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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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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怎麼了?”我索大大方方地停下手裏的動作,對着女子若無其事地反問。

“你同他,好像不怎麼説話了。”她坐在桌邊,眨巴着眼睛瞅着我。

“殿下到玉樹軒,主要是來看你的。公主和殿下説話,我怎麼好亂嘴。”我刻意強調了那個“我”字,同時故作自然地繼續着手中的活計。

“你豈可作這般想?”豈料話音未落,她便倏地站起身來,説話的音量也抬高了幾分“你是我的朋友,梓棲哥哥也從沒把你當下人看!”

“好吧,算我表達不清…”見她急切地靠了過來,我歪着嘴把頭一扭,小聲嘀咕了一句,又恢復正,重新目視於她“你誤會了。我的意思是,你們倆説話,我又沒什麼要談的,自然是在一旁保持安靜或者乾脆離開。總不見得硬要夾在你們中間…”我戛然而止,癟着嘴將“當電燈泡吧”五個字活了回去。

“你和他真的沒什麼?”傅卿尋半信半疑地注視着我的眼睛。

“能有什麼啊…”我無力地晃了晃腦袋,衝她乾笑了一下“你別多想了。”讓目光短暫地停留在她的臉上,我又很快移開了視線“房裏的扇子壞了兩把,製作手紙的材料也不夠用了,我去叫描夏領新的來。”成功扯開話題後,我二話不説,就拿着兩把僅扇面略有線的扇子轉身離去。

然而,亂找藉口是要付出代價的。我手持兩把分明可以使用卻愣被我冤枉並且意圖拋棄的扇子在玉樹軒裏找了整整一圈,都沒能找到喜歡在外邊跑腿的描夏,連畫秋、寫冬和冷紅也是手頭有活的要幹活、跑得沒影的找不着。沒辦法,這種事情吩咐太監去辦總覺有些彆扭,反正太陽一直躲在厚厚的雲層裏,天氣不算太熱,地方也不算太遠,我就自個兒跑一趟吧。

於是,我搖着兩把即將被回收甚至丟棄的扇子,一路晃悠到了庫房。順利領到了需要的物品,我又左手提着一包布,右手扇着兩把嶄新的團扇,按原路往回走。繞過一座園子的時候,我望見一個嬪妃模樣的女子領着幾個宮女太監不徐不疾地在石子路上踱着步子。再仔細一瞧,不好,我眼下不正站在她踩的那條石子路上嗎?據我的目測,用不了兩分鐘,我們就會狹路相逢。

後宮嬪妃什麼的,能避則避。

這麼想着,我連忙環顧四周,尋他路遁走,卻悲催地發現自己已無路可逃。轉眼看着來人已漸漸近,而且似乎業已注意到了我的存在,我心中微微一沉,知道只能乖乖上前請安了——就算來人是那惡婦淑妃,我也只好硬着頭皮上了。

至此,我勇敢地抬起頭來,若無其事地將視線集中在來人的身上。這不看倒好,一看竟發現於來人身旁一同前行的…那不是老頑童楊御醫嗎?

咳,他陪着的…原來是德妃娘娘?

看清了來人,我心裏的石頭立馬落了地,畢竟我對這位暫代鳳印的年長女子印象並不壞——因此,我稍稍加快了腳步,想着趕緊請安了事。

“楊御醫的湯藥當真神奇,本宮服用七天後,果然藥到病除。”就在我為來人讓開道路並準備蹲下身子作乖巧狀之際,耳邊卻響起了女子的這番話語。

“德妃娘娘吉祥。”與此同時,我業已小聲道出了上述話語,心裏卻回憶起多前的一幕。

難不成楊御醫口中的那個老覺得自己有病的人,就是德妃娘娘?天…早知道我就不摻和這事兒了——不過我當時本就沒得選吧。

心裏犯着嘀咕的我保持着萬福禮的姿勢,本以為對方會理都不理我就徑直離開,豈料天不遂人願——德妃分明已然從我身邊走過,卻偏偏倒退兩步站到了我的面前。我見狀,慌忙把才略微抬起的腦袋給壓了回去,然後瞅着她的衣裙下襬,心下默唸“不要找我不要找我不要找我”

“你可是浮國公主身邊的人?”事與願違!

我無奈地閉了閉眼,恭敬答曰:“回娘娘,民女正是。”

“叫什麼名字?”得寸進尺!

“回娘娘,民女名叫‘莫雲玦’。”我依舊屈膝低眉。

“公主近可好?”沒完沒了!

“謝娘娘關心,公主很好。”才怪。

“起來回話吧。”

“謝娘娘。”我緩緩站直,但還不敢貿然抬頭正視德妃。

“抬起頭來,讓本宮瞧瞧。”被逮着不放的我多想能儘快回去,可德妃的吩咐我又不得不照辦,是以,我慢慢地仰面朝前,與這尚未近距離接觸過的女子四目相對。

雍容爾雅的女子一身青衣,略施粉黛。她笑容可掬地對着我打量了一番,緩緩扭頭對着她身側的楊御醫道:“楊大人事務繁忙,之後就由這丫頭陪本宮走走吧。”為啥?我跟你八杆子打不到一塊兒去吧?

“是,老臣告退。”楊御醫不緊不慢地欠了欠身,隨後一步一步地後退,最後轉身離去,留下無辜無奈的我,聽候發落。

説時遲那時快,我眼瞅着德妃娘娘已然優雅從容地將一隻手臂抬了起來,雖然很少做這種事,但我還是鋭地意識到她這是要我扶着她走。因而我把兩隻手上的東西集中在一隻手上,然後微彎着,很識時務地托住了她那傷不起的手臂,小心翼翼地隨着她的步調往前走。

“本宮聽聞,你和梓棲皇子,還有卿尋公主的關係不錯?”慢悠悠地踱步在石子路上,這位看起來已年近四十的德妃娘娘似要與我閒話家常。

“民女只是一介草民,承蒙皇子殿下和公主殿下不棄,在宮中照拂着…民女,甚是。”我低着頭,不斷尋思合適的説法——在不知底細的權貴面前,還是表現得謹慎謙卑些為妙。

“呵…”德妃娘娘輕輕一笑,那笑聲卻叫人聽不出任何端倪“據説是你自南浮一路護送卿尋公主來到北梁,她對你心存謝意故而處處照顧,無可厚非;至於梓棲,他雖貴為我北梁唯一的皇子,但打小就待人寬厚、禮賢下士,對於卿尋身邊的人,自然是愛屋及烏。”我默默地聽着,立馬聽出了德妃的言外之意。

“你明白本宮的意思嗎?”末了,她語調如常,卻叫人頓洶湧。

“民女明白,謝娘娘提點。”儘管她所説的這些我心裏早就知道,但這話既是從皇上的妃子口中説出,那我這種小老百姓就必須得恭恭敬敬地聽着,完了還得作出一副受教受益受寵若驚的樣子,向對方表示謝——即使我心裏所想的全然是另一番措辭。

不就是暗示我別妄想高攀嗎?我本就沒這個打算,您完全不必自作多情。

“看來是個聰明的丫頭,如此甚好。”她腳下的步子一如方才,話中所帶的笑意有增無減。

為免言多必失,我索不再多言,只管安靜恭順地伺候着她繼續往前。走出石子路的那一刻,我忽然聽到了一個喚起了糟糕回憶的聲音。

“德妃姐姐。”話音未落,一陣被我主觀認為相當惡俗的香氣就飄然而至。

這回真的是冤家路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