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夜探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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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一絕輕步行了過來,低聲說道:“什麼事?”小素喜低聲說道:“新科狀元就坐在那裡,可以把銅鏡、墨玉給我了。”趙一絕探首向房裡望了一眼,果然瞧到一個二十三四的青衣人端坐在木案前面,案上燒火融融,正在閱讀一本羊皮封套的舊書。
這時,張嵐和李聞天都緩緩步行了過來,探首向房裡窺看。
那青衣人似是看的十分入神,絲毫不知曉室外有人張望。
趙一絕道:“張兄,你認識新科狀元嗎?”張嵐搖搖頭,道:“沒有見過,但這人看起來,頗有狀元氣度,年紀也正相當。”李聞天道:“張兄該進去問問他。”趙一絕伸手從懷中取出墨玉、銅鏡,道:“張大人問過之後,在下就立刻出銅鏡、墨玉。”小素喜顰顰柳眉兒,臉上泛現出不悅之
,但她卻強自忍下去,未發作出來。
張嵐沉了一陣,閃身而入,他步履輕巧,直走到那青衣人的身後,那青衣人仍未警覺。
張嵐繞過木案,輕輕咳了一聲,道:“閣下可是這一科的新科狀元?”那青衣人臉上閃掠一抹驚訝之,但不過一瞬之間,重又恢復了鎮靜,目光轉到張嵐的身上,緩緩說道:“閣下是何許人?”張嵐目光何等
銳,眼珠兒轉一轉,已瞧出那羊皮封套的舊書上果然是一種很怪的文字,只覺那文字曲曲轉轉,長短不齊,像是圖畫一般,心中暗道:大約這就是所謂的天竺文了,口裡卻應道:“在下乃京畿總捕張嵐,奉命尋找這一科新狀元的,行落。”青衣人搖搖頭,接道:“你找錯人了,在下不是。”張嵐笑接道:“大人,在下自信還有一點眼力,怎麼看,你都很像走失的新科狀元,你如是不願做官,那就別來京應試,俗語說官身不由已,既然你考上了狀元,題名金榜,那就由不得你。天亮後,就是皇賜御宴,掛紅遊街的大
子,你老兄躲在這裡逍遙自在,卻不知急煞了吏部的官吏,和提督府的捕快,在下身為京畿的總捕快,找你老兄的重責大任,自然落在我的肩上,現在,天
不過三更,一切都還來得及,咱們該走了。”他口氣之中,軟裡帶硬,而且很詳細的亮出了身份。
青衣人道:“平遼王的官威,比你京畿提督府如何?”張嵐淡淡一笑,道:“平遼王位極人臣,但他也不能犯法,我張某人只要有真憑實據,就算龍子龍孫,我也一樣辦他。你老兄是御茶半點的狀元,欽賜聖宴,披紅花,這是國家的典制,平遼王的官位、實在很大,但他也大不過國家的王法。事情如能順利辦成,在下也不能冒犯到平遼王,你兄跟著我回到吏部賓園,這件事就算了結,平遼王還是平遼王,你老兄還是是新科狀元,在下還是提督府的總捕快。這是一好三好的辦法,狀元爺還請三思。”青衣人臉上泛現出一片異樣的神
,沉
了一陣,道:“張總捕頭似乎是已經認定我是這一科的新狀元。”張嵐稍一猶豫,道:“有這麼點意思,閣下如是硬不認帳,隨在下到吏部賓園一行,自然可以找個證明出來。”青衣人淡淡一笑,道:“不論我是何身份,但我身在平遼王的府中,諒你們也不敢對我無禮。”張嵐隊
一沉,道:“你既名上金榜,那就不能為所
