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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怎么想起箭了？还有阿笙，她这般小，哪里拉得开弓弦？现在便将弓给她玩，也不怕将她伤着。”虽如此说，但陆启沛话中也无多少责怪之意。

祁面上笑意不改，却也解释了一句:“我看着呢，她拉不开弓，不会伤着的。”说完才又回应陆启沛之前的问话:“入秋了，秋狩也快到了，我这弓箭在库房里也放了快一年了，都不知道还拉不拉得动。趁着秋狩之前先练练，免得到时候拉不开弓丢人。”陆启沛整忙得不知今夕何夕，倒是忘了还有秋狩这件事——秋狩是梁国的传统活动。建国不过数十载，梁国因之前世形成的尚武之风还未消散。再加上北地还有戎狄虎视眈眈，今上在位这些年，每年的秋狩便从未断过，甚至对此颇为重视。

今岁入秋，皇帝便病了一场，是以朝中一时也未有人提及此事。不过看祁如今态度，今岁的秋狩约莫也不会取消，顶多比往年稍晚些时候。

这也好，秋狩对他们这些文臣来说，多半就是去玩的。

陆启沛想着便弯起了眉眼，又看了看怀里的陆笙，便笑道:“那殿下也太着急了，陆笙才三岁，人都还没你给的小弓高，秋狩她可去不了。”此言一出，祁还没说什么，陆笙就已经抱着陆启沛的脖子撒起娇来:“不嘛伯父，阿笙要去，殿下说好玩。”说着想了想又道:“殿下说要给阿笙抓兔子。”说着话，撒着娇，也不知是被谁教的，陆笙突然“吧唧”一口亲在了陆启沛的脸颊上，留下一个漉漉的印子。小孩儿眨着眼，冲着陆启沛出一个软乎又讨好的笑。

不得不说，这样的陆笙真的让人很难拒绝。然而陆启沛这边神放软，那边祁盯着她白皙脸颊上的口水印，眉心却不由得狠狠一跳。她拿出手帕，不动声的替陆启沛擦了擦，这才道:“这小不点，我哪指望她去狩猎？是她看我箭好玩，我才拿了小弓给她看看。”祁说着，又指了指陆启沛手里那把小弓，说道:“这弓是我的，五岁时候学箭，皇兄特地命人为我打造的。我那时候拉着都费劲，阿笙才三岁，自然是拉不动的。”陆笙窝在陆启沛怀里，懵懵懂懂听明白祁的话，意识到自己被敷衍了。她气鼓鼓的将脸埋在陆启沛颈窝，留下个小背影，不理祁了。

陆启沛抿着有些好笑，替她问祁:“那兔子呢，殿下答应阿笙给她抓兔子了？”小团子耳朵动了动，很想回头去看祁，但想到自己还在生气，又忍住了。

这点小动作当然瞒不过陆启沛和祁的眼睛，两人对视一眼，皆是莞尔。不过祁也不是真骗小孩儿玩，这一点倒不否认:“阿笙喜，抓两只兔子回来玩也是可以的。”陆笙听罢回过头来，双眸亮晶晶的，显是不生气了。

小孩儿脾气来得快，去得更快，陆启沛见状又忍不住逗她:“那阿笙还想让我教箭吗？”陆笙已经知道自己拉不开弓了，望着小弓的眼神有些委屈，但听到陆启沛的话后，她还是肯定的用力点头:“要的。等阿笙五岁，就能拉开弓了！”童言稚语，倒是异常坚定。

陆启沛挑挑眉，答应了她，将小孩儿放下来后看了看远处的靶子——公主府并非武将府邸，没有校场之类，今祁她们为了方便，索便在主院的庭院里立了个靶子。这庭院不算小，但用来箭就着实算不上大了，靶子只有三四十步的距离，其实近得很。

之前祁许是为了试身手，已经过几箭了，箭靶上着四五支箭矢，距离靶心倒都不远。看样子祁要在秋狩之前把箭术捡一捡，倒也算不上难事。

陆启沛看过箭靶之后便向祁借了弓箭，公主殿下略一扬眉，借给了她。陆启沛略试了一下便弯弓了一箭，箭矢破空飞出，直中靶心，箭入三分，无论准头还是力道都比祁好上太多。

陆笙见状眼睛顿时就亮了，小巴掌拍得“啪啪”作响，显得动异常。

少见有人这般捧场的，哪怕只是个小团子，陆启沛心里也莫名有了两分自得。她抿着角看向祁，公主殿下矜持的抬了抬下巴，说道:“驸马许久未动弓箭，这箭的准头倒是不曾丢了。如此也好，你正可教一教我。陆笙倒是不急，她还小。”还小的陆笙茫然的眨眨眼，看看祁又看看陆启沛，有种好不容易找的老师要被抢走了的慌张。她上前几步，跑到陆启沛前面便一把抱住了她的腿，声气强调:“伯父教我！”陆启沛头一回被抱大腿，一瞬间有些僵硬，尤其她试着了腿，却发现被小孩儿抱得太紧完全不出来。只得无奈看看祁，对小团子妥协:“好好好，要教阿笙的。阿笙先把手松开好吗？你这样做，实在失礼，对外人可不许如此。”陆笙闻言乖乖记松开了手，又更乖巧的冲着陆启沛行过礼道了歉，再将长辈教导应承下来。只她望着陆启沛时，一双眼睛仍旧亮晶晶的，写了期盼。

欺骗小孩儿是不对的，陆启沛既然答应了，当然就不会食言。她拿起弓箭，仔仔细细教了陆笙一遍，从握弓的姿势，到箭的角度，可谓尽心尽力。

当然，这样的教导其实并没有什么用，毕竟小孩儿连开弓都做不到。

不过教了小孩儿握弓的姿势，也就足够将人打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