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一劍斷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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彷彿再現了古青雲與琴天闌一人出劍，一人撫琴的那一幕。

本是兩個不同的人，本是不同的劍與琴，卻在劍琴聲出現的那一剎那，如同兩股水匯作一處，潺潺而鳴，洗盡鉛華，可將萬般喧囂歸於平靜，也可讓所有異象悉數消散。

琴心劍魄與醉夢劍經相合，秦蒼立於原地，出了一劍，但在空間大道的轉化下，他這一劍足以抵得上千劍萬劍，眾多劍氣在虛空中穿梭，與嫋嫋琴音一同縈繞此間，越騫以雙鉞所引發的大勢在這琴聲劍面前開始減弱，而其紛至沓來的異象也是隨着秦蒼手中滄瀾劍的舞動而有些黯淡。

像極了無比失意在酒館中喝的酩酊大醉的江湖落落狂生，連雙眼中都彷彿倒映出了酒中乾坤，秦蒼醉意之盛，已到了身形在虛空中連番漂移的地步，而他的劍亦是與他的人一樣輕飄，若非他的手還緊握着滄瀾劍的劍柄，沒有鬆開絲毫氣力，這把劍恐要手而去，飄然如羽化登仙。

但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秦蒼的意識還是無比清醒，他的劍也與他的人一樣清醒，雖然看上去是在四周亂比劃一通，隨意變換軌跡，但通過空間大道的轉化，秦蒼所劃出的每一道劍痕都是準地刻在了越騫以雙鉞舞動所引發的種種異象上。

首當其衝的是那一頭氣勢強盛的金髮雄獅。

雖只是一道異象，並非本體，但此獅的威能還是相當強橫，有一嘯山河動，雄風撼九州之勢，尤其是當它爪牙舞動，大口張開，以極致的速度向秦蒼所在方向奔襲而來之時，它所具備的威勢便是強到了極點。

膽量不足的修士怕是隻要遠遠瞧上這一幕，都會嚇得魂不附體，被無盡的恐懼支配全身。

然而對於早就憑手中之劍殺過不知勝過獅虎多少倍的兇獸的秦蒼而言，這樣的一幕本起不到絲毫恫嚇住他的作用，尤其是此刻他的身上還有醉夢真意縈繞之時。

酒酣膽尚開張，雖不是每個人飲酒之後都有着西北望天狼的豪情與能力，但人在酒後的膽量的確要比尋常時期要強上許多。

凡人如此，修士同樣如此。

嗤！

雄獅撲擊而來，掠至秦蒼身前，因為體型碩大的緣故，它這一躍便猶如黑雲壓城而來，將大半光亮遮蔽。

然而它能遮擋住外界的光亮，卻無法遮蔽秦蒼的魂力，所以它的身形始終都未能逃過秦蒼的鎖定，那一劍也不曾落空，甫一施展，便是從這雄獅的膛透過，無論是準程度還是穿透力，這樣的一劍在龍庭境強者之中都要屬於最一的水準。

以大勢凝成的異象，並非血之軀，自然不會有血隨着這一劍造成的傷口出，但對於幻化出的生靈而言，只要被人徹底斬破了虛妄，不管是動用意念也好，利器也罷，都不會再有再現的可能。

故而這一頭金雄獅很快便徹底消失在了人們的視野之中。

越騫的手心微汗。

原本足可以控四周大勢的雙鉞似乎在一瞬間變得比先前沉重了數倍，導致他的手掌在汗的同時還有些控制不住地顫抖起來。

這樣的顫抖並非是出於恐懼，而是對於秦蒼如今所擁有的實力所受到的壓迫造成。

劈、剁、刺、摟、抹、鈎、雲、片、斫、等基本技法，越騫早在先前舞動雙鉞的一瞬間便是完成，不同的技法代表着不同的威能，引發的異象也不同，金雄獅是他最先所引發的一道異象，威力算不得最強，在眾多異象之中只能算作中上。

所以如果只是這一道異象被秦蒼手中之劍攻破，越騫不會有如此程度的反應。

關鍵在於，繼那道金雄獅異象被滄瀾劍斬破之後，其他異象也無一能夠倖免於難。

第二個被攻破的異象是仙人指路。

眾多雲團在雙鉞舞動所造成的重重氣擠壓之下，凝聚成了一道偉岸身影，看不清形貌，但周身所散發出的氣息卻是無比超然，似乎連最為複雜的因果線都無法纏繞在他的身上。

能跳出因果的自然不可能是神，因為神受凡人供奉信仰，雖不曾有幾人真正見到過所謂的神，但凡是與呼風喚雨，拯救蒼生等大事有關聯的傳説故事背後都不乏神的身影。

所以冥冥之中神早就成了凡人的一種思想寄託，有寄託，自然便有因果，無法跳出。

仙卻不同，仙不食五穀，只飲朝，不入紅塵，只求得道。

所以仙道歷來的主旨都是跳出因果，解除牽連之道。

用儒士書生的話來説，這叫獨善其身，萬般氣運只繫於一身，這自然能夠超。

而與仙並列的神，則多出了一分兼濟天下的厚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