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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柄家音樂廳內正進行着一世界著名樂團的巡迴各國演出。這一站是樂團公演的最後一站。
樂團的湛演出使得在場的聽眾無不聽得如痴如醉、渾然忘我。
在聽眾的熱烈掌聲中,上半場的表演劃下了完美的句點。簾幕才拉下,靈氣秀雅的鋼琴手言琛立即起身,拉起拖地的裙襬奔向後台。
言琛向坐在後台的候補鋼琴手眨了眨眼,做了暗號後,提起早準備好放在一旁的黑手提箱繼續往外衝。
打從拒絕了父母口中“指腹為婚”的對象後,她的父母就開始對她實施緊迫盯人法。就連她因興趣加人的樂團世界公演,他們也派了管家以“照顧”之名,行監視之職。
這三個月的世界公演途中,明的管家可謂善盡職守,半點逃亡的機會也不給她。幸好這最後一場演奏,她總算也想犒賞一下自己,好好地坐在觀眾席欣賞表演,而不像之前死守在後台,寸步不離。否則她也沒機會溜掉。
一想起“指腹為婚”這件事她就覺得很嘔!
現在即將步入二十一世紀,竟然還有指腹為婚這種事?最好笑的是,人家指腹為婚是雙方家長互許,而她…
竟然是十九年前,一個名叫舞雲的十歲小
狼,見她媽媽長得美,於是信口一句:“孟姨,如果你肚子裏是妹妹的話,我要她當我的新娘。”相信嗎?就為了那叫舞
雲的傢伙的一句話,她的人生從此變成黑白的!
在數個月前,她一直把這樁“指腹為婚”的事當笑話看,縱使打從她懂事之後就知道有這麼一件事。可在數個月前的某一天,她竟然真的被告知即將履行婚約一事!
天吶!惡夢竟有成真的一天。
不成!她才不要那麼隨隨便便就成為指腹為婚下的犧牲者。她不是不婚論者,可若有一天她要結婚的話,那也一定是她真的愛對方,而不是在這種莫名其妙的情況下給推進禮堂。
她是父母的掌上明珠,真不知道他們怎麼會就這麼隨隨便便把她許了出去。
算了!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演奏會中場休息的時間只有十分鐘,一旦簾幕再度拉起,管家發現坐在鋼琴前的鋼琴手不是她,一定會立即出來找。現在時間可寶貴着。
言琛匆匆忙忙地逃出音樂廳。在前往停車場的途中,她和面而來的人撞個正着,然後又很不幸地踩到了拖地裙襬,醜態百出地撲跌在地上。
“嗚…好…好痛!”疼痛的覺令她怒火更上一層,她捂着鼻子,紅着蓄滿盈然淚水的眼,生氣地怒斥:“你會不會走路啊!”對方一張俊美的臉上扯着不羈的玩味笑容,挑着眉有趣地看着她掙扎着從地上爬起來。
“走個路都會撲倒在地上,事實證明,不會走路的人是你。”他伸出手拉了她一把。
他輕鬆而含有諷刺意味的話語令言琛有些惱羞成怒,她用力地甩開他的手。
“我自己會爬起來,不用你多事!”這一站起來才發現一雙勻稱的腳竟出現“長短”。稍稍拉起裙襬一看…
天啊!斷…斷了!
她左腳高跟鞋的鞋帶經方才那一跌,竟然斷了,斷了也就算了,鞋子還不知在何時飛了出去,此刻正躺在數步開外的草坪上。
“我…我的鞋!學長送我的鞋!”她一拐一拐地來到鞋子前,將它撿了起來,神情憤。
“都是你害的,都是你!”
