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第一百五十六章出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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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六章出閣八月以後,天氣就漸漸地不那麼熱了,婚期也一天一天地臨近。温玉除了有時候會覺得有些慨然,大多時候倒也沒怎麼樣,反倒是宋懿行漸緊張起來。
他先是以籌備婚禮事情多、擔心温家這邊忙不過來為由,安了兩個丫環到温玉身邊服侍。温玉的東西並不多,有紫菱和小釵拾掇,還有張媽媽從旁幫忙足矣。那兩個來的丫環所能做的也無非就是端茶遞水之類的雜事,温玉也沒有多計較。反正他那邊的人,這時不過來,等嫁過去了,總是要過來的。
後來又是每天都不定時地過來報道一次,就像是現代學校宿舍宿管阿姨每天晚上的突擊查夜似的。京城的婚慶習俗中,有夫二人婚前一月見面會不吉利的説法,所以他也不進門來,每次就站在外面説話。但卻是一定要聽到温玉在屋裏回話之後,他才放心地回去。
直到婚期前一天,他也照常不誤地跑過來隔着門説話。這天為温玉送嫁的孃家小姐妹都已經過來,見着宋懿行這舉動,不由笑着打趣説道:“侯爺這麼緊張兮兮地,莫非怕新娘子跑了不成?”宋懿行在窗外“呵呵”笑笑,説道:“小心駛得萬年船啊。我先回去準備了…玉兒,我明天來接你”他的聲音,説到後來有抑止不住的動。温玉聽在耳裏,心中卻有種異樣的滋味。他這幾天每天都會來隔着門説上幾句話,不多,就一兩句。温玉原本覺得他的這種不放心,是對她的懷疑,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怕她臨陣反悔。所以有時候會不耐煩的直接説話,讓他早早地好回去了。但是這會兒想到這場屬於他們兩個人的婚禮,卻只有他一個人在期待,卻又覺得有幾分愧疚。
由於送嫁的必須是未出閣的姑娘,所以蘇葉和丁淺如都不能來,來的只有潘凝雲和温玉舅舅家的表妹。雖然温玉家如今與舅舅家關係也不親近,但到底這門親還是重新走起來了。又是給温玉送嫁這樣的大事情,若是孃家沒有人,掉的也是温玉的份。
丁淺如也是年前出嫁了,幾個小姐妹中只剩了潘凝云云英未嫁。她近來在學中倒與劉朝緒有了些往來,兩人一起在遊戲社中也漸有了話題。但他們二人也是湊得不巧,當初是陳夫人看不上潘家,如今卻是潘家看不上了劉家。潘家之所以眼界高起來的原因,自然便是她的姑母潘夫人的兒子宋嘉言成了當朝駙馬。但潘凝雲今年也有十六歲了,確實也到了出嫁的年紀,不好再耽擱下去了。據她説月前姑母潘夫人給她説了門親事,對方是正二品神策將軍的小兒子。潘凝雲過來陪温玉待嫁這段子,除了羨慕温玉能嫁宋懿行之外,其餘的時候便是抱怨這門親事。
“我偷偷去看過那個徐公子了,長得又高又壯,像頭熊一樣…我看到他就害怕,怎麼能夠嫁給他呢…”潘凝雲一臉苦惱。
“但姑母説,他家裏是正二品的官,是看在大表哥的面上才肯娶我。我是走了多大的運,才能攀上他家,爹爹和孃親也都讓我去接近他…但是我看到他就好害怕…”温玉知道她向來膽子小,劉朝緒雖然強橫,為人卻是温和的,而且生善良,與潘凝雲倒是還合適。但若是配個
子
糙的武夫,倒也是夠嗆。温玉便拍拍她的手,柔聲説道:“若實在不願意,便與你爹孃説清楚。畢竟你是你爹孃的女兒,他們終究還是會疼你的。”潘凝雲想了想,鄭重地點了點頭。
蘇葉和丁淺如雖然沒能來為温玉送嫁,卻都派丫環送了不少鬼點子過來為難宋懿行。但宋懿行是什麼人,豈會讓她們這些小點子給難到。娶之
,輕輕鬆鬆地過五關斬六將,直接上得繡樓,進入閨閣,腳步生風地來到端坐在妝鏡台前面的新娘子面前。
“玉兒”宋懿行心情躍之下,還不忘快速地俯下身,將喜帕掀起一角,往裏面探望了一下。紫菱眼尖看到了,一下子高呼起來:“唉呀,姑爺怎麼可以偷看新娘子呢這不合禮節”
