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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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為什麼要害怕?”我反問,我的確是在害怕,只是,卻不要承認。
“你忽然抬出胤祥,難道不是你在害怕?”他笑了“婉然,你永遠這樣嘴硬,只是,你還不十分了解男人,當他真的想要的時候,沒什麼可以阻擋他,最親的人也不行。”我的心一沉,只想在這一刻找個東西敲昏他,好奪路而逃,只是,這簡陋的室內,又哪裡找尋合適的武器呢?
“你不用這麼害怕,我要你,也總要你心甘情願的。”他退開一步“如果要強來,機會早就有。”
“如果羞辱我是你的樂趣,那麼請繼續,如果你盡興了,現在我要走了。”我想,這一刻,我已經出離憤怒了,和胤禛的相處,並不是全無愉快的回憶,最起碼養心殿相對的時候,我和他還是很平和的,平和到我以為,也許我們可以算做是朋友,只是我不明白,為什麼無論是什麼樣的情形,總能被他用最讓人難以忍受的方式說出來?
走出茶室的時候,天已經黑透了,狹窄的小巷裡,漆黑一片,沒有一絲的光線,我一心只想要快些離開,加上本就看不清腳下的路,難免磕絆,會摔
也是意料中的事情。
黑暗中,有人伸手扶我,冰冷的手指,接觸間,驚得我幾乎叫出來。
“疼嗎?”那人問。
“與你無關。”我切齒,竟然又是胤禛。
“對不起。”他卻說,一邊拉住我的手臂向前走去,一邊說:“我發現每次面對你的時候,自己都不能控制自己,很多話,並不是我的本意。”我哼了一聲,決定不再開口。
他卻說:“你恨我吧,我說了那麼多傷害你的話,你儘管恨我好了,恨我、罵我都沒關係,就是不準忘記我。”這一夜夢境纏綿,圍繞在周遭的,總是一片無邊的黑暗,我拼命的跑,只是經常跌倒,到了後來,便成了在地上艱難的爬行。
這個夢我是悉的,沒有到這裡之前,我便常做,場景是從小住的家屬樓,明明只有四層,只是在夢中,想要爬上去卻是這樣的難。
好多次,我想要放棄了,我告訴自己,這只是一個夢,一個夢而已,可是仍然有如水般的恐怖向我襲來,催促著我快一點,快一點,家就在前面了,只要在有幾步就可以回家了,回到家裡,便安全了。
只是,四周,仍舊是黑暗。
我艱難的前行,掙扎著前進,明明什麼都看不到,卻只向著一個方向。
一點一點、一點一點,直到光亮出現。
“婉然,你怎麼了?”有人問我,聲音是那麼悉,那麼溫柔,那麼眷戀。
前面,明亮處,一個人影出現了,他問我,他向我伸出了手。
黑暗漸漸的凝結成了沉重的枷鎖,牢牢的壓住了我,讓我透不過氣,讓我的每一步變得如此的艱辛。
四周的世界是靜悄悄的,只有那個聲音仍然在對我說:“婉然,回來吧,我在家裡等你。”家,有人在家裡等我,等著我,我掙扎著要站起來,只有站起來,才能走得快一點。
“胤祥,等著我,等著我,胤祥!”
“胤祥!”當黑暗如水般退去時,我聽到有人在叫“福晉,福晉,您醒醒!”睜開眼睛的時候,最先看到的是彩寧的臉,她正有些緊張,卻又極力保持著笑容的看著我“福晉,您做噩夢了?出了一頭的汗,擦擦吧。”熱
巾敷在臉上,我鬆了口起,大約是昨天折騰得太久了,累了的緣故,竟然又做了這樣的夢“我說了什麼嗎?”起身,我隨意的問了彩寧一句。
“沒有,您只是一直叫爺的名字。”見我一切正常,彩寧也長出了口氣,臉有些微紅的笑看著我說。
“是嗎?”我點點頭,我從來沒有說夢話的習慣,這一次還真是破例了,只是披衣起身時,卻發現那丫頭依然在笑著偷瞧我,饒是我的臉皮厚過一般人,這時也有些耐不住了,笑罵道:“你這丫頭,可是越來越沒規矩了,都是我縱的。”彩寧一笑走開,自去催促其他的丫頭送來了衣裳和洗臉的熱水。
本想再叫人去打聽朝堂裡的情況,可想到昨晚四阿哥胤禛說的話:“十三弟的事情,我自然會想法子知會你,如今…總之,你還是不要太常派人打聽的好。”其實我何嘗不知道,這個的時期,我越是什麼都不做,才越是幫了胤祥的忙,只是,要讓我什麼都不做的呆在家裡,裝成胤祥不過是暫時離京出去辦事的樣子,以我的修為,暫時還是很難做到的。
這一天已經是九月二十九了,我只期盼著一廢太子的風波能夠早平息,事情到了如今,早已經不是某個人可以改變的了,只是再大的風
,終究也有平息的一
,我們能夠期待的,便也就是這平息之
的早點到來了。
胤禛很信守承諾,到了晚間,果然送來了一個小紙條,紙條上卻是胤祥的字跡“安好,勿念。”很久沒有這樣了,只是對著四個字,便有大哭的衝動,胤祥,何才能再見呢?
這樣的字條,最終的結果應該是被燒掉吧,我反覆的幾次將它湊近燭火,卻又忍不住回手,最後,拿出一個做了一半的荷包,小心的
進去,然後密密的縫好,放在了枕邊,這一夜,該不會再纏繞在黑暗中無以自拔了。
兩天後。
因為收到了胤祥的消息,心情終歸是好的,雖然在宗人府那樣的地方,安好的概念很值得商榷,不過看胤祥的筆力,身體該是沒有什麼,而且既然惦記著我,就不會對生活失去信心,那麼,胤祥失去的,就只是暫時的身體上的自由,算了算,一廢太子的風波也過去了大半,看來胤祥回家的子,也不會太遠了才是。
一個人在小花園散步,卻聽見有人竊竊私語,一個說:“這回…可慘了,也不知還有沒有翻身的子,我兄弟急得不行,只是…”聲音隱隱的傳來,聽得不十分真切,只是話題卻讓我有了聽一聽究竟的念頭,雖然非禮勿聽,不過幸喜我不是君子,只是小女子,於是我忍不住走近了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