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八十九北禪之淨念禪功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黑暗中灰影閃動,在茂密的松柏林中留下一絲淡淡的痕跡。
心中笑笑,這應該是了盡給我的信息,看來他也動心了。
我們兩人模糊的身影一前一後從林中疾速掠出,遠遠看見一個舞雙柺的大漢
了上來。從那人的身著武器看,其應該就是鬼王手下四大高手之一的碧天雁。可能是得到了虛若無的指示,在離我們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他就停住了腳步。
“簌!”兩人分別從他左右掠過,起了一陣勁風。
同一時間,碧天雁耳邊響起鐵青衣的傳音“如何?”碧天雁心中嘿然一笑,把手中雙柺回後背“若是那個灰衣人出手,我們必須還要撫雲幫助。”鐵青衣頓了一頓,繼續傳音道“若是那小子出手?又何如?”碧天雁苦笑搖了搖頭“看看虛老有得幾分把握。”聞言,鐵青衣的眼神凌厲起來,凝望著場中正與虛夜月戰在一起的韓柏。
雞鳴寺。
看著漸行漸遠、***闌珊的應天城,我心中一陣慨然。沒想到了盡從鬼王府出來,就一刻不停的飛掠出應天,把我帶來這裡。
雞鳴寺位於蓮花山下,鬱鬱蔥蔥的山林將它團團包裹,只隱約從樹冠處出亭臺一角。其香火縈繞,古鐘禪音不間續的在人耳邊心中響起,恬靜安詳。
了盡的步伐不停,繞到廟後院落,飛身而入。
潛入庭院,我看著前面站定的了盡,淡然笑道“禪主帶在下來這雞鳴古寺,莫非要希文去聆聽三大士閣的佛音麼?”
“明鏡本無臺,何處惹塵埃?佛就在每個人心中,至於表象,何必執著。了盡帶希文來這裡,實是動了執念,想見識一下夢瑤讚譽有加的年輕人。”原來如此,我微笑道“夢瑤小姐已經醒來了麼?”了盡緩緩的回過身來,起臉上的遮布早就不見,
出一張滄桑而又勝若嬰孩的臉龐“夢瑤早在回庵後兩天就已經甦醒。不過,她的經脈已經萎縮殆盡,這些
子僅靠體內先天道境維繫,枯坐參禪。希文乃是‘寂滅心經’施展者之一,未知夢瑤將要付出多少時
以競全功?”我緩步走到了盡的身旁,搖頭苦笑“當
家伯就曾有言,‘寂滅心經’的施展已然是向天借命,逆天而為。成與不成,尚未可知,更不用說恢復的期限。‘寂滅心經’歷代以來從未聽說有成功的先例,甚至持有其的少林也沒有留下值得參考的點滴。二伯在雙修府一戰後曾
慨當時實是鴻運當頭,不然也沒那麼多湊巧可以讓震北先生、夢瑤同時受益。”了盡笑了笑,雙手合什“這到是貧僧魯莽了。”我微笑道“這麼多年,禪主已然把夢瑤當作了自己的徒兒,為自己徒兒擔心,乃人之常情,又有何魯莽之說。不過禪主應該放心,最難的坎都被夢瑤
過來了,這些許苦難當不在話下。”了盡闔眼嘆道“承希文貴言,但願如此。”我看了看院落一角的藥師佛塔“禪主和寺中僧侶捻
麼?”了盡淡然笑道“了盡受夢瑤所託,來京城
悉一下形勢。正好雞鳴寺的大德師兄邀我小住參佛,所以貧僧這些時
就寄居此地。”藥師佛塔的佛境比我進來時更加湛然,我對這神秘的高僧越來越有興趣了“未知大師口中的大德禪師就是塔中的這位麼?”了盡做了個“請”的手勢“既然希文有興趣,何不進去與師兄聚聚?”看來這個高人已經知道我來了,我也不客氣,當先走向了佛塔。
佛塔高聳的大門無風自開,一股清幽的檀香氣味飄然而出,隨著香味傳來的還有那極富規律的“咚咚”木魚聲。
我站在門外撣掉身上的灰塵,抬步輕入。佛塔安詳寧靜,就是那清晰的木魚聲也沒有干擾到進到塔內的人,只讓人覺得是自然而然,毫不突兀。
佛塔應該是常有人打掃,地面臺几上幾乎沒有灰塵,整個塔廳內佈置簡單而樸素,除開佛像佛臺外,就只有三個蒲墊置於廳中。而那位“大德禪師”現在正以光明道場的法坐姿勢坐於佛像前的蒲墊上,看其健碩的身軀,很容易讓人以為其是一位武僧。但是,從我體內的“同契訣”反饋的信息,卻清晰的告訴我大德禪師本就不會任何武功!這樣明朗的預
