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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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生不出孩子也可能是男人的問題——這等荒謬至極的話她竟説得出口?
“韓惜兒——”常如玉俊顏倏沉。
“如果你來是要説這些,那麼你可以走了,我沒必要聽下去。”過去她雖然表現出戀他的模樣,但絕不敢在他面前暢所
言,甚至像現在這般與他針鋒相對。
“呢——”要命,她忘了古代還沒有男人也會不孕這種觀念,聽在他耳裏一定很荒唐,她連忙改口,“其實我只是想跟你商量,我可不可以繼續住在這裏?你只要讓我和我的下人們有得吃有得住就可以了,其他的我會自己解決,雖然暫時沒辦法付你房子的租銀,但我不會打擾到你的生活,你也不會看到我這個人,可以嗎?”
“繼續住在這裏?”他真不知她這驚世駭俗的想法又是打哪來的,他雙眸沉沉地看着她。
“你不怕遭人恥笑?”韓蕎惜試着認同古代人的價值觀,臉上故意閃過一抹痛苦之,“我知道會遭人恥笑,也知道自己的做法會遭人非議,可笑罵由人吧!我心中己拿定了主意,就當他們是石塊,笑我罵我又不痛不癢,也不會少塊
,我能忍。”重點是,別人笑的是韓惜兒,又不是她韓蕎惜,她一點也不會難過。
“你倒想得開。”常如玉語帶嘲諷地説。
“也只能想得開了。”韓蕎惜把茶喝完了,自己又倒了一杯,苦笑道:“總之,我想住在京城,但隨我陪嫁過來的下人那麼多,帶着他們,我真不知道能住到哪裏去,又要用什麼養活他們,唯有繼續住在這裏是比較可行的法子。”她醒來之後,才約莫過了十,她的身體剛稍微有點力氣時,安總管就克盡己責的要把她送到邊關去,她那時才知道原來她孃家遠在千里外的天雪關,光聽名字就很冷,也名符其實是個終年飄雪、天寒地凍的不
之地。
後來她問小眉,身為退休宰相的她爺爺和家人為何要搬去那麼遠的地方,才得知原來是她爺爺退休後得了一種名為熱心症的病,動不動就昏厥,皇帝特命宮中太醫為她爺爺診脈,太醫説,熱心症沒藥醫,唯有搬去極冷的地方休養才有可能轉好,而天雪關便是最適合之處。
於是,她那孝順的爹孃和唯一的妹妹就一起搬過去了,而她爹原本就是個生意人,據説去了天雪關轉而做起胡人的生意,做得極好。
但她死也不要去那種地方,太可怕了,胡人等同野人,電視劇裏有演,那些民族yin擄掠,無惡不作,把人命看得比塵土還不值錢,萬一在那裏發生什麼事,那她豈不是永遠回不去了?
所以她説什麼也要留在京城,而且她醒來就在京城,想必要回去也要從京城穿越,基於路徑這個理由,她更不可以離開。
“你放心,我不會賴你一輩子,等我有能力時,我就會帶着他們搬出去。”她懇切地説:“我也沒有白吃白住的意思,到時會把欠你的一併結清,説不定還能算利息給你,所以拜託你讓我繼續住在這裏可以嗎?”這些子因為太無聊了,她只能在腦中天馬行空的胡思亂想,所以也順便規劃了許多賺錢的點子,就等他同意她住下來才付諸行動。
可是聽了她的請求,他半聲不吭。
看來得用將法了。
“常少爺,你是男子漢大丈夫,為何心如此狹隘?這麼大的宅子,讓我多住些時
,你也不痛不癢不是嗎?我有我的苦衷,所以不能迴天雪關的孃家,若離開常府也只能
宿街頭,你常大少爺這麼苛待下堂
的事要是傳出去,別人會怎麼看你?會説你寡情少義啊…”糟,好像説得太過分,萬一
將不成,反而惹惱他,把她和她的人通通趕出去怎麼辦?
