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回云谲波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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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内室里静谧无声，却听身后一阵“轧轧”声响。

花楼转身看时，登时吃下一惊——屋门处，一道巨闸缓缓落了下来。他不及遐想“燕子投林”

“嗖”地掠了过去，却见闸外已有一道铁栏阻住去路，无奈，双臂奋力，托住那巨闸。

虽然花楼内功深厚，怎奈那巨闸重逾千斤，仍是一分一分的下，他的额角滚下豆大汗珠，头上蒸蒸白气。

正在这时，耳边一阵轻响，门边寒光闪烁——如雪旋刀横削过来。花楼大吃一惊，慌忙松开那巨闸，地向后跃开。

但听“嗖嗖”尖啸，几片旋刀飞过。继之“轰”然巨响，铁闸落地，把房内青砖地面砸了一道深沟，墙壁震，房屋摇晃。

他这里脚刚落地，便听一阵“咝咝’声响，花楼忙撤剑在手，右腕一抖，青锋剑挽起一片如雪光华“铛铛”声响，几支钢镖斜飞落地。

虽是间不容发的瞬间，他亦已辩清这几只钢镖是出自武林人物之手，不气怒加，喝道:“鼠辈、有胆量的现身出来比划，休躲在里暗器伤人！”但听一个声音怪叫道:“小贼，接俺这一招！”那声音未落，突地一声响亮，花楼脚下的地面“呼”地陷了下去；花楼大吃一惊，凌空拔起。

偶见头顶上方有支铁环由屋顶上吊下，忙扬手握住；岂料，那铁环但一受力，忽又急坠而下。

花楼暗叫一声:“不好！”右臂倏扬，青锋剑入屋顶，一个“珍珠倒挂”翻转上来。

便在这时，只听“哧哧”尖啸不绝与耳，数十件暗器叉打来；“扑扑”声响，尽击中墙面，登时灰屑飞扬。

花楼卷身屋顶，冷眼见李桂英走进的那间内室里恍惚有个人影，猛地丹田提气“燕子穿帘”飞房内，凌空一招“展翼摩云”长剑幻作一片如雪光华，亦抹亦削，取敌脖颈——在这瞬间，他已看清那人是铁掌银钩华子远。

却见华于远发声冷笑，信手在墙上一按，墙面倏忽旋转，其人登时不见。

“铛”的一响，长剑砍在墙上。

花楼飘身落地，正在诧异，忽听脑后尖啸刺耳，一时招架不及，情急中，侧身一式“韩湘子醉卧’，三支毒龙锥泛着蓝莹莹光华电而过，他身形未起，左腕倏扬，一枚袖箭循声打去。但听一声惊叫，有人中箭。

花楼旋身而起，顺势攻出一招“玉树惊风”长剑幻作道道匹练，翻滚扑上。

这瞬间，花楼伏身躲避暗器，反手袖箭掷出，纵身发招攻敌，几个动作一气呵成，确乎丝丝入扣，令人目不暇接。

那人正是“拼命三郎”贾亮。他施放暗器偷袭后，见花楼纵身进来、攻向华子远，一时贪功心切，本打算趁机关开启的瞬间对敌再施暗算，却没料到一道寒光打来，登时肩头震痛，及见一片剑光已到面前，仓促间，忙施一式“分花拂梆”招架。但听铿锵脆响，掌中单刀竟被削断。

也是花楼气愤出手，剑招过于狠辣，及待收招——长剑斜而上——剑锋已由贾亮左肋入，右肩出，血花进溅，贾亮一声惨叫正待出口，硕大身躯已扑倒不动。

这时“轧轧”声响未止，墙面尚在转动，花楼亦无暇细想，闪身掠将进去。

眼前现出数级台阶，台阶有十余级，下面是条长长隧道，隧道里面点着灯，森森的，使人联想到地狱。无奈，后面的路已经堵死，花楼沿着隧道走去，走一步算一步，不管走到哪里，他已只能听天由命了。

隧道的尽头，两扇铁门紧闭；门旁墙上绘一副太极图。花楼知道这是机关开关，用剑尖在中间的鱼上一按，并无动静，又按了一下鱼。一阵“轧轧”声响，两扇铁门缓缓打开，花楼只朝铁门那边瞟了一眼，登时怔住了。那是间装饰豪华的舍。四面墙上悬有名人字画，桌椅清一紫檀木工细造，透雕花纹，漆得油光锃亮，临窗摆了个硕大梳妆台，铜镜、脂粉盒子罗列其上；角落里放着一张牙，锦囊缎被，鲜光洁，前罩了绣花幔帐——是名门闺秀、富室干金所独有的绣房。

然而，梳妆台前的椅子上却坐着个半老徐娘，赫然竟是曹国夫人李桂英！

就在花楼惊讶的瞬间，李桂英已迟迟道:“花大侠，阁下既然来了，就请进来吧！”花楼简直惊呆了——伊人的声音似乎与适才见过的那位曹国夫人有些不同！

“花大侠，”曹国夫人头也没抬，冷冷道:“牡丹虽小，在江湖道上毕竟还有一席之地，阁下既然到了牡丹就当投柬来拜；然，阁下径自入庄于先，肆意闯于后，究竟是何道理？”花楼淡淡一笑，道“夫人亦忒健忘了吧，仅适才夫人还斥责庞总管不尊牡丹待客之道，而如今又谴责在下肆意闯，在下对牡丹的待客之道…”他用一阵冷笑结束了自己的话。

曹国夫人目瞪口呆了，她怔了片刻，迟疑道:“你、你说什么，我什么时候见过庞总管了？”

“夫人，花楼虽愚，却已不是三岁孩子，夫人这般以言词相戏，未免忒过分了吧y”曹国夫人呼地站了起来，气乎乎道:“花大侠，你、你说这些话究竟是什么意思？”花楼与对方目光相对，不打了个冷战。

就在这瞬间，他真切地意识到——的确是意识，而绝不是其他的觉——对方与自己适才见过的那位曹国夫人有两种绝然不同的气质:眼前这位曹国夫人雍容大度，气质高雅，令人不敢仰视:而适才那位则娇媚有余，虽也稍具威严，却难免有些做作。

他怔了一瞬，迟迟道:“你，你到底是谁？”曹国夫人冷冷道:“你已经是第二次来牡丹，认不得曹国夫人只能说你是有眼无珠！”事到此刻，花楼已只有承认自己有眼无珠了——勿容置疑，眼前这位才真是牡丹的内当家，曹国夫人李桂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