在以前還從來沒出現過。
大德禪師緩緩的睜開雙眼,微笑道“未知今天會有小友光臨,塔中尚未準備茶水,讓客人見笑了。”我頷首行禮,緩緩的坐到蒲墊上“希文承蒙大師提點,如沐風,比之俗世茶水點心更勝卻太多,又怎會在乎手中是否拿著茶盅?”大德禪師雙眼一闔,臉上
出一種類似佛祖“拈花微笑”般的笑容“難得小友年紀輕輕就有這份禪境。”我忽然心有所
,朝了盡看去“天下禪宗向有南北之分,南禪注重‘頓悟’,北禪強調‘漸修’,不知道禪主有何看法?”了盡和大德互視一眼,微笑不語。
大德禪師唱了聲佛,淡淡道“頓與漸,南北之爭,不免讓貧僧想起曹子建那句‘相煎何急’。其實禪宗教外均傳、不立文字,言道心本淨、佛
本有、直指人心、見
成佛。在五祖弘忍之後才有‘南慧北秀’之說。同為禪宗瑰寶,為一虛名獨而用力,豈不落入窠臼?又何以教人?其實慧能祖師和神秀祖師的見識,都高於此,漸頓之爭不過是其弟子們為師傅討個說法罷了!作為手段,漸頓本無所謂好壞,亦無優劣之分,僅是參悟佛學的途徑而已。因人各異,故尋法有所不同。有人可一夜成佛,一句悟道;當然有人亦需經年之積累,方可有小成,集畢生之功才有一大成。大道無痕,殊途同歸,就是如此!”我聞言點頭,其實境界這種東西說難不難,說易也易,就象是紅
法王故前頓悟,僅僅就在一線之間。
再看了兩位大師一眼,我嘿然道“那希文心有一問,不知道兩位可否為我釋疑?”了盡輕輕點頭。
“若我猜得沒錯,大德禪師修習的當是淨念禪宗的禪功,那為什麼會在這紙醉金的秦淮河畔結廬修行呢?”了盡笑了笑“淨念禪宗的禪功又有何了不起?說到底,也就是北禪‘漸修’之法,沒有任何神秘之處,世人皆可學得。就如大德師兄說的,任何修習都只是一種手段,目標也只有一個。若是希文有興趣,大可青海一行,貧僧任你翻閱察看如何?”我愕然,淨念禪宗所藏雖不及靜齋的《劍典》,但亦是非常難得的絕學,據說大部分乃是摘抄於《劍典》。聽了盡所言,似乎一點都不當心我學上面的武功,心
開闊至此。這亦不難理解為什麼跟淨念禪宗沒有多少關係的大德禪師,學的卻是最為純正的“淨念禪功”了。
“身是菩提樹,心如明鏡臺;時時勤拂拭,勿使惹塵埃。雖然小友是身具純淨的道家真元,但是禪境之高,就連貧僧也看不通透。貧僧心有所喜,不知道小友可否一教?”大德禪師字字珠璣,玄奧非常,但卻不妨礙在場的兩人理解。
我看了看佛像前那把斑駁的古琴,微笑道“若是大師不介意,希文願以絲絃傳義。”眼前人影閃動,剛剛坐在蒲墊上的了盡已經打了來回,手中拿著的正是那把古琴“早就有聞希文琴舉世無雙,傾倒天下才子佳人,今
有幸得你自薦奏曲,貧僧乃是求之不得。”大德禪師也笑道“古有佛祖拈花授道,今有希文
琴傳義,大德已經等不及了!”絃樂聲起,在這開闊的佛塔殿堂內久傳不息,這首《忘憂滌神曲》本就是我自己寫的,多年來無論是明道還是參佛,我都把個中覺悟融進了這首曲子,在今天彈奏之前,這首曲子已經被我修改了六十餘次。
禪宗神層次分為心齋、坐忘、朝徹三種不同的境界,到也不是說哪個境界更高,而是說明修習者的修行狀態。
現在的我可以說是處在“心齋”之中,而了盡和大德禪師則處在“坐忘”的境界裡。
“咚…咚…咚…咚”和著我的旋律,大德禪師開是敲擊起了手中的木魚。如果在一般人來聽,肯定會認為這木魚打斷了古琴優美的旋律。不過坐在塔裡的三人都是在心神境界上極高的人,自然不會被外象所矇蔽。大德禪師敲擊木魚的節奏,隱隱的合乎樂中佛,每敲打一次,都在我的心裡留下了深深的印象,讓我有一種明悟的喜悅之
。
我手中琴聲越來越暢,到了後來大德禪師也停下了手中的木魚,闔著眼靜靜的欣然琴曲。
“錚!”古琴商音弦驀然崩斷,我們三人同時睜開了眼睛。
三人眼中都有一種極盡享受的神,互相凝望片刻,俱都哈哈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