想到此,她連忙陪笑,安撫一直不發一語的他,“我是説,別人不知道其實你有副好心腸,看我落街頭會以為是你把我趕出去的,這樣對你的名聲不太好,是不是?”她説得口都幹了,又倒了杯水喝,但他不説話就是不説話,只是盯着她看。
“為什麼這樣看着我?”她連忙摸了摸自己的臉。
“我臉上有飯粒嗎?”早上她吃了兩碗飯才過來,可能吃得太急了,臉上黏到飯菜了。
終於,一聲不吭的常如玉開金口了,“韓惜兒,為什麼不能讓你留下來,你心知肚明。”
“我心知肚明?”她微微一愣。
難道他跟韓惜兒之間發生過什麼事嗎?是什麼事?如果她説不知道的話,他一定會認為她在裝蒜,更不會同意讓她住下來她心思轉了一轉便説道:“事情是這樣的,你可能還沒聽説,我昏了好幾個月,醒來之後,很多事都不記得了,連小菱、小眉都不認得了,慢慢才想起來一些事,所以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説什麼。”常如玉定定的看着她,似乎在確認她的話有幾分真假,半晌才説:“你曾在我飯菜裏下了
情香。”
“情香?”她聽都沒聽過,微微一愣後問他,“那是什麼東西?”常如玉蹙眉。
“是讓男女歡好的藥。”
“啊?”韓蕎惜有些傻眼,韓惜兒竟然在自己老公的飯菜裏放chun藥,這是為什麼?
她潤了潤嘴,小心翼翼的看着臉
陰沉的他。
“那個…我知道問這個問題很失禮,不過,你可以告訴我,我為什麼要那麼做嗎?”
“你當真都不記得了?”常如玉還是有幾分懷疑。
韓蕎惜連忙舉起四手指,誠懇的説:“我發誓,我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常如玉深深的看了她那四
手指一眼才道:“因為我遲遲不肯與你圓房,你便出此下策,幸而我內力尚可,才沒有中你的
藥。”韓蕎惜愕然的張着嘴。
所以——所以是韓惜兒求歡不成就下藥,想要強迫不喜歡她的男人與她圓房嗎?難怪常如玉會如此討厭她了。
不過,現在不是數落韓惜兒的時候,她要做的是解開常如玉的心結,讓他答應她住下來,既然一定要送走她是有個明確理由的,那反而好辦。
她心思飛快的轉着,誠摯的開口道:“我向你道歉,都是我的不是,我當時一定是鬼了心竅才會那麼做。”常如玉沉默了一下。
他倒是沒想到她會如此直的認錯,他以為他提出此事,她會羞憤
加,拂袖而去,但她沒有,不但沒有,還認錯了,看着她直率的眼神,那眼裏有着跟過去不同的神采,他的心動了一下。
“一個月。”他看着她,緩緩地説:“我只能同意讓你再待一個月。”韓蕎惜聽了,愣了片刻。
説了這麼多,他竟然只肯讓她再待一個月?真是讓她超級無言,但她若再跟他討價還價,恐怕連一個月的時間都沒有了,明天就會被掃地出門。
她咬牙道:“好,我知道了,一個月是吧?我會在期限之前帶着我的人搬走,絕不會給你添麻煩。”落霞院是常府西邊一座獨立的院子,寬敞的正屋有兩間,屋裏處處雕樑畫棟,東、西廂房各有八間,迴廊盡處有個穿堂,走廊上掛着畫眉鳥籠,屋宇後方有條潺潺水,臨近水畔邊造了一座小巧玲瓏的望月樓,四周栽滿了桃樹,説有多幽靜,就有多幽靜。
掌燈時分,一輪明月悄悄出臉來,常如玉才走進落霞院就聽到一陣笑語聲,立即
受到一股微妙的閒散氛圍,他沒有驚動任何人,無聲地走進落霞院的主屋。
照理説,現在是晚膳時間,韓惜兒應該在主屋用晚膳才對,她向來愛排場,一個人用膳也要五、六名婢女在旁伺候,菜餚還必須擺滿整張桌子,稍有不合意便會責打下人,所以他才無法喜歡她。