為,你如是硬不買我張某人的面子,說不得即好動強了。”青衣人道:“你的膽子很大。”張嵐道:“不錯,我要先辦你一個棄職潛逃的罪名。”一伸手,抓住了那青衣人的右腕脈
,順手把那本羊皮封而的;
書,也藏人了懷中。
那青衣人完完全全的不會武功,張嵐一伸手,輕而易舉就扣住了那青衣人的脈門。
青衣人疼的臉一變,滾下來兩顆冷汗珠子。
張嵐微微放鬆五指,道:“大人,你最好別叫,光不吃眼前虧,事情鬧砸了,說不定我會一掌劈了你。”青衣人疼苦稍減,轉頭望向趙一絕、小素喜,說道:“你們來人不少啊!”張嵐道:“狀元爺,你最好別說話,閉上眼睛,在下揹你出去。”青衣人向前行了兩步,突然停下道:“不對,不對…”張嵐冷冷接道:“你發的什麼瘋?哪裡不對了?”青衣人道:“京畿提督府中,哪來的女捕快,你們定非提督府中人。”張嵐道:“在下如非提督府中人,即就用不著深更半夜的來這裡找你了。”趙一絕接道:“你如認為我們不是提督府中人,閣下就更該聽活一些,免得多吃苦頭。”青衣人怔一怔,道:“你們如非提督府中人,殺了我,我也不去。”察顏觀
,張嵐已經認定了他是這一科的新狀元,心中只有一個願望,早些帶他回到吏部賓園,了卻這一段公案,青衣人一上火,張嵐真還是有些為難,想到他是新科的狀元,而且明朝就要面聖,無論如何不能讓他真的大吃苦頭。
趙一絕卻憋得怒火大起,冷笑一聲,道:“你如是硬要和我們泡上,那也是沒有法子的事了。”突然一長,出手點去。
他舉動突然,來勢迅快,張嵐想阻止已自不及,急叫道:“趙兄,不能傷他。”趙一絕一指點中了青衣人的肩窩,笑道:“不管他是不是這科的新狀元,或是平遼王府中人,在下也不敢傷他,我只是點了他一處道,好方便帶他離開。”張嵐扛起了青衣人,道:“好,咱們可以走了。”小素喜冷笑一聲,攔住去路,道:“大爺,你們已經找別人了,墨玉、銅鏡,可以
給我了。”趙一絕笑一笑,道:“出了王府,再
給如何?”小素喜道:“不行,我已經讓步很多,你們要得寸進尺,那就是存心耍賴。”李聞天低聲說道:“趙兄,給她吧,小不忍則亂大謀。”趙一絕奉上木盒,道:“姑娘,你好人做到底,陪我們到賓園一行如何?”小素喜接過放置墨玉、銅鏡的木盒,道:“你們的條件太多了,恕我不再奉陪。”轉身一躍,飛上屋面,喜一次飛躍而起,人已消失不見。
趙一絕,李聞天未料到她說去就去,一眨眼間,人已走的蹤影不見。
張嵐目睹小素喜的快速身法,心中暗自吃驚,低聲說道:“咱們也得快些走!”他說話的聲音很低、但語聲甫落,立時聽得一聲冷哼,傳了過來,道:“只怕諸位走不成了。”隨著語聲,書院門外,緩步行人了一個身著長衫,年約四旬,長髯垂,手中提著一柄長劍的中年人,凝目望去,只見來人面目冷峻,隱隱間進出一股肅殺之氣。
三人為著行動方便,都未帶常用的兵刃,張嵐和李聞天,各帶著一把匕首,趙一絕是兩把手叉子。
但張嵐揹著人,而且他心中對平遼王府中人,一直有著很深的畏具,陡傑見人出現,心中一驚,停下了腳步。
李聞天和趙一絕,原本站在張嵐兩側,有張嵐停下腳步,立時各自踏前了一步,擋在張嵐身前。
