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密宗之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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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也又说了一次:“那就好,就好。”关山月远来“蒙古”远赴“科尔沁旗”真不是为了寻仇么?
他是不愿意说,也不愿让老人担心。
他转了话锋,道:“我还没问呢,老人家的事,查得怎么样了?”老人道:“恩人是说…”关山月道:“老人家在‘承德’碰上的事。”老人道:“烦劳恩人动问,谢谢恩人关心,查是查了,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只是…”他住口不言,没说下去。
似乎有什么难言之处。
从老人的神情看得出来,他眉锋微锁,老脸上一片霾。
关山月看见了,道:“老人家,只是什么?”老人道:“没什么,过去就算了,好在我造化大,碰见恩人相救,没死。”谁都知道,他是不愿说。
关山月不愿说的,关山月又怎么好多问?
所以,关山月没有再问。
姑娘玉朵儿突然说了话:“为什么不告诉恩人?”老人忙道:“玉朵儿,你又不是不知道。”姑娘玉朵儿道:“就因为我知道,所以我才认为应该告诉恩人。”她说的是汉语,不知道是不是有意要让关山月听得懂。
老人道:“玉朵儿,咱们是‘蒙古’人,只有算了,何必再让恩人知道?”姑娘玉朵儿道:“咱们算了,他们会算了么?哥哥的病治不好,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还会再对你下手。”老人道:“玉朵儿,不要再说了。”姑娘王朵儿不听,道:“不!。”老人脸上变,轻喝:“玉朵儿!”姑娘玉朵儿不敢不听了,低下了头,只是她还是说了一句:“要是哥哥死了,你再遭毒手,我怎么办?”老人神情一震,老脸上闪过一丝
搐,道:“王朵儿,谁叫你生为我的女儿,谁叫你生为‘蒙古’人!”姑娘玉朵儿低着头,没再说话。
老人有多少无奈?
姑娘玉朵儿有多少悲痛?
关山月说了话:“老人家,我该告辞了。”他站了起来:姑娘玉朵儿猛然抬起了头,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所包含的,令人难以言喻。
老人忙跟着站起,道:“恩人怎么能走?无论如何请在我旗住二天,让我旗尽尽地主之谊。”关山月道:“我不愿说的,老人家没有多问;老人家不愿说的,我也不愿多问;为了不让老人家为难,我还是走吧!”原来——姑娘玉朵儿两眼那难以言喻的不见了,代之闪现的,是两道异采。
老人也懂了,道:“恩人…”关山月道:“老人家不愿告诉我,是怕麻烦我,还是怕连累我?”老人道:“不敢瞒恩人,我都怕。”关山月道:“老人家,早在我在‘承德’‘平安客栈’伸手的时候,老人家你已经麻烦我、连累我了,是不是?”老人道:“所以我不敢再…”关山月道:“已经麻烦了,已经连累了,我不介意再多一次。”老人道:“可是我…”关山月道:“老人家介意,是么?”老人道:“恩人,是的。”关山月道:“老人家是让我留下,还是让我走?”老人沉默了一下,抬了手:“恩人请坐。”姑娘玉朵儿两眼异采大盛,紧盯在关山月脸上。
关山月又坐下了。
老人跟着坐下,迟疑了一下,道:“真说起来,找怕连累恩人,要多于怕麻烦恩人。”关山月道:“老人家请明说。”老人道:“这件事里,牵扯到一位大喇嘛。”关山月道:“老人家请说下去。”老人道:“这件事,是有人想夺我‘敖汉旗’札萨克的位子,怕我死了以后我的儿子继承,所以也让我儿子生了重病。”关山月道:“老人家,是谁想夺‘敖汉旗’札萨克的位子?”老人道:“我旗一位‘管旗章京’。”关山月道:“管旗章京?”老人道:“‘旗’之札萨克之下,设有协理台吉、管旗章京、拜生达等官,帮同办理旗务。”关山月道:“老人家既是‘敖汉旗’的札萨克,难道就奈何不了一名下官?”老人道:“恩人,他背后有大喇嘛撑。”难怪老人刚说,这件事里牵扯了一位大喇嘛。
据老人的说法,在“蒙古”喇嘛的地位崇高,喇嘛之中,又以活佛的地位最高,大喇嘛的地位次于活佛,但高德的大喇嘛,虽片言只字,王公不敢违。
“敖汉旗”这个管旗章京有个大喇嘛撑,难怪老人这个札萨克无可奈何。
而且,这个管旗章京有大喇嘛撑,他要夺“敖汉旗”札萨克的位子,老人这札萨克的位子,迟早保不住。
关山月道:“这个管旗章京想夺贵旗札萨克的位子,怎么会有个大喇嘛给他撑?”老人道:“我只知道他有个大喇嘛撑
,别的就不知道了。”关山月道:“有个大喇嘛撑
