的头屑。
他一点也不急。
但他明显在等。
──他在等什么?
他在等人还是等事?
翡翠和明珠最怕的就是他在等人。
唐宝牛和方恨少却完全不明白:蔡五在闹什么玄虚?
他们只发现一件事:李安、陈庆、张平,跟蔡五配合无间,他们仿佛还很怕他。
──甚至,他共事已久的属下怕他,恐怕不在他们之下!
布置好之后,蔡五点点头,道:“快到了。”话未说完,何吉便已回来。
他额上有汗。
手上已没了那孩子。
翡翠的眼眶漾了泪光,焦急关切之情溢于言表。何吉看了,拿眼睛瞄了瞄蔡五,不知要不要当众
待几句。
蔡五仿佛注意到了,他只不经意的说了一句:“孩子在我们手里,翡翠便跑不了。翡翠走不了,唐宝牛也一样不会蹓。”他待笑不笑的又加了一句:“世上的亲情、友情与情,全是对个人心志与前程的一种伤害,唯独大英雄才能超
凌驾一切。”他示意四名手下摆布。
于是,何吉、李安、张平、陈庆,一人服侍一个的,把唐宝牛、方恨少、翡翠、明珠全上座。蔡五甚至还亲自用襟里的怀巾,替他们坐落的石櫈抹拭干净。
每人都端端正正的坐在那儿,翡翠、明珠就在蔡五左右侧,唐宝牛、方恨少各在翡翠、明珠一边。
他们的枱上,各有茶杯、筷子、甜点、小食。
除了不能动弹,他们真的好象就聚在这儿浅酌低茗似的。
喝了几口茶之后,蔡五仿佛觉得颇为意,他打开了那壸冒着烟的茶壸端详了一会,然后,迅速而
练的掏出一小包裹,打开纸包,把淡绿
的粉末全都倒了进去。
然后,他好象颇意,又坐了下来,呷了呷他那一杯一早斟好的茶。
──他在干什么?难道要下毒毒死他们?
但他们不是早已失去抵抗能耐了吗?这岂不多此一举?
他们围着大半弧形的坐着。
桌子是圆的。
空出来的,还有两座石櫈。
“平安吉庆”并没有坐下来。
他们只站着。
──这儿并不设他们的座位。
为什么要这样布置?
──他们在等谁来?
他们腹疑团,却不能问。
因为问不出。
他们只看见翡翠越来越忧愁,愈来愈忧郁。
唐宝牛、方恨少也想破口大骂,但也骂不成。
因为哑受制。
要是可以开口…
如果可以开骂──他们一定会齐声破口大骂:“忘八旦,到底在搞什么鬼──”不过,现在长夜已过,来的决不会是鬼。
当然,他们也决计想不到:来的虽然不是鬼,但也跟鬼差不多,至少,是与鬼切切相关的事物: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