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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竇娥換了件粉窄袖上衣，搭著淺紫繡梅背心，一件深紫雙蝶裙。

芳幫著打理完，接著要替主子梳理髮髻，她朝銅鏡一看，讚歎道:“少比天上的仙子還要美上幾分。”

“你糖吃太多了，嘴甜。”竇娥笑了笑，也跟著望向銅鏡。

以凡人的眼光來說，她這張臉確實算得上好看，但也不似芳說的那般誇張，天上的仙子，哪怕是仙界最小的司職仙童都要比現在的她好看許多。

“奴婢真心覺得少美，絕不是奉承話，少太少出門走動，您要是到縣城大街上走走，瞧幾個被稱為縣城美人的姑娘，就會明白奴婢的話有多真了，跟少一比，那些美人都不美人了。”這番話惹得竇娥忍不住噗哧一笑，不過笑過之後，她也心有所，凡間女子的美，就短短几個年頭，女人若想單靠美抓住男人的心，實在太難，因為美還有更美、青還有更青…她搖搖頭，拉來芳的手，拍了拍，說道:“以事人，是最弱的。”

“奴婢不明白，少最近好像跟從前不太一樣了。”芳難掩困惑的望著她。

竇娥連忙找了個理由搪“我只是想說，姑娘家的美，不是最重要的，要緊的是腦子裡要有些東西。你瞧婆婆沒了兒子，靠與人際的手腕，讓蔡府上上下下吃飽穿暖，我僅僅這張皮相好看，卻幫不上什麼忙。”

“可少真的不一樣了，以前少不說這麼多話的，也不會想著要賺錢、種草藥，更別提煉丹藥了。”

“那是我以前不懂事，讓婆婆一個人忙裡忙外，是我不對。芳你有沒有想過，要是婆婆那天真被盧大夫害死了該怎麼辦？我什麼都不懂，府裡上上下下也有十來張嘴要吃，就算婆婆積攢了不少銀兩，總也會有坐吃山空的一天，到時該如何是好？這陣子我想了很多，婆婆疼我，是我命好，但我總不能始終不懂事靠婆婆養活，我也該好好想想，該如何營生，萬一真有什麼萬一…也不至於無法養活自個兒。”

“少果然被盧大夫的那件事兒給嚇著了，老夫人代過要奴婢這陣子多注意少，她擔心您受驚嚇又不說。”芳一對烏黑眸子轉呀轉的，忽然壓低聲音道:“少，奴婢跟您說件事兒，您且裝作不知，可好？”

“你說，我就裝作不知道。”

“老夫人想為少招夫婿呢！”芳俯首，低聲在她耳畔說道:“老夫人覺得楚公子人老實又仗義，也生得好看，想為少…”

“好，別說了。”唉，太歡樂了，有這種婆婆，竇娥哪裡還冤了？簡直是上輩子高香不斷，才得來的福氣。

“少可千萬別說是奴婢說的。”

“知道了，我就當沒聽你說過這事兒。我們去前廳吧，別讓人等太久。”她沒想到婆婆是真的將她這個媳婦疼入心，非但沒要求她為相公守節一生，還想為她招夫婿，說實話，她被動了。

走去前廳的路上，芳又忍不住好奇探問道:“少，您覺得楚公子如何？”竇娥沒好氣的睞她一眼，不答反問“是婆婆要你問的吧？”

“少真聰慧，老夫人代奴婢，尋個好時機探探少的心思。”

“若是我覺得不好呢？”

“老夫人說，要是少不喜，再尋尋其他對象，畢竟是要過一輩子的，總要找個合心合意的。其實要奴婢說，老夫人大概也被盧大夫那事兒嚇著了，那之後，老夫人說過，萬一她先走，留少一個人，她擔心少子過不下去…”說著說著，芳不紅了眼眶。

“少，老夫人疼您疼得緊，您也是，少爺都走了兩年了，您心裡還惦記著他，想習醫煉丹藥，少跟老夫人都是長情的人，比親母女還像親。”竇娥沒說什麼，但她心裡對蔡婆也是又恩，蔡婆讓她的子實在好過許多。

芳收拾了情緒後又問道:“少不喜歡楚公子嗎？奴婢上回瞧過楚公子，覺得好的。”

“我喜不喜歡又如何？楚公子會看上我這麼一個寡婦嗎？”竇娥淡淡的回道。

老實說，她對楚勀的印象並不差，但也要他看得上她才成，強摘的果子不甜，眼下，她還是多充實充實自己比較要緊，至於找他當隊友這事兒，還是走一步算一步吧前廳裡，蔡婆不知正在跟楚勀說些什麼，兩人都笑得開懷。

楚勀一見打扮過的竇娥入廳，立即起身，眼睛一亮，不自覺臉微紅，問道:“小娘子，這些子可都還好？”

“勞公子掛心，奴家都好。不知公子今來訪，上午在後院忙活兒，花了點時間才打理乾淨，讓公子久候了。”

“不知小娘子在忙些什麼？”

“奴家打算在後院種些藥草。”

“種藥草？小娘子懂醫？”楚勀有些驚奇。

“也不算懂，只不過買了一些醫書回來研讀，想著興許能自個兒煉些養生丹藥。”

“小娘子真是好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