“餵你…”舞雲還來不及説些什麼話,一隻鞋子突然向他飛了過來,他側身一閃,才閃過,言琛又
下另一隻鞋向他扔過來,他又輕易閃過。
“喂,很兇哦!”他才這麼説完,她便一步步走向他,在他還不明其意時,忽地一拳揮向他,他雖然躲過,卻躲得有些狼狽。從沒想過這樣柔柔弱弱的女人説打就打。
真夠狠!扁看她出的拳就知道是狠角,那不要命的狠勁還真有些駭人。
言琛揮出第一拳,第二拳、第三拳緊接而來,到最後,她甚至把裙襬撈起打個結後,來個拳腳並用。
“唔…拳腳功夫不錯哦!”舞雲只守不攻地看着她的能耐,待他知道她的程度後,他開始輕鬆接招。
一個轉身他捉住了言琛的左手往後押,在她作困獸之鬥時又捉住她另一隻手。
“還玩嗎?”他由她身後輕嗅了下她宜人的髮香,由於她雙手掙扎得厲害。肩膀也晃得厲害,他乾脆橫過一隻手穩住她一邊香肩。
“你好軟、好香!”他一口清雅的薄荷香氣吹在言琛耳朵上,挑逗似地呢喃低語。
他這人其實也不怎麼好,只不過逗得倔強、好勝的女人花容失
,甚至痛哭
涕,真是很有成就
。現在他就等着這女人求饒。
可情況和他所預期的似乎不太一樣。
拳腳功夫不錯的言琛既沒嚇得泫然泣,也沒打算求饒。她反而冷着聲音威脅他説:“放開我。”呃,是命令式的口吻!他不信
,有哪個女人不怕
狼的?
“我就是不放,你要怎麼…啊!”他輕佻的話語尚未講完,橫在言琛面前阻止她亂動的手臂忽然傳來一陣痛,他倏地收回手,這才發覺手上被留下一排整齊美觀的滲血牙痕。
她咬他!這個恐怖的女人竟然咬他!
“你…”言琛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看他以一臉錯愕的表情瞅着自己,不由得有些得意。
“看什麼看?沒看過女人?”意圖輕薄她的男人,下場就是這樣。
“女人看得多,就是沒看過這麼兇的。”
“那你今天可開了眼界。”這可惡的臭男人。
“那我該謝你嘍。”
“客氣!”言琛咬牙切齒地説。
“你這麼兇很難嫁出去的。”他看着手臂上的齒痕搖頭。
言琛憤憤然地提起地上的手提箱。要不是她此刻趕時間,一定不會只咬他一口了事,把她最珍貴的一雙鞋給壞的人,起碼該讓他住院住蚌十天半個月。
“我嫁的又不是你,你不必多心。”
“世事難料。”他鬥嘴似地順口回她一句。
“月老是老了些,還不至於老眼昏花到把一個痞子配到我身上來。”她輕蔑地看了他一眼。
呃…那一眼叫人很受傷呢!舞雲自嘲地想。
痞子?又是一個新名詞。他不由得失笑。二十多年來一向只有他整人的份,怎知今天倒是風水輪轉了。
再不走可能就來不及了。言琛狠狠地又瞪了他一眼後,撿起鞋子,半刻也沒多留地轉身走。
在她腳步方邁開時,後頭的舞雲叫住了她:“喂,你叫什麼名字?”他沒道理連咬了他的人的名字都不知道。
“要你管!”死登徒子!她冷不防地又回頭給了他一記衞生眼。
她生氣時的滑稽面容把他逗笑了。
“你的姓實在很特別,想必姓‘要’的不多吧?唔…‘要你管’?這名字真有創意!”他的話令言琛怒火攻心,有股想吐血的衝動。
“你…”算了!沒時間再鬥下去,她一頓足匆忙地走了。
看着她走遠,舞雲撿起方才他也被撞離手的同款黑
提箱,搖着頭苦笑地又看了一眼手臂滲着血的齒痕。
世上竟有這樣的女人?天下還真是無奇不有。
真不知道將來哪個有被待狂的男人肯要她?想着,他又失笑地搖搖頭。接着他低頭看了一下表。
哎呀!這麼晚啦?演奏會本趕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