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章見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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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座山上栽滿了茶花,無人打理,卻依舊在風霜雨中成長。
柳乘風已有許久不曾去向那座山,甚至不記得上次到那座山上究竟是什麼時候,然而他對於山茶花的記憶卻仍舊留存。
天魔門後山方向有一間庭院,那是他常去之地,作為天魔門之主,又是明面上的南境魔道最強者,他的時間並不寬裕,很多時候都要因為許多事務忙得不可開,好不容易將那些事務處理完畢,也得再將注意力放到自己的修行上。
一天十二個時辰,往往僅有不到半個時辰的時間供他自由支配。
有限的時間裡,他做的卻是無限的事。
懷揣的也是無盡的思念與追憶。
那株長得比大樹還要高的蓍草所開出的雜枝雜葉真的很茂盛,好似可遮風擋雨的屋簷,然而事實上它並非一個躲雨的好地方。
每一個枝條,每一片草葉,都盛滿了柳乘風的痛苦與悲傷。
它們沒有化作魔氣,也沒有化作溼氣,但它們具備的影響力卻是比魔氣和溼氣還要強大許多。
修士也好,常人也罷,只要靠近了這株蓍草,即便當天風和麗,天
晴朗,他們也定然再難
受到縈繞在周圍的寸縷陽光。
那種滋味,比烏雲蔽,瓢潑大雨降下,溼潤衣衫,有過之而無不及。
適合靠近它的只有柳乘風。
原因有很多。
因為他本就是這些痛苦和悲傷的主體,麻木了許多年,對這些負面情緒具備著非凡的抵抗力,並且還能在一段段陰暗中找到存在於許久之前的美好,哪怕是絲毫。
也因為藥效的緣故,他不得不通過這種“觸景傷情”的方式來加強自己對她的記憶。
今天他來的比往常要早了些。
待的時間明顯多了些。
若無什麼不同尋常的變化發生,他絕不會如此,更不會褪下那一件極為契合自身霸道氣質的暗黑蟒袍,換上了以往未曾由儒轉霸之時愛著的儒士青衫。
早已非儒的霸者負手而立,靜靜地站在庭院中心。
那株蓍草在他的左側,與他相隔數丈,滿院芬芳之際它獨自傳播悲傷。
柳乘風閉著眼,聽著風,早早來到卻未早早與它,並且在一個不那麼合適的距離停留。
陌生的角度,悉的身份。
風聲漸漸加大,彷彿在催促著他。
他終於在某一刻睜眼,卻在瞥過那株蓍草一眼後就走到右側小道上,蹲坐而下,凝視著栽種在兩旁,顏各異的山茶花。
這的確是一種極其漂亮,引人的花。
那座山他不再去,那裡的花他不再管,但與它們同而生的花卉卻又出現在了他經常來到的庭院中。
意味著環境在變,山茶花對他的意義卻仍自存留。
注意到蓍草,用心觀察蓍草的習,是受她的影響,導致他這個原本對花草之物並無多少興趣的人也走入了這一條道中。
久而久之,他在這條道中也有了自己的發現和愛好。
其中,山茶花是最具代表的一個,也是除了蓍草外,在他心中留存最久的花草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