的事,是他说的?还是老人家知道?”老人道:“我旗人都知道,他经常到那位大喇嘛处走动,也部知道那位大喇嘛对他很照顾。”关山月道:“知道是哪位大喇嘛么?”老人道:“知道。”关山月道:“那名管旗章京就在‘旗’里?”老人道:“是的。”关山月道:“知道令郎是什么病么?”老人道:“找大夫看过,大夫看不出是什么病,不能治;也请喇嘛看过,说是遭人作法下了咒,他法力不够,不能解。”关山月道:“老人家能不能先让我看看令郎?”老人道:“恩人…”关山月道:“我略通医术,要是病,我或许能治。”老人道:“恩人通医术?”关山月道:“我不是治过老人家的病么?”老人道:“恩人那是…”关山月道:“老人家又怎么知道,令郎不也是?”老人怔了一怔,神情震动,瞿然道:“恩人是说…”关山月道:“老人家,看过令郎后才知道。”老人霍地站起,道:“那就烦请恩人看看他去,我给恩人带路。”他抬手往外让。
关山月站了起来。
姑娘玉朵儿说了话:“还是我来带路吧!”她转身先往外走了。
关山月跟了去。
老人陪着关山月出了他的“蒙古包”姑娘玉朵儿带路,出了老人的“蒙古包”转向了老人“蒙古包”后的一个“蒙古包”这座“蒙古包”略小,颜不同,顶上也没
旗,而且帐门没开。
姑娘玉朵儿到这座“蒙古包”前,以“蒙古语”叫了一声,说了一句。
帐门开了,开帐门的是名中年“蒙古”女子,长得也好,只是一脸愁容,神情憔悴,向着关山月跟老人施礼。
老人道:“这是我的儿媳。”老人的儿子已经娶成家了。
这没有什么“蒙古”男子,十六岁以上莫不有,何况老人的儿子已届中年。
“蒙古”人成婚的年纪,男子十六,女子通常长男子两三岁。
照这么看,姑娘玉朵儿不是已经嫁人了,就是要嫁了。
许是后者,不然怎么还待在老人身边?
关山月忙答礼,他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只好照汉人的称呼,叫了声:“少夫人。”一“旗”之札萨克的儿媳,应该可以称为少夫人。
老人道:“不敢当恩人这么叫她,请叫她名字吧,她叫拉花儿。”关山月当然不能这么叫,他道:“请老人家带我看令郎吧!”老人应声抬手往里让。
老人的儿子就躺在靠里毡毯上,是个中年“蒙古”汉子,身上盖了一条毯子,闭着两眼,一动不动,睡着了似的,只是脸苍白得吓人。
关山月过去坐在老人儿子身边,先把脉,后翻眼皮,最后捏开了嘴看了看,然后站起。
老人忙道:“恩人…”关山月道:“要是我没有看错,令郎确是跟老人家一样。”老人忙道:“也是毒?”关山月道:“正是。”老人忙道:“恩人能…”关山月道:“老人家,我不能。”老人脸一变。
姑娘玉朵儿脸也变了,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闪现了失望,用“蒙古语”对拉花儿说了一句。
拉花儿低下了头。
关山月道:“老人家,这是一种很奇特的毒,恐怕出自‘密宗’。”老人脸又一变:“恩人是说…”关山月道:“老人家,令郎遭人下毒的机会太多了,对今郎下毒也太容易了。”老人道:“恩人,那…”关山月道:“请老人家放心,解铃自有系铃人。”老人忙道:“恩人是说…”关山月道:“有这种毒药的人,自然也有能解这种毒的药。”老人道:“可是,恩人说,这种毒出自‘密宗’,要是这毒出自那位大喇嘛…”关山月道:“再请老人家放心,他就是活佛,也得
出解药来。”老人还不放心,道:“恩人,大喇嘛…”关山门道:“老人家,那就是我的事了。”老人道:“我不是说恩人动不了大喇嘛,我是说大喇嘛不能动。”关山月道:“老人家,‘蒙古’没有法么?”老人道:“恩人,‘蒙古’不是没有法,可是喇嘛就是法,活佛、大喇嘛就是法。”关山月道:“喇嘛或许是‘蒙古’的法,却不是当朝的王法。”老人一怔,一时没能说出话来。
关山门又道:“老人家,我已经伸了手,就给我了,贵旗那位管旗章京的“蒙古包”是哪一座?我要见见他去。”姑娘玉朵儿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又现异采。
拉花儿仍低着头,显然她听不懂汉语。
一定是,姑娘玉朵儿不都是跟她说“蒙古语”么?
老人还犹豫,道:“恩人…”关山月道:“老人家能不顾令郎的病、自身的安危、札萨克的位子么?何况还有令嫒跟令媳?”老人不犹豫了,要说话。
姑娘玉朵儿先说了:“恩人,这座‘蒙古包’右边,过去两座,顶上蓝旗的那一座。离不远,这里的动静,恐怕他已经知道了。”关山月道:“不怕他知道,只要他想不到我敢去找他就行,我去了。”说去就去,转身往外就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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