趙一絕保手從靴子筒裡拔出兩把手叉子,道:“閣下來的很巧啊!”長衫人冷笑一聲,答非所問地道:“三位的膽子不小,竟敢來平遼王府中擄人。”趙一絕道:“閣下在王府中是什麼身份。”長衫人冷肅他說道:“你們很膽大,竟敢反客為主,問起我的身份來了。”趙一絕道:“在下很懷疑,你朋友早不來,晚不來,偏巧在那位姑娘去了之後,你就及時而至,不是有意的放水,就是早有勾結。”張嵐經過一陣沉思之後,覺出事到臨頭,怕亦無用,平遼王府中窩藏了失蹤的新科狀元,挑明瞭,平遼王也不敢把事情鬧大,如是彼此大殺一陣,鬧出人命,反而把事情鬧的更麻煩。心中念轉,人卻重重的咳了一聲,道:“在下京畿提督府中總捕快張嵐。”長衫提劍人,聳了聳眉頭,道:“失敬,失敬,原來是張總捕頭。”緩緩舉起手中長劍,接道:“張捕頭可知這是什麼地方?”張嵐道:“平遼王府。”長衫人接道:“對!平遼王府,這地方豈是你作捕頭的人來的所在?”張嵐淡淡一笑,道:“平遼王官大勢大,但他不應該犯法,窩藏新科狀元,那是擾亂國家的典制。”抬頭看看天,接道:“我們此刻趕回賓園,新狀元還可趕上披紅
花,提督府無意和王爺鬥氣,新狀元找了回來,我們也算有了
代,離此之後,我們絕口不提平遼王府一個字,王爺如能高抬貴手,這件事算一筆勾消,”青衫人為然一笑,道:“好一篇動人的說詞,可惜在下不吃這個。”張嵐道:“那你準備如何?”青衫人面上殺氣陡增、冷冷說道:“一條路,死;一條路,束手就縛。”張嵐神情肅然,道:“閣下是誠心把事情擴大,鬧的不堪收拾。”青衫人長劍在空中划起了一圈銀光,道:“你如是心中不服,那就不妨動手試試。”張嵐只覺那劃出的光圈,透出一股森寒之氣,直通了過來,不
想起一個人來,頓然心頭一寒,右手一鬆,背在身上的新科狀元,也突然跌了下來,摔的砰然一響。
趙一絕兩手叉前,橫移一步,道:“李兄,你護著張總捕闖出去,兄弟擋他一陣。”這位土混頭兒,倒不是繡花枕頭,遇上硬掛子,一樣是豪氣橫生。
青衫長劊緩緩指向了趙一絕,道:“你是什麼人?”趙一絕道:“趙一絕,你老兄如果住過北京,大概聽過老趙的名字。”青衫人道:“土混頭兒。”趙一絕道:“強龍不壓地頭蛇,在下也瞧出了,你朋友是一位已窺上乘劍法的高手,你不信趙某人的話,那就不妨試兩招看看,不過…”青衫人接道:“不過什麼?”趙一絕道:“你朋友在動手之前,應該想想後果,如果咱們動上手,鬧出事情,在下也許有一個夜犯王府擅闖私宅的罪名,但平遼王府中,窩藏了欽點狀元,平遼王一樣是擔待不起,你朋友一定要把事情鬧大,真不知是給那平遼王增添麻煩,還是給他幫忙?”青衫人冷然一笑,道:“這個不勞你姓趙的費心。”目光轉到李聞天的身邊道:“你也報個名字過來。”李聞天是何等的老練人物,看那青衫人一個個問名追姓,心中忽的一動,暗暗付道:這人問名追姓,顯然是心有顧慮,但看上去,他又不像顧慮官府中勢力,不知他忌憚的什麼?
心中琢磨,口中說道:“朋友能認出趙兄,想必也認識在下了。”青衫人冷笑一聲,道:“聽口氣,閣下也是京畿地方上的混混兒了。”李聞天冷然一笑,不再答話。
青衫人人一沉,道:“三位都已擺明了身份,在下實在瞧不出諸位有什麼來頭靠山,你們亮兵刃吧,我要三十招內,取三位
命。”八臂神猿張嵐暗中提一口真氣,道:“朋友很大的口氣,夠豪壯也夠狂,既敢動手拒捕,想來不是無名之輩。”趙一絕接道:“張大人說的不錯,發瘋不當死,你朋友橫的可以,但也該亮亮招子,是騾於是馬牽出來溜溜,是小子是女娃抱出來瞧瞧,姓趙的眼晴裡不
砂子,你朋友招牌亮,咱們自會認裁。”青衫人冷肅的隊上,湧現出一片殺氣,冷冷說道:“你們想認識區區不難,先瞧瞧我手中之劍,”突然踏前一步,長劍顫動,閃起了一片耀眼的劍花,但劍勢並未刺出。