可是,不知為何,昨見過韓惜兒之後,她的樣子就一直出現在他腦海裏,干擾他看帳冊。
若説她容貌跟以前有什麼不一樣,也沒有,自己也不是第一次見她,偏偏同一個人卻帶給他截然不同的受,毫無造作的舉止和古怪的言論,讓他莫名上了心。
她為什麼要留下來?哪有女子被休離還留在夫家的?説是有什麼苦衷,難道是為了他?她對他還沒有死心?他今便是來
清楚她留下的目的,以解開心頭的疑惑。
“大家多吃點,湯啊飯啊都還有,沒吃飽的不要客氣喔。”他人在門外就聽見韓惜兒熱絡的招呼聲。
望進去,主屋裏,一張圓桌坐滿了婢僕,韓惜兒也在其中,看樣子是在用晚膳,但見每個人面前都有一盤一樣的飯菜,十分古怪,而韓惜兒的打扮比昨更加素雅,她竟然把長髮全束了起來,高高的束在腦後,穿着一件淡藍
的衣裙,跟下人圍坐在圓桌邊有説有笑的一同用膳。
“是少…少爺…”下人裏有人發現了他,慌張不已,廳裏頓時一陣慌亂。
慌亂之中,韓蕎惜卻是眼睛一亮。
常如玉來了嗎?來的正好,她正好有事要跟他商量。
她連忙像個在拜票的候選人般迅速走到常如玉面前,拉着他的手搖了搖,滿面笑容地説:“你來啦!歡歡
!快進來”常如玉的臉
一僵。
她竟然…主動碰他的手?而且更令他匪夷所思的是,自己過去對矯造作的她視如敝屣,現今竟然不
到討厭?這是怎麼回事?
“既然來了,就吃頓便飯再走,來,快過來坐!”她拿出熱情待客這一招,而且俗話説,伸手不打笑臉人,她這樣討好他,對於等一下她要跟他商量的事,他總不好一口拒絕吧!
她不由分説的拉着常如玉入座,就坐在她旁邊,又示意小菱再去端盤她的獨門料理出來,卻同時發現大家都拘謹了起來,沒人敢動筷子。
她笑着招呼眾人,“你們吃啊,少爺很隨和的。”隨和?看也知道她在睜眼説瞎話,他若隨和,大家就不會如此反應了。
“這是什麼?”常如玉看着自己面前的飯菜,跟一般的飯菜很不同。
聽到他問,韓蕎惜神都來了,熱心的講解,“這個飯是用羊
燉的,這個雞腿是用了幾種香料煎的,這個醬呢,我試了好久才有這個味道,叫做蘑菇醬,雖然是差了一點,味道也滿接近了,不過你別誤會是我煮的,我手藝沒那麼好,這些都是我跟廚娘説怎麼做,她一樣一樣慢慢琢磨着做出來的,你嚐嚐看。”常如玉看了她一眼,這些稀奇古怪的菜餚她是怎麼想出來的?
“快點吃,冷了就不好吃了。”見他光看不動,韓蕎惜忍不住催促。
唉,吃意大利料理還是要用刀叉才配,不過現在也沒法講究這麼多了,目前她得先賺錢再説,錢不是萬能的,但沒錢萬萬不能,不論古今都一樣,所以她把賺錢列為第一要務。
她也是後來才從小菱小眉那裏知道,韓惜兒揮霍成,平
開支驚人不説,後來竟又因為被常如玉冷落而染上了豪賭的惡習,在飛鳳將軍的紅粉知己——百花樓的老鴇麗姨娘專為那些平時沒寄託的富家姨娘小妾開的賭坊裏,把陪嫁的田宅、鋪子、銀兩和首飾全輸光了不説,還欠了一身債,是常如玉冷着臉替她還清的。
但她不但不悔改,後來每個月更硬是要向常府帳房支兩百兩當零花,常如玉不同意,改為支五十兩,但失去常家少夫人的身份之後,帳房就不再支給她這筆鉅額的零花錢了,所以韓惜兒是地道的窮光蛋一枚,若不是看在下人無辜,常如玉同意讓他們暫時在常府吃住,否則韓惜兒昏之後,她的那羣陪嫁奴僕可能都會被趕出常府,
落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