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要的是村還是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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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經濟社會的高速發展,農村面貌新月異。然而,在鄉村鉅變的過程中,文明在
逝,恬美的田園風光在失去。我們要的是村還是村落?這值得深思。
一個村落的形成探尋的村落叫百田周屋,是皖西南一個普通村莊。
望江縣長嶺鎮朝武昌湖行走,湖畔一個狹長的行政村叫龍林村。百田周屋就在龍林村的中央。新建的鋼筋混凝土樓房沿著鄉村水泥路一直排開,從西到東,延續一兩裡。
家譜記載,村子的發脈最早是一戶人家。南宋時,大學士周必尹急勇退,隨兄長周必大守舒州,定居望江。明代時,其後一支、邑庠生周希用搬遷至此。這裡是臨湖的丘陵地帶,林木茂密,鳥語花香。後來,又搬來幾戶陳姓、龍姓,逐漸形成近五十戶的村落。
村落依林而建,一排排整齊有序。村西古楓的濃蔭給村民送去陰涼,而村中高大的棗樹則藉了一代代人愉快的童年。
村前一口池塘,塘前有溝渠通向茅家池。幾百年來,村落都處在依山臨水的祥和格局之中,長幼有序,連名字都是按照譜牒叫開,一家的親戚就是全村的親戚,按照輩分去稱呼。
隨著人口繁衍,戶數增多,村子的地盤蓋不下房子。最早搬出來的是周福松,他年輕時在國民黨縣政府工作。解放後,回到村子做了農民,並且被戴上了“地主”高帽子,受到批鬥。上世紀七十年代末,他開風化之先,將老房子拆了,宅基地讓給胞弟,搬到村落最後面的黑松林,緊依泥土馬路而建。在隨後的毀林開荒大中,村後的黑松林伐了,有幾戶人家陸續搬了上來。
村落的範圍就這樣擴大,但依舊是一個村落。依舊是夏天有愉快的歌聲,冬天有溫暖的故事。
一個村落的荒廢村落大規模沿著馬路建設,始於1998年。當時,村民的收入抵不了農業稅,因而,土地拋荒嚴重,村中除幾個在外“端鐵飯碗”的外,青壯勞力都在外打工。掙了錢就回家蓋樓房,老宅基緊張,便在隊長周愛金主持下將沿公路的一等地分了蓋房子。
一家、兩家,慢慢地,村民把家搬到了公路沿線。尤其是,2008年通了鄉村水泥公路,搬遷的進程加快。現在,所有人家都脫離了原來的宅基地,住起了樓房,原來的房子被廢置,由於沒有人住,在風雨的洗禮下一片荒涼,有的倒了,出的青石板訴說著歲月的滄桑。但是,倒了就倒了,沒有人出面保護或者將這些土地置換出來。每家都把老宅子的土地視為私人的,難以做到統一規劃。
荒廢的不僅僅是土地,還有池塘、溝渠。隨著村子人口增加,年輕一代不再恪守祖宗留下的規矩。因為管理難,屋長沒人願幹,靠抓鬮產生。村子的水利原本是附近幾里範圍內公認最好的,可是,池塘在一個夏天被一家一塊圈佔種藕,泥沙很快淤積,偌大的村前池塘已經荒蕪一片,上幾代人肩挑手挖的洩洪溝渠也被填平。村前圩內數百畝良田上也是長滿藳禾、雜草,曾經有人要出幾十萬承包下來,但意見紛紜難以包下。
而這些新蓋的樓房,也只是過年時一片喜慶。平時大多數人家戶門緊閉,許多打工掙了錢的年輕人在大城市買了房子,一旦他們留守的父母離去,這些樓房又將在歲月中荒涼。
村落的文化底蘊村子所以叫“百田周屋”是因人而名,傳到周希用時村子有一二十戶人家,其中十一世孫中有個叫周柏田的從平凡中發了家,置買田地,最鼎盛時期,幾十裡範圍內的良田都被買下,成為望江著名的土財主。因為田地多,“柏田”就叫成了“百田”最富有的時候,望江陳德興錢莊向其家族借24籮金銀銅鈔,歸還時走漏風聲,夜間下地窖時被茅家池對岸的土匪搶了。在池中心用笆斗分贓,有人分了四鬥,有人分了二斗五。後來他們都成了土財主,外號就叫“笆斗老四”、“二斗五”新蓋的房屋後面就是龍林,村民戲稱有靠山。傳說中龍林是一塊風水寶地,地勢為“飛雁投湖”當初,有人點化,龍氏先人將祖墳下葬在“飛雁”的尾部,終於孕育了龍燮、龍光兩弟兄。
龍燮幼年就有神童之稱,6歲受業於吳廷楷門下,他“十歲就讀五經四書”12歲應童子試名列第一。20歲入府學又考第一。康熙二年(1663年)參加鄉試竟名落孫山。以後連考幾次都榜上無名,便在武昌湖畔建石樓著述。康熙十八年,他考中博學鴻詞,授翰林院檢討,參與校正《二十一史》,纂修《明史》、《大清一統志》。曾出任大理寺正,後在刑部擔任過要職。
龍光30歲考中康熙丁未科第四名進士。曾出任太原同知、邵武知縣、寧化知縣。康熙三十六年,年過六旬的龍光出守臺灣。六年後迴歸故里,身後葬在龍林,老人們記得墓碑上曾經有“餘一觀海外,棄職歸來”等字句。後來在破“四舊”中,墓碑被推倒,墓地也曾被掘開。
一個冬的傍晚,我穿過荒蕪的村子來到龍林。現在的龍林被私人承包,原來茂密的樹木已經砍伐,土地被推土機平整,進行快生林的栽種。找到一塊巨大的老墓碑,估計是重新安立的。字跡依舊,筆畫遒勁,但辨認不清,應該是龍氏弟兄的墓地吧。眼前,暮
蒼茫,寒水雲煙,孤廟冷寂。積澱一兩百年,茂密樹木掩映一代文人弟兄墓冢、百鳥唱晚的鄉村風景只能是村民的記憶了。
村落變化的思考“這個村子的變化具有代表,一方面反映了社會的巨大進步,村民富裕了。但在這個進程中,傳統文明、鄉村秩序、田園風光又在
逝,這是令人擔憂的。尤其是那些傳統文化深厚的村落,我們要加大保護力度。”社會學家王開玉教授對這個問題深有
觸,並且說他們正在對這個課題展開調查,“不久前,溫家寶總理在《求是》雜誌發表文章,呼籲要保護鄉村的田園風光。許多國家的城鄉建設是非常注重文明與傳統的,我們也要留住我們的傳統、我們的文化、我們的
。”我們小的時候,都在村子裡玩耍,直到暮
落下炊煙升起,家人呼喚才披著汗水回家。今天住在馬路邊的孩子,出門就被提醒有車子。當前,國家在推進城鎮化、新農村建設,怎樣做到科學規劃呢?去年年底召開的中央農村工作會議上,溫家寶總理一再強調,農村建設應保持農村的特點,保持良好生態環境,不能趕農民上樓。因而,建設新農村,我們必須做到不推山、不砍樹、不填塘,更不能佔用耕地。要依山就勢,傍水成形。村莊原有的古民居、古祠堂、古橋、古樹更要高度重視予以保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