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孤冢憑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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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邇海道:“關大哥,他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等他回來我一定會好好管教,重重責罰。”關山月道:“老人家,晚輩説過了,晚輩不會在意,垣兄弟也沒有惡意,還請老人家不要生垣兄弟的氣。”高通海還待再説。
關山月站了起來,道:“老人家,梅姑娘已經到家了,晚輩也該告辭了。”高梅忙叫:“關大哥!”高通海忙站起,道:“關大哥怎麼能這就走?”關山月道:“晚輩還有事,梅姑娘知道。”高梅道:“關大哥,沒這麼急?”關山月道:“小妹,忘了我是怎麼跟你説的了?”高梅沒再説話,可是一雙美目裏現了淚光。
關山月道:“小妹,我總是要走的,又不是永不相見了!”高梅道:“就算還能相見,誰知道要等到哪年哪月?”關山月道:“小妹,咱倆説好了的。”高梅道:“我知道,我不該,可是——好吧!我不再説什麼了,關大哥走吧!”她低下了頭,沒再説話,可是看得見,兩串晶瑩的淚珠兒落在了她腳前。
關山月不忍,可是卻不能不咬牙橫心,他轉望高通海:“老人家…”高通海説了話:“關大哥在‘廣東’救了小梅,又從‘廣東’送小梅回來,這份恩,這份情…”關山月道:“老人家…”高通海道:“就算關大哥要走,總得吃頓飯再走,不然高通海怎麼過意得去?又怎麼面對朋友?”這倒也是。
高通海話説得誠懇,加以正如高梅所説,關大哥也不是那麼急,非走不可,只有從命留下了。
關山月答應留下,吃過飯再走,最高興的當然還是小姑娘高梅!高通海讓她做飯去,她興奮的答應一聲,帶着滿臉笑就走了,連淚都忘掉了。
關山月心裏一陣難受。
其實,吃頓飯再走,從做到吃,能有多大工夫?又能多留多少工夫?可是小姑娘破涕為笑,高興了,這是總比沒有好,總比馬上就走好,能多留一會兒都是好的,小姑娘可憐,想想,關山月心裏又是一陣難受。
該吃飯了,菜端上了桌,都是湖鮮,不是魚就是蝦;菜不多,但吃的不是豐盛,吃的是這份心,這份情義。
看樣子真不錯,看不出,想不到高梅有這份手藝。
真説起來,高通海老伴早逝,有這麼個女兒,持家務還下全是她?高梅不在家的這些
於,可苦了高通海這個大男人了。
有酒,高通海捧出了他捨不得喝的多年珍藏。關山月本不喝酒,看這份盛情,他也就沒説什麼。
都要吃飯了,還沒見高垣回來,關山月要等一等,高通海跟高梅都不讓,高通海説高垣一天到晚在外頭野,經常不回來吃飯,高梅説高垣能吃生魚蝦,當飯吃。
又多知道高垣一樣,真是個世間少有的奇小於。
父女倆合力勸吃勸-,關山月只有從命,先陪高通海喝酒,然後再吃飯,高梅不喝酒,可也不吃飯,她看着關山月吃-,不停的給關山月挾菜,而且,雖然關山月吃過飯就要走了,可是小姑娘這時候還是很高興。
看高梅這樣,關山月幾乎吃-下下,可又不能不吃不喝,他知道,他要是不吃不喝,高梅一定會難過,他願意讓這個小妹高興,不願讓這個小妹難過。
小妹這份心,這份情義人,認識這個小姑娘,還真是認識對了。
高通海興致很好,可是他知道,有這麼一位關大哥在,他不能多喝,只能適可而止。
這頓飯還真吃了不少時候,吃完了這頓飯,都上燈半天了,可是,等高梅洗完了碗,還不見高垣的人影。
關山月覺得不對。
高通海雖然沒説什麼,高梅為之心焦了:“小垣怎麼還不回來?”高通海道:“不管他,有本事就別回來,反正在外頭吃喝睡都難不倒他。”關山月道:“小妹,再叫叫。”高梅應一聲,出去又發了哨聲,卻還是沒回應。
高通海冷哼:“真好,才這麼大就敢不理叫喚,再大還得了!”高梅進來了:“不至於怕捱罵怕成這樣吧?”高通海道:“兩次叫喚他都不回應,怎麼不怕捱罵?”這倒是。
關山月道:“別是晚輩還在這兒,垣兄弟不願意回來。”高梅不愛聽,叫:“關大哥!”高通海一擺手:“關大哥,沒那一説,別管他了,他愛回來不回來。”關山月道:“垣兄弟一路走水路,會不會出了什麼事?”高通海道:“關大哥,他要是在水裏會出什麼事,就不是‘魚眼’高垣了。”高梅道:“關大哥,這倒是,他不會在水裏出什麼事。”看來這父女倆對這個兒子、兄弟,是信心十足,把握十足。
小高垣水之好,可想而知。
關山月道:“那是晚輩多想了。”高梅忽然美目一睜:“不,關大哥沒有多想,他不會在水裏有什麼事,可是會不會在別處…”高通海又一擺手:“你這是瞎想,他一路都在水裏,怎麼會在別處出事?”高梅道:“要是萬一他離了水呢?”高通海道:“他走水比走旱快,在水裏也什麼都能,怎麼會離水?又離水乾什麼?”高梅道:“我是説萬一。”高通海道:“沒有萬一,就算有萬一,我問你,他又會出什麼事?”高梅道:“爹,您又不是不知道,他有多野、多皮,又天不怕、地不怕。離‘高郵湖’一步,就是江湖;您也不是沒在江湖上待過,江湖上什麼人沒有,什麼事沒有?”高通海呆了一呆,臉變了:“這…”看來他也怕有萬一了。
高梅又要哭了:“都是因為我,他要是出了什麼事,我…”剛還在氣兄弟,剛還告兄弟的狀呢?這會兒卻…
這就是姊弟,這就是一母同胞。
要不怎麼説上陣父子兵,打虎親兄弟?
關山月站了起來:“老人家,晚輩往回找找去。”高通海忙也站起:“往回?”關山月道:“順着運河,往‘揚州’一路找過去。”高通海道:“那多遠?”關山月道:“老人家,行走江湖哪怕遠,再説,從此地到‘揚州’,也沒有多遠。”以關山月的腳程,百里咫尺,是不遠。
高通海道:“關大哥,這時候…”關山月道:“老人家,江湖人也沒有白天黑夜之分,再説,垣兄弟要真是出了什麼事,那是該儘快,不宜遲。”是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