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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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意识犹如浮萍,在水中载浮载沉、随波逐;时而清晰、时而模糊。
偶然一阵微风拂来,将浮萍吹进了某个场景,既悉又似遥远,她仿佛隔了层薄纱,困惑地瞧着那朦胧的画面——那是个
雨的午后。
乌云黑的布
天空,雨水像是用倒的,打落庭院中不少枝叶,地上一片狼藉。
不过关梓恬并没有被坏天气影响,她仍在厨房里忙碌,心情雀跃无比。
因为今天是爸妈归国的子。
打着清代御厨名号的“关家酒楼”分店遍布全球,几乎可说是高级中式料理的代名词。
这样的成就是整个家族共同努力打拼出来的,然而这几十年来,关家却像被诅咒似的,老一辈大多无后,年轻一辈的又早死,三年前大伯父过世后,原本子孙繁茂的关家竟只剩下她和父亲。
也因此父母肩上的担子极重,一年到头几乎都在国外奔波,视察各国分店的情形,难得回台湾一趟。
她等了数个月,好不容易盼到父母回来,打算做一桌丰盛的料理,让他们尝尝她这阵子的研究成果。
关梓恬哼着不成调的曲子,开心准备食材,直到管家脸凝重的走进厨房,对她说了句——“小姐,有件很不幸的事要告诉您。”
“嘎?”她愣愣看着管家,不明白他的表情为何那样严肃。
管家却不给她思索的机会,沉重的开口,“先生和夫人搭乘的飞机,意外坠毁了。”她闻言僵在原地,手中还拿着菜刀,却无法反应,世界仿佛在她眼前崩塌,碎裂成片…
身边场景一换,关梓恬发现自己木然的跪在父母的灵堂前。
其实,她跪的那两具棺木都是空的。
从高空中摔下来,所有人都随着机身的燃烧被大火噬,连尸体都找不到。
自从得知父母罹难的消息,她每天都过得浑浑噩噩的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若不是身边还有在关家工作多年的管家、佣仆们打点一切,她还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整个人,从脚尖至头发末梢,都是麻木而无知觉的,只能像个被细线控的木偶,非得有人拨
提点,她才有办法动。
“小梓,别难过了,关叔叔他们在天上看到你这样,不会心安的。”某个年轻男人温柔的拥住她,低声安。
那是她青梅竹马的邻家哥哥,他们情还算不错,但也说不上什么情深意重,她甚至不觉得他们有
往过。
然而,这次处理她父母的后事,他显得格外积极,不但主动替她打点丧礼上的事,更始终守在她身边,寸步不离。
她太伤心,脑袋没办法想太多,只是很他这次的帮助与陪伴。
抑了太久,她仿佛溺水的人突然捉住一
救命的浮木,什么也无法思考,只能紧紧抱住他,
噎哭泣。
“呜…廷威哥,为什么他们就这样丢下我?是不是我不够乖,上天生气了,才要把爸妈都带走?”她在男人怀里哭成了泪人儿。
关梓恬伤心而困惑的看着记忆里的画面重演。
她明知道这是场恶梦,只要醒了心就不会再这么痛,偏偏怎么也醒不过来,只能任由那排山倒海的绝望将自己淹没噬。
“你在胡说什么?你这么善良可,没人舍得生你的气,况且你还有我啊。”男人温言安
,“我会好好照顾你一辈子的。”哭声暂时停歇,她抬眼瞧他,怯怯的问:“廷威哥…会一直陪我?”她是关家这代唯一的孩子,从小就被保护得极好,像朵被种植在温室里的娇
花朵,无法承受任何
晒雨淋。
如今骤失双亲,带给她的打击太大,令她格外想要有一个人…谁都好,只要那个人能温柔的陪在她身边,永远陪着她、不离不弃。
所以,当有个男人温柔的在她耳边说“小梓,嫁给我好吗?”时,她的泪掉得更凶。
关梓恬完全不知道当时的自己在想什么,只是胡的点头。
不!她知道,她只是不要一个人,一个人太寂寞,她好害怕那种被孤单没的
觉…
脚下一晃,关梓恬身旁的景又变了。
她眨眼观察了下四周,这是自己住了二十几年的房间。
墙上的时钟指着半夜一点,她惊醒后便再也睡不着,突然很想喝水。
她坐起身,正好对上镜子里苍白纤弱的自己。
头上着纱布,全身素白,只有左手无名指上套着一只发亮的钻戒…
她想起来了,前几天她出车祸,失去所有记忆。
大家都说,肇事逃逸的车主摆明要置她于死地,速度极快的朝她撞来。但她命大,除了头部受到重击外,其他都只是小伤。
廷威哥…嗯,那个她在医院清醒后,第一个见到的男人,他自称是她的未婚夫,很关心她的伤势。
她对他的觉不像是情侣,甚至有些生疏,不过他有人证、物证,她的管家、她家的佣仆都证实他们已订婚,而她手上也戴着与他同款的对戒。
所以,应该是真的吧?
他们还说,她和廷威哥约定好赶在她父母百之内完婚。尽管她失了忆,大家仍希望婚礼可以如期举行,否则再来要守孝,得三年后才能结婚。
他们不放心她自己一个人度过这三年。
奇怪的是,廷威哥她很陌生,但是管家和其他佣仆却给她一种温暖亲切、像家人一样的觉,她不希望他们为她伤心担忧。因此,尽管对廷威哥谈不上喜不喜
,她还是决定照大家的期望,嫁给他。
轻轻打开房门,她想去楼下倒杯水。
然而当她走至楼梯口,却发现楼下的灯居然还亮着,不觉顿住脚步。
同时,她听见了某种声音。
“啊…啊…”女人放的娇
回
在空气中,“廷威,你好
…”关梓恬困惑的蹙眉,她不明白楼下发生了什么事,却隐约觉得不太对劲。
她认出那女人的声音,知道她叫小梅,是家中的佣仆之一,可一般仆佣在晚上十点前就该离开主屋,怎么会大半夜的还待在楼下,嘴里还喊廷威哥的名字?
“哦,宝贝,我你——”
悉的男声随即响起,解了她部分疑惑。
只是,她更惘了。
廷威哥这阵子都住在关家,好方便替她打点一切,可为何这两人竟大半夜的待在她家客厅里?
过了好一会儿,那yin秽的呻声终于停止,只剩两人
重的
息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