這一招炫耀,使得趙一絕心頭為之一震,他雖然無法認出這一招是何名堂,但卻覺那招中,暗藏著強烈的力量,如是青衫人這一劍對自己刺出,必有著驚人的氣勢。
張嵐目睹那青衫人震起的劊花,更證實了自己的想法,失聲叫道:“萬花劍。”青衫人冷肅的臉上,泛現出一抹得意的笑意道:“想不到啊!京畿地面上,公門中人,還能認出萬花劍法。”張嵐臉大變,緩緩說道:“萬花劍法,一向出沒在江南地面,想不到,竟會突然到了京裡,而且作平遼王府中的護院。”青衫人笑一笑,道:“你們已知曉遇上了什麼人,如再不束手就縛,後果如何,不用區區多說了。”趙一絕盤踞京畿,對江湖中事,知曉不多,從未聽人說過萬花劍之名,當下冷哼一聲,道:“萬花劍法又怎麼樣?還不是用手拿劍殺人,我不信學會了萬花劍後,手中的寶劍會飛,我趙某人就不信這股
氣。”青衫人長劍陡然指向趙一絕,冷冷他說道:“你可是想試試看?”趙一絕冷冷說道:“頭割下不過碗大的疤,萬花劍再厲害,也不過是把人殺死,姓趙的不相信學會了萬花劍能夠多死幾次,你儘管出手,在下認了命,也要接你幾劍試試。”張嵐和李聞天都聽得力之一怔,暗道:想不到這個上混頭兒,一旦遇上了事情,竟然是豪氣萬丈,視死如歸,下九
中,有這等鐵錚錚的漢子,實不簡單,趙一絕能夠出人頭地,成了京城裡土混總頭兒,亦非偶然。
兩人心裡這麼一慚愧,登時膽氣一壯,張嵐重重咳了兩聲,道:“萬花劍在江南道上誠然有名,但龍生九子,子子不同,你朋友學的萬花劍,未必就能把這套劍法練到登峰造極。
再說萬花劍法,江湖上也只是傳名而已,能不能真的殺死人,還得試試才行。”趙一絕道:“好!兩位給我掠陣,趙某人笨鳥先飛,我要打不過,兩位再接我不遲。”口說話,人卻一錯步,腳下不丁不八,兩柄手叉,左前右後的平在前。
青衫人冷然一笑,道:“小心了。”長劍微微一顫,刺向趙一絕的前。
明明是一劍刺來,但劍近前時,卻幻起了一片耀眼的劍花。
趙一絕道:“果然是花俏劍法。”前面手叉子向上一挑,在前要起了一片銀光,後面手叉子,卻備而不用,護住前心,但聽噹的一聲,青衣人手中長劍,和趙一絕的手叉子接觸在一起。
青衫人劍上的力道甚強,挑開了趙一絕手叉子之後,劍尖寒芒,突然直逞趙一絕的咽喉。
趙一絕護在前心的手叉子,突然振起,一揚之下,及時而至,封開了青衫人的長劍。
這一招,不但看的張嵐和李聞天暗中佩服,就是那青衫人,也看的為之一怔,挫腕收劍,退後兩步,道:“住手!”趙一絕雖然把一劍封開,心頭卻也咚咚亂跳,付道:這小子,劍法果然有點門。一劍刺出了無數劍花,瞧的人眼冒金星,
冷子由那閃起劍花中分出一招實攻,來的又詭奇,又迅速,當真叫人難以防守。
張嵐搶著說道:“李兄,一塊兒上,咱們聯手收拾他,這不是武林中比武定名的事,而是捉拿要犯。”青衫人冷冷道:“諸位儘管聯手而上,不過,我有幾句話,問過這位姓趙的,咱們再動手不遲。”趙一絕道:“要問我的話,只怕要你老兄失望,趙某人是人
話,一向難聽。”青衫人冷哼一聲,道:“你剛才那一手叉子挑開了我的長劍,那一招叫什麼?”趙一絕哈哈一笑,道:“那一招麼,名字叫‘拋石打狗’。”青衫人怒道:“如此不雅之言,你竟能說出口來。”趙一絕微微一笑,道:“趙某人早說過,我是
人
話,要想雅,就別問我老趙。”青衫人無可奈何他說道:“那一招是‘點鐵成金’,乃高三先生的手法,你從哪裡學得?”趙一絕道:“我老趙這身武功,學的十行博雜、南短北長,刀劍拳掌。各門各派的武功,老趙都會一點…”青衫人冷笑一聲,接道:“看來你和那高三先中並無源淵。”長劍一振,又向那趙一絕刺出一劍。
