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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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怎麼可能！步怎麼可能死了？明明在剛才，他還活蹦亂跳地就在她眼前，她甚至還可以從這支簪子上覺到他的體温…

一握拳，她猛地將簪子緊緊嵌進手心裏，她甚至一點也沒覺到它鋭利的花飾一端刺進肌膚的痛…

不！他不會這麼輕易就死了！他不會這麼輕易就被誘掉下懸崖就死了！

他是步！

她突地一躍而起。

生要見人、死要見屍…既然她不相信他死了，那麼她就去找他的人。

“再説一次，步他真的是從這裏掉下去？”來到雙生姐妹跟前，她那雙變得宛如湖水般深沉神秘的黑幽眸子，定定凝住其中一人，她以平靜得不可思議的語調説。

小温小柔被她這一盯住，也不同時心一跳。

兩人很快地互視了一眼，接着再同時面對她，點頭。

得到她們的答案，袁樂樂只失神了一剎，然後她忽地轉身沿着崖邊的地勢躍離。才眨眼間，她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他們眼前。

花蝴蝶看着袁樂樂消逝的方向，馬上知道她要做什麼。他的目光一沉，隨即也展開身形跟了上去。

崖上的狂風，漸漸偃息成了低低的嗚鳴，彷彿正為了稍前落下它腹底的男人深深嘆息着……。。一年之後。

細雪紛飛。細雪下，這座坐落在荒原外的偌大莊園靜靜屹立，灰暗的天中，一盞一盞燈火點亮了宅子裏外，也奇異地温暖人心。

不過，莊園的寧靜祥和，卻在稍後被一個橫衝直撞進來的人影破壞殆盡…

“嫂子、嫂子！找到了…我找到人了…”一路從莊園大門大聲嚷嚷進來的，是個俊秀輕佻氣的年輕人。而他這一興奮報喜的大喊大叫聲，別他還沒傳消息給他那“嫂子”聽見，幾乎整個山莊的人已經先被他的聲音引得好奇跑出來了。

“左爺，你説找到人了，是不是真的？”

“不易山莊”的總管陶伯，趕緊抓住就要從他前面衝過去的年輕人問。而他的身後也聚集了一大票等着要聽下文的莊裏眾人。

年輕人，左飛稍停下來口氣，這才眉開眼笑地回應他們的引頸期盼。

“對！找到子了！我早兩年前就説嘛，子怎麼可能這麼簡單就去見閻王？現在我總算可以跟嫂子代了…”左飛才在一年前忙完自己的親事，就在偶然間由二伯口中獲知步竟在北方出事、生死未卜的消息，那時他想也沒多想，馬上快馬加鞭趕到北方，並且找到了自步落崖後便一直沿着下游江岸試圖找出他的袁樂樂。當時，袁樂樂在北方經商的二師兄白商也已經出面、正運用他的力量投注龐大的人力幫忙她。沒多久後，他才知道步出事的經過，若不是那時花蝴蝶早巳躲得不見人影，他肯定會把他剁成九十九塊再丟下江餵魚。

他和袁樂樂一樣，從來就不相信步已經葬身江底，所以他也一直沒放棄找到步的決心。而他天扇門的絕活便是找人。就因為要找出步，因此原來較少在北方活動的天扇門也將觸角往這裏延伸。他幾乎是動員了所有天扇門的力量去找人，而向來只要他立意要找的人，就算是躲進海龍宮也沒有他翻不出來的，沒想到這回，他倒遭遇了前所未有的挑戰…

不過一年下來，不但他遭受挫折，就連白商、後來的程霸天，和步一些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異人朋友們，全沒有人可以找出他的行蹤，或者…找出他的屍體！

總之，從那一天起，步便已完全自人間蒸發似的消失無蹤。而江湖上關於“狂”已死的言早就傳得沸沸揚揚。可這些揣測謠言，完全沒進入袁樂樂的耳裏心中。復一，她在任何步可能被救上來的江邊、他可能出現的地方徘徊搜尋，而且比任何人都還要深信他仍活在這個世上。所以，左飛的心和忠誠更是全然被她收服。

即使她不曾説過，可他從來就不懷疑她對步的心。再經過這一年的歲月，從她對失蹤的步所展現出來的行動，他更加肯定他沒看錯。

她沒放棄。而為了步、為了她，他也沒放棄。現在，總算皇天不負苦心人，終於還是讓他發現一絲曙光了。

一年，是段多麼長、又多麼折磨人的時間…

“嫂子呢？她在不在屋裏？我要趕緊去告訴她這個好消息！”左飛迫不及待要讓袁樂樂第一個跳起來。他急問陶伯，還一邊就要往後面跑。

陶伯馬上一把拉住他。

“小姐一早出門，她現在不在。”沉浸在步行蹤成謎的故事中一年，他們也期盼好消息及早出現。説實話，雖然他們不是不習慣主子的同門師妹五小姐不易讓人親近的模樣，不過再怎麼樣，也總比她現在更加寡言、更像要飄飄出世的偶人強。

“左爺，步爺現在在哪裏？他還好好活着是不是？”一聽袁樂樂就連這寒雪天也一如往常地往外跑，左飛不搖搖頭，腳跟一轉就要去找她。

“是！看來子不但活得好好，還道遙自在得很！可惡！就連我都想拿把大刀砍人去！”想到他剛由手下那裏得到的消息，他忍不住一邊忿忿喃念着、一邊往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