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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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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玉琪看到那笑容之後,心頭忽的一震,一幕往事,閃電般掠過腦際…

但聽“瞎仙鐵笛”笑道:“適才論劍湖心,我已輸了半招,此刻比武水面,我又輸了一招,我看這次比武不如就此收場,再要打下去,我非得當場出醜不可,眼下我兩個徒兒都在,你要硬我失足落水,就説我老兒臉厚,也不能太給晚輩們難看,當年我不過一句戲言,哪曉得你竟如此認真,十幾年歲月,雖不長也不算太短,難道你還沒有消了中之氣嗎?”那白髮道姑忽的還劍入鞘,嘆道:“這十年我夜苦修,只望能勝你一招,哪知仍然是半斤八兩,如非我手中寶刃威力異常,只怕還要敗在你的手中,你既誠心相讓,我如再不知進退,一味相迫,不但難討得好,且於情理不合,細想起來,如非你當年一句相之言,我也許還難悟透恩師遺留的‘奔雷三劍’。”

“瞎仙鐵笛”微微一笑,縱身向傅玉琪停身的突石上面躍去,那白髮道姑也躍上那道裝童子的停身突石。

這時“虯髯神判”亦踏花渡水,躍上了師父停身之處,和玉琪並肩坐在師父身後。

羅乙真目光轉投到岸畔陸、方兩人身上,微微一笑,道:“兩位遠來佳賓,何不請來湖心小坐片刻,也容我瞎老兒略盡點地主之誼。”他説話神情,絲毫不見用力,聲音也不大,但陸、方兩人停身的水潭岸畔,卻如聲起耳際一般。

“聖手醫隱”見聞博廣,聽到聲音,立時辨出是千里傳音的功夫,不暗暗吃了一驚!

只因那千里傳音工夫,是江湖上一種傳言武功。

陸天霖數十年天涯行蹤,只不過聽人談起過武學之中,有這一門功夫,但卻始終未能目睹身受。

他側臉望了方雲飛一眼,心中好生為難…他自己雖也練過登萍渡水工夫,但這岸畔距離那湖心突巖,不下十餘丈遠,能否渡到,心中毫無把握。

何況方雲飛輕功,比他又遜一着,縱讓自己幸能渡過,但方雲飛絕是不行,勢又不便丟下他一人守候岸畔!是以躊躇不前。

正在為難當兒,忽聞“瞎仙鐵笛”聲音,重又傳入耳際,道:“兩位但請越渡不妨。”這一來,不但陸天霖難再猶豫,就是方雲飛也不能再多考慮。

兩人相視一個苦笑,暗中運氣,納入丹田,縱身一躍,直向水面上兩片浮花上落去。

陸天霖功力較深,足下浮花微一下沉,向前躍去。

可是方雲飛就不行了,雙足一沾浮花,立時入水半寸,趕忙雙臂一抖,猛然一提丹田真氣,凌空而起,躍起來一丈多高,半空中挫長身,向前衝進七八尺遠。

這時,他既不能重回岸畔,又自知無登萍越渡之能,心中極是焦急。

陸天霖雖然心懸三弟,但他卻無能相助,何況這登萍渡水之技,他也只不過免可應付,自身就難保出錯,哪裏還能分神去照顧旁人?

方雲飛一面下落,一面暗忖:“今之事,勢成出醜之局,拚着變個落湯雞,不如由水中游泳而渡。”哪知雙足快近水面之時,突聞“嗤|”的一聲輕響,一枝尺許多長短的乾枯松枝,正好落在腳下。

方雲飛雖無登萍踏花之能,但這乾枯的松枝,浮力甚大,他綽號叫“金翅大鵬”在一般江湖武師而言,輕功造詣,已算深湛,當下一提丹田之氣,雙腳一點松枝,人又再次飛起,向前躍衝了一丈多遠。

每當他將落水面之際,必有尺許長短的一乾枯松枝,落在足下,就這樣一連六、七次,已到突巖旁邊。

雖有枯枝助他越渡過十餘丈的湖面,但他在躍上突巖之後,仍不微作息。

這時,陸天霖已先他而到那突巖之上,兩人就在一塊突石之旁坐下。

“瞎仙鐵笛”微微一笑,道:“並非是我瞎老頭子,有心考驗兩位武功,實因這‘紅花潭’乃先師等飲酒論劍之處,向有規例,入湖之人,必須踏花而渡,開罪兩位之處,尚望勿怪才好。”陸天霖急道:“晚輩等得蒙寵邀,已榮幸萬分,老前輩這等客氣,反增晚輩們心中不安了。”羅乙真仰臉望天,一陣哈哈大笑,道:“昔年先師和兩位知友,煮酒‘紅花潭’縱論江湖英雄,一宵深談,言及天下各門各派武學,當時家師一時失言,推崇青茵老前輩劍術為天下第一!”話至此處,目光轉投到那白髮道姑臉上,微微一嘆,接道:“想不到這一句無心之言,致使家師和一位好友當下翻臉,牽纏餘波,迄今未息!”只聽那白髮道姑冷笑一聲,道:“姬風所學雖博,但都非武門正宗,他遺留‘神龍’‘飛虎’‘靈蛇’三部寶-,也未必就能勝你手中鐵笛、我掌中寶劍。”羅乙真嘆道:“昔年家師和令師,以及姬老前輩,論劍‘紅花潭’時,你我雖都在側,我但比你稍長几歲,-中經過情形,亦較你稍微清楚,多記一些,同時對‘千愚書生’姬老前輩之能,亦較你知之略深。”那白髮道姑仰臉沉忖一陣,笑道:“當時情景,我確實記不大清楚了,羅兄如果有興,不妨把昔年經過之情,詳細的描述一遍,也略增我一點幼年回憶。”羅乙真突然一睜雙目,兩道炯炯神光,有如冷電奔而出。