萬花劍法的奧妙奇幻之處,就在它每攻出一劍時,閃起了很多劍花。
李聞天閱歷豐富,在兩人動手幾招中,己瞧出趙一絕接那青衫人的劍招,十分吃力,隨時有傷在那人劍下的可能,身子一側,欺身而上,口中說道:“我們都是作為護身之用的短兵刀,傢伙不順手,以二攻一,並不為過。”青衫人長劍一展,冷冷說道:“諸位想聯而攻,儘管出手就是,甲不著往臉上擦粉,找個藉口代。”口中答話,手中長劍,閃起了朵朵的劍花,把李聞大也圈入了劍光之中。
趙一絕兩把手叉子,李聞天一把匕首,再加上兩個豐富的閱歷、經驗,竭力合作施展,但卻無法取得半點紅勢。
那青衫人的劍勢,卻是愈來愈見凌厲,劍花重重翻起,把兩人圈入了一片耀眼的劍花之中。
李聞天和趙一絕,在青衣人劍花重重迫壓之下,都已覺到今
凶多吉少,難再支持下去,李聞天一面揮動匕首封擋劍勢,一面高聲說道:“張兄,不用管我和趙兄了,你快些帶著人走。”張嵐也覺出形勢不利,想不到平遼王府中,竟然會有著這等武林高手,照目下情勢看去,自己上去,以三對一,也未必能夠佔得上風,但要捨棄兩人不管,自己帶人而去道義上又覺著說不過去,雖聽得李聞天呼叫之言,仍然是有些猶豫難決。
趙一絕兩把手叉子急如輪轉,封閉那飄花落英般的劍勢,在險象環主中回目一顧,張嵐仍然站著未動,不心頭火起,大聲叫道:“張總捕頭,你還不走,站在這裡等什麼?”張嵐左手抱起被點
道的新科狀元,右手橫著匕首,說道:“兩位兄盡放心,兄弟一離開這裡就會帶人趕來。”話說完,一提真氣,向屋上飛去。
八臂神猿張嵐輕功造詣,雖然不錯,但他背了一個人,重量不輕,飛身一躍,竟未能落上屋面,但他是經驗十分豐富的人,臨危不亂,右手一振,投出匕首,五指一探,抓住了屋椽,但聞一陣波輕響、一片椽瓦,應手而碎。
可是張嵐卻借勢換一口氣,五指加力,一個翻身,登上了屋面。
但聞一個清冷的聲音傳入了耳中,道:“你這樣笨手笨腳的還想逃命嗎?”抬頭看去,只見一個身著黑衣,兩手分執一對月雙輪的大漢,站在屋脊之上。
張嵐倒了一口冷氣,暗道:“我說呢,這裡鬧的天翻地覆,怎麼只有那一個青衫人出現,原來,他們早已有了很嚴密的佈置。心中念轉,口中卻冷冷地喝道:“在下京畿提督府總捕快張嵐…”黑衣人冷冷接道:“所以,不能放你離開此地。”張嵐道:“諸位都面生得很,似是很少在京畿地面出現,”黑衣人冷哼一聲,道:“你龜兒子死定了,格老子少和我套
情。”張嵐先是一怔,繼而淡淡一笑,道:“我明白了。”黑衣人接道:“你明白什麼?”張嵐道:“你朋友的身份。”黑衣人冷笑一聲,道:“在下從未到過燕趙一帶來,你張總捕快十幾年來,足未離過京畿地面,如是在下的記憶不錯,咱們似乎是沒有見過。”張嵐道:“但你朋友的口音,和你手中那一對外門兵刀青銅
月輪,告訴了在下,如是在下猜的不錯,閣下是川東雙傑的老二,天罡手羅平。”黑衣人臉上突現緩和之
,微微一笑,道:“正是區區,想不到京畿地面上還有知曉在下的人。”語聲一頓,突轉冷庸,接道:“但咱們兄弟叫川東雙煞,你朋友這雙傑二字,用的太捧我們兄弟了。”張嵐道:“張某有些不解,諸位和平遼王府的有何淵源?”天罡手羅平冷然一笑,道:“你身為京畿總捕頭,竟然不知很多武林高手,進入了京畿,說出來,實叫人齒冷的很。”張嵐道:“諸位潛伏京畿,隱身於平遼王的府中,在下耳目雖靈,也查不到王府中來,也想不到堂堂正正的皇親王爺,竟然是劫奪新科狀元,破壞國家典制的幕後主犯。”羅平哼了一聲道:“你說話最好是乾淨一些。”張嵐淡淡一笑,道:“看情形,諸位是已經有了趕盡殺絕的佈置,除了你朋友之外,我想別的方位上,也早已沒有埋伏,大概不準留下活口。”羅平肅然的站著,既不承認,也不否認。
