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绝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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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雪已停，愈加寒冷。

建宁侯府东南方向的一个偏僻院落，亮着一盏油灯，一个身形瘦弱的男子正捧着一卷书，在昏暗灯火的映照下细细观看。

男子正是苏越，每晚读书是他坚持数年的事情，早已成了习惯。

然而今，他显然有些心不在焉，读了一阵之后，便放下书卷，叹息道。

“百无一用是书生，且不说我文采并不好，就算是文采斐然，金榜及第，恐怕也没有用处。孙氏乃是秦国的大族，建宁侯也是手握重权的豪强，一个书生，凭什么与他们对抗？”苏越的面上出无奈，眼里也有一丝绝望之浮现。

今入内院领取马匹，被苏武那般羞辱，问下人讨要一只白狐也是费尽心思。虽然他表面没有任何异常，但是心中却是如利剑刺入一般痛苦。连这些小人物都不把他放在眼里，何况是孙氏？建宁侯？区区一个书生，手无缚之力，能做什么？

再者，名医早就断言苏越先天体弱，活不过二十岁，现在他已经及冠，距离二十岁没有已经没有多少时，也就是说，他并没有几年好活了。

一个将死之人，无权无势，手无缚之力，却背负着杀母之仇，折辱之恨，不得不说，这是一种莫大的讽刺。

“我不怕死，怕的是不能报仇，不能让孙氏以及建宁侯付出代价！”苏越一口气吹灭油灯，黑暗之中冷冷说道，这声音很轻，但却如同夜枭的厉啸，那股怨恨之意，几滔天。

天已晚，是时候休息了。

榻上卧着一只白狐，一身纯白发如雪一般。白狐眨着黑亮的眼睛，看着一步步走来的苏越，竟然有着思索之。

油灯已灭，苏越自然看不到白狐的眼神，他随意的坐在边，抚摸着白狐柔顺的皮，说道。

“我虽然生活艰难，但也不至于饿死，只要有我一口吃的，就会有你半口，你就暂且跟着我吧。”苏越轻声说道。在这临淄城中，到处都是人，白狐若是在外，十有仈jiu会被人捉走，或是剥下皮贩卖，或是足口腹之。所以，苏越并没有放生白狐的念头，起码现在，还不行。

说完，苏越便把白狐放到一旁，自己躺在上，和衣睡下。

由于身体孱弱，所以睡得很快，不多时，已经传来轻微的鼾声。

白狐灵巧的站了起来，雪白的脚掌踏在苏越的膛，却是轻如鸿，并无将苏越惊醒。一双灵眸淡淡的看着苏越，眸中是犹豫之。…夜眨眼过，转眼间，已是天明。

苏越睁开眼，却是裹在被子中，瑟瑟发抖。

天明时分，也是最冷的时候，由于屋中没有取暖炉火，所以苏越浑身被冻得酸麻。

“一之计在于晨，岂能荒废？若是连这严寒我都忍受不了，怎么报杀母之仇？怎么改变自己的命运？”想到这里，苏越猛地打开被子，迅速披上外衣，一气呵成。

但就是这并不烈的动作，却让他嘴冻得青紫。

苏越手，从书箱中出一卷书籍，就坐在榻边上，诵读起来。

虽然读书很难帮助苏越报仇，但是苏越却不得不读书，因为他身体孱弱，不可习武，孤苦伶仃，又无亲族依靠，只有读书这一条路。

白狐从被子的一角钻出来，看到苏越哆嗦着嘴读书，眼中闪过赞赏之。

咚咚咚…

就在此时，忽然间传来敲门的声音。

“何人？”苏越问道，却是下意识的皱紧眉头，在这侯府之中，他可没有亲近之人，很少会有人来找他。

“三公子，在下是来传侯爷的命令的！”门外之人的声音很悉，是侯府的杂役苏九。

“侯爷？”苏越已经多年没有见过建宁侯，乍一听闻建宁侯的名字，便有些心神不宁，他实是不知这个“父亲”找他会有什么事。

起身，整理衣冠，打开门户。

“是什么命令？”苏越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