陸天霖看得心中一動,忖道:“人稱他“瞎仙鐵笛”縱非真瞎,眼睛上亦該有些病才對?怎麼這等又圓又大,雙瞳如漆的眼睛,會被人稱作‘瞎仙鐵笛’呢?”他哪裏知道“瞎仙鐵笛”這綽號之中,卻包含一段淒涼纏綿愛情故事。

只聽羅乙真長長嘆息一聲。

回過頭望着傅玉琪道:“六十年前,你師祖和那時兩位當代奇人,在這‘紅花潭’中煮酒論劍,因酒後幾句戲言,致使論劍之會不歡而散,當時我和你這位靜心師叔都隨侍身側,因那次論劍誤會,害得我半生面壁,…”他目光掃掠那白髮道姑而過,臉上忽現黯然之

但見那白髮道姑微微一笑,接道:“往事如煙如夢,還提它作甚?這數十年來,我孜孜鑽研恩師遺留劍術,致使得滿頭白髮,實指望能勝你一招半式,哪知仍難稱心如願,昔年鍾師伯和家師笛劍悉稱,半斤八兩,哪知六十年後,我們仍然是無法分出高低,但不知那位傲氣凌人的‘千愚書生’在數十年歲月之中,創出些什麼怪異的武功來?據説,他自六十年前‘紅花潭’論劍之後,就埋首深山,鑽研武功,耗盡心智而逝,但卻遺留了‘神龍’‘飛虎’‘靈蛇’寶-,傳説‘神龍’寶-上所載,主要是剋制家師傅留的劍法;‘飛虎’寶-所載,是剋制鍾師伯的笛招;‘靈蛇’寶-記載,是他本身各種武功。為此傳言,害得我帶着貞兒遠走南海彌陀山,七易寒暑,求解家師劍術中奔雷三招,七年時光,總算沒有白費,奔雷三招,我已算略通概要,只不知那‘奔雷三劍’能否抵得‘千愚書生’手着‘神龍’寶-上記載之學?”

“瞎仙鐵笛”接道:“記得恩師道成之,把我喚到身前,説:神劍、鐵笛各極其妙,但如論劍笛絕招‘奪命四笛’卻不如‘奔雷三劍’威勢奇大,他説:我如不能把畢生力用在求笛招之上,三十年後,武林中人必將慘遇浩劫…當時我對恩師的話,還不太明-,正想追問,他老人家已閉目而去!”但見那道姑臉上神一變,接道:“怎麼鍾師伯臨去遺言,和家師遺言一字不錯?”

“瞎仙鐵笛”羅乙真微微一笑,道:“這件往事,我在恩師死後三年,已查出原因了,難道你真的不知道嗎?”那白髮道姑臉一紅,搖搖頭,道:“我為了鑽研恩師遺留劍法,已耗盡心智,對家師臨去遺言之事,沒有仔細琢磨。”羅乙真回想數十年前往事,不多看了那白髮道姑兩眼,兩人目光相觸,都急急的躲避開去。

這當兒,那道裝童子,忽然嘴説道:“師父,你和羅師伯武也比過了,咱們從南海帶回來的幾海鮮,可以送給他們吃吧!”那白髮道姑低聲叱道:“小孩子,多什麼嘴!”那道姑童子雖是不再言語,但卻嘟起來小嘴巴,一臉氣憤之

羅乙真哈哈一笑,道:“我瞎老頭子十年來,就未離開過白象崖中一步,別説海鮮,就是雞鴨之類,我也久未食用過了,貞兒一提,倒引起我垂涎滴,你們既有佳饈,説不得,我也要大破吝囊,出些好酒了,琪兒,去把我埋在崖後的杏花釀搬一-來。”那白髮道姑聽得“瞎仙鐵笛”一説,只得回頭對那道裝童子笑道:“你這小丫頭最愛多嘴,既然引起你羅師伯垂涎,我看你如何處理?”那道裝童子一笑,道:“師父但請放心,貞兒在彌陀山時,已學會烹飪各海鮮之法,絕不讓師父費心動手,只要一個人替我加柴添火就夠了。”羅乙真笑道:“這事容易,就叫你傅師兄幫你的忙吧。”説罷,又是一陣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