“唉呀,我説新郎倌哪…”宋懿行只是笑,並不理會丫環的叫囔聲和喜婆的訓話聲,徑自俯身將温玉打橫抱起,在他帶來的諸多朋友的起鬨聲中快步下得繡樓而去。温玉蒙着喜帕窩在他的懷裏,看不到他的人,卻更能深深地受到從他身上迢遞來的炙人的氣息。想到自己兩世為人,竟然就這樣嫁了,一時恍在夢裏,一顆心卻抑制不住地砰砰亂跳起來。想到他抱她下樓之前,竟然還要掀起蓋頭先看一眼,不由地悶聲説道:“怎麼,怕我家換掉你的新娘子啊?”宋懿行低低笑了兩聲,認真地解釋説道:“我怕這一切都不是真的,怕之前那一些都是在做夢,我怕我娶的其實不是你…”温玉心口一熱,低聲嗔怪道:“誰稀罕換走你的新娘子…”
“我稀罕…怕是夢,更到怕事到臨頭,一覺醒來…”説時,宋懿行已經出了大門。喜婆掀起大紅花轎的轎門,在喜炮的轟鳴聲中,宋懿行躬身將温玉抱進了花轎。温玉坐穩之後,卻發覺宋懿行並沒有退出去,正奇怪莫非這轎子做得這麼寬敞,為的是讓新郎新娘同坐?出神間,忽而覺着那種悉而灼熱的氣息又湊近了來,下一秒鐘,涼涼的指尖從她的下頷上劃過,停留在了她的耳後。等温玉察覺過來,他又已經半掀起她的喜帕,在她的耳
處印下了濕濕的一吻,在她耳邊喃喃地説道:“現在知道不是做夢了,你終於,是我的了…”温玉心中驚了一驚,這傢伙,這樣肯定地宣告他的所有權,難道他是不準備遵守他們之前的約定了嗎?當温玉急急忙忙地掀起喜帕,他已經退身出去了。喜氣洋洋的鎖吶聲喧天而起,轎子也被抬了起來,在輕輕的搖晃中前行。温玉卻像是坐着小船渡江一般,心裏異常忐忑不安,唯恐一個不慎便會跌入滔滔江海。她有預
,宋懿行這個傢伙,肯定是在打什麼不好的主意但就算他要反悔,她現在都已經上了花轎,已經是騎虎難下了。她沒有辦法臨陣退縮,那就只能硬着頭皮上了,見招拆招,想應對之策了。
花轎到了宋家,按照習俗拜了堂,順利的進了房。親朋好友鬧
房,花樣百出,熱鬧非常。等到外面喜宴開始,宋懿行帶着這一羣好事之徒出去後,
房裏便陷了一片沉靜之中。温玉靜心聽着,等新房裏沒有聲響之後,正想把喜帕取下來透透氣,便察覺到有人靠近。
“夫人,這是侯爺讓奴婢給夫人的。”温玉聽出是宋懿行遣到她身邊的丫環銀屏的聲音,便接了過來。發現是個大紅的綢包,包上還繡了
緻的鴛鴦戲水的圖案。打開一看,裏面卻是幾塊包裝好的松仁糕。看來是怕她餓,一早準備好的。温玉將綢包攥在手裏,一時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麼心情。這個男人,未免也太聰明,太細緻了。若是他真的打定主意不信守當初的約定的話,那現在這種情況,就相當棘手了。
雖然只是早上略略喝了點粥,温玉卻是不餓,也是沒有什麼心情吃東西。紫菱和小釵也不知道跑哪去了,只留她一個人心情忐忑地坐在新房裏,等着那一刻的到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聽得門“吱”的一聲開了。銀屏喚了聲“侯爺”温玉的一顆心便提到了嗓子眼,豎起耳朵,全神貫注地聽着“吱嘎”一聲關門聲之後,接下來便是一串漸行漸近的腳步聲。温玉下意識地攥緊了手中的綢包,身子也不由地往裏邊坐了坐。
“玉兒…”宋懿行的聲音較往常有些低沉、沙啞,他一開口,温玉還聞到了濃濃的酒氣,心中更是警鈴大作,糟糕,這傢伙喝酒了,似乎還喝醉了“玉兒,讓你久等了…”宋懿行有些跌跌撞撞地挨着温玉坐下,看着一身大紅的新嫁娘,心神有些恍惚。
“我終於等到這一天了…”温玉聞言,心頭頓時一緊,倏地拉下喜帕,警惕地問道:“你不會是想食言吧?”宋懿行顯然是喝過酒,白皙的臉上浮着不太正常的紅暈。往一直冷靜睿智的眼中,也帶着些朦朧的醉意。面對温玉的質問,他出了會神,似乎是沒有反應過來她説的是什麼。搖搖晃晃地想了半天,輕責道:“玉兒…你怎麼自己把蓋頭取下來了,這樣不吉利?”説着,輕輕地從她手中
過喜帕,展開,一本正經地幫温玉蓋回去。
温玉只當他是想親手揭,也任由着他去。不想左等右等,遲遲不見他動手。
“到底搞什麼鬼?”温玉暗自嘀咕了一聲,再次將喜帕扯了下來,卻愕然地發現宋懿行不知何時,已經歪躺在了牀上,似乎已經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