張嵐重重的咳了一聲,接道:“在下想見見王爺。”羅平道:“你不配。”張嵐怔了怔,道:“既是如此,在下也把話說在前面,我張某人在提督府幹了十幾年的總捕頭,如沒有兩把刷子,也不能撐到現在,你們有千條什,我有老主意,如是五更之前,我們不能生離王府,提督府有一百多名捕快,都將雲集到王府中,你朋友攔住路,卻遲遲不敢動手,大約是也有這一點顧慮,在下話已說明,你朋友可以出手了。”羅平並未立刻出手,卻冷冷他說道:“提督府中捕快,都不過是些酒囊飯袋,我不信他們敢到平遼王府來。”這幾句話,說強中含軟,顯是他們遲遲不肯下手的原因,確然是有此顧慮。
張嵐是何等人物,豈能聽不出這點苗頭,膽氣一壯,道:“在下說的句句真實,你朋友如是做不了主,不妨請示一下王爺。”羅平冷笑一聲,道:“你口口聲聲,要見王爺,可是相信王爺會被你唬住嗎?”張嵐道:“官場中事,和江湖上有些不同,箇中利害,平遼王應該比諸位瞭解。”羅平略一沉,道:“你想見王爺不難,不過,得答應一個條件。”張嵐道:“什麼條件?”羅平道:“放下人,自縛雙手。”張嵐輕輕咳了一聲,道:“這個太苛了一點吧!就是朝聖面君,也用不著自縛雙手。”羅平道:“這是條件,如是不願自己動手,在下只好代勞了。”右手青銅輪一抬,點了過來。
張嵐匕首疾劃而出,想開輪勢,行那青銅乃是專門鎖拿刀劍之類的外二兵刃,張嵐手中匕首又短,反被羅平輪勢,迫的向後退了一步。
羅平左手青銅輪緊隨遞了上來,道:“朋友,別敬酒不吃吃罰酒,川東雙煞手下,從無全身而退的人。”張嵐手中匕首急舞、緊揮,擋開了羅平的兩招攻勢人已迫的退到了屋簷所在。
羅平冷然一笑,道:“張大人,我瞧你認命吧!何苦要鬧得血淋淋時,才肯罷手。”口中說話,左右雙輪,卻一齊壓了過來。
張嵐手中匕首,長不過尺,羅平雙輪又是專門剋制刀劍的外門飛乓刃,再加上他揹著一個人,一腳未踏穩,直向下面摔去。
匆急之間,張嵐伸手一抓,抓住屋椽,人雖穩住,但背上的新科狀元,卻掉下跌摔下去。
張嵐心中大急,一鬆手飄落實地。
但見人影一閃,屋椽下幽暗處躍出一個全身黑勁裝的人,蜻蜒點水一般,一個飛躍,接住了由上摔下來的青衫人,又躍入了書房之內。
張嵐腳落實地,那人已帶著新科狀元,隱入書房不見。
目睹此情,張嵐才覺出情勢不對,敢情這書院暗處、屋上,都已經有了很嚴密的佈置,只不過這些人都未見身置了。
這時,羅平已然由屋面上飛躍而下,雙輪一展,道:“張大人是明理識時的人,如是不到黃河不死心,不見棺材不掉淚,那就在下施展毒手了,你張大人想不到平遼王府中,可以窩藏新科狀元,別人也同樣的想不到王府中之會殺人。”張嵐道:“在下來此之時,提督府中已有人知曉,區區如若是真的埋骨王府,只怕王爺也不會太平下去。”羅平怒道:“你兒子不肯聽好言相勸,格老子就拿點顏
給你瞧瞧。”雙輪齊出,分由左右兩上方位攻了過來。
張嵐匕首揮動,和羅平鬥在一起。
羅平雙輪招術奇幻,不過四五招,已迫的張嵐手忙腳亂,應接不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