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不恥上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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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窗外寒風凜冽。
我看著外面被吹得枝搖葉晃的大樹,心內覺莫名。
身體和神都仍然疲倦虛弱,但已不如手術時那麼厲害,經過兩
的休養,我已能輕易地保持清醒。左肩內的子彈順利取出,這從很大程度上讓我有煥然重生的
覺。
好像真的死過一回一樣。
推門聲響起。我回頭看去,廖真如小心翼翼進來,手裡捧著一隻盤子,盛著一熱汽騰騰的藥湯,關門後向我送來甜美笑容:“冷嗎?今天外面可冷呢!”我淡淡一笑,說道:“只要想到真如你的熱吻,鋼鐵都要化作氣態,怎會冷呢?”她紅著臉走近,佯嗔著放下盤子道:“都說了叫你別再講的!”我笑容加深:“那怎麼行?要不是你出了那一招,鄙人小命只怕就掛在那時了,這麼具有歷史意義的事怎能不時時記在心裡?”廖真如出後怕的神情,輕聲道:“那時我還以為你會…會睡過去,心裡害怕極了,只好…”我哈哈笑道:“本來我已經決定就死在手術檯上的,哪知道有美女這麼投懷送抱,只好返陽回來。”真如紅暈更深一層,正要嗔語,我忽然斂笑認真道:“謝謝你。如果不是你鼓勵我,兩天前可能就已經沒有植渝軒這個人存在了。”她微微一顫,垂眸道:“別這樣說好嗎?我一聽到死不死的,心裡就…”我伸手出被,握住她纖掌:“我不會這麼輕易就死的!”她反握回來,用力地點點頭。
兩人一時相對無語,室內一片溫柔馨美。
半晌她才輕掙脫我手,端起旁邊盤子上的湯碗,說道:“聞伯伯今天新開的藥,對造血很有幫助的,先喝了罷,不然一會兒又冷了。”我苦惱道:“又是中藥嗎?我舌頭都被泡成苦膽了,還喝中藥!”所謂“聞伯伯”者即是那給我動手術的醫生,全名聞弈書,是廖父多年的好友。他自己開了一家診所,在市內非常有名,平素許多公司老總都是去他處診病治療。這次幸好有他幫我治療,否則受了這樣的傷無論到哪家醫院都必會招至公安警察。
真如用湯勺輕攪著藥湯,問道:“要我扶你起來嗎?”我搖搖頭,以右臂撐起身體靠坐頭,道:“今天我自己來,不用你餵我。”她懷疑道:“你能行嗎?一隻手怎麼拿湯勺?”我伸出完好的右手接過湯碗,曬道:“大男人哪那麼嬌氣的?我已經好得差不多了,要是連碗藥都喝不下去,怎算得上男人?!”用舌頭試了試溫度,仰脖一飲而盡,遞還去時臉上已皺成一團。
“都出來了!”真如輕嗔著拿紙巾為我細心拭去嘴邊藥漬,面頰近在咫尺,清新的體香撲鼻而至。我看著她如畫的眉目,忍不住輕輕撫住她柔
的臉蛋。她並不閃避,只道:“幹什麼呀?”我微微一笑,說道:“我在想四個月前認識你的時候,怎麼想得到竟有機會得到我平生所見最美的人一吻呢?”真如微紅了粉頰,央道:“別說那件事了好嗎?我現在想起來,都不知道當時是怎麼…怎麼…”我順著她面頰輕撫下去,撫過粉頸
得她輕輕顫動時隔衣按在她肩上,目光凝視著自己的手:“知道嗎?我一直很喜歡你的氣味。”真如驚喜地看我:“真的嗎?”我鄭重地點頭,旋即戲謔地一笑:“告訴你個小秘密:每次見到你時我都故意走得很近,趁機悄悄聞你身上的香味…”她佯嗔著隔被輕捶我一拳:“壞蛋!原來你…你是早就不安好心的!”我哈哈大笑出聲。
門開。聞醫生的頭先探了進來,笑道:“我打擾了嗎?要不要我回避一下?”真如慌忙掙離我手,嬌嗔道:“聞叔叔!”他笑著走入,向我道:“你的體力和意志果然比普通人要強一些,那天能經得住兩個小時的手術,現在又恢復得這麼快,原靖沒有看錯人啊。”不待我說話便接下去:“再呆兩天,我想你就可以下了。到時候回家裡去養,比呆在診所好。”又向真如看去,意味深長地道:“這兩天小如一直在照顧你,小子你可別辜負了她!”真如愣了一愣,隨即紅暈大生地嗔道:“聞叔叔您在胡說什麼呀!”聞醫生淡淡一笑,改換話題問道:“小如你的膝蓋怎麼樣了?”真如沒想到他突然這麼問,稍顯慌亂,低頭道:“差…差不多就好了。”我心中一動,已明白他這麼問的用意。
真如的膝蓋本來是小傷,但結疤後連番裂開——全是因為我而起——這幾又一直在照顧我,肯定傷勢有所變化。可惡的是我一直未想到那麼多。想到這裡,心裡不由歉意大生,同時到一陣溫暖。
為何我會遇到這樣真心對我好的她呢?那令我本來似乎選擇了明路的心難以抑制地顫動。
聞醫生也不再說,將例行的身體檢查作完後囑咐了一些忌諱,才走了出去。
我向真如道:“到我旁邊來。”她疑惑不解地走近:“怎麼了?”我忽地伸臂攬住她,使力將她抱在懷裡,低聲道:“謝謝。”眨眼間兩天過去,我被接回了廖家。偉人的事情一直耿在心裡,打手機時不通,我甚至還打電話讓君止彥幫我去義字門臨時據點看情況——當然仍未告訴他實情,只說那處是偉人親戚家——回覆是無人。
本來想從廖父處問問封鎮嶽的消息,但我卻又不想他知道這些事。
受傷的原因我未告訴任何一個人。廖父曾問過我,但被我明言正告不想說後再未追問過。真如本就一次都沒問過我受傷的原因,或者是從乃父處得到過訊息。
在廖家養了三天,肩上傷口基本上癒合,雖然仍是猙獰可怖,但那是急不來的,剩下的只是時間問題。呆到第四天我再也無法悶在屋裡,向廖父說明了要去陸宅找封鎮嶽之事,他只道:“如果你認為正確的,就去做。”真如想陪我去,卻被我勸止。她本來早該痊癒歸校,卻因為我一拖再拖,當務之急是養好膝傷,而不是其他任何事。
親自去確定了偉人確實不在臨時據點後,我才前往陸宅。
封鎮嶽完好無損地出現在面前時,我幾乎忍不住要立時問他,但顧及周圍的人,終是忍住。他領著我入宅,若無其事地道:“陸先生不在,如果你有事的話,可以在客廳裡等等。”我壓住按翻他問的衝動,淡淡道:“我是來找封老師的,希望你能給我一些教益。”他站住腳步,仔細打量我一番,重新邁步帶著我離開入宅的主道。繞過宅後是兩間小屋,和陸祥瑞的畫室毗鄰。
“這是我的房間,請進吧。”他開門作勢邀請,我不客氣地入內,看看周圍的佈置,點點頭。
“有看法嗎?”封鎮嶽關門問道“我指這個點頭的動作。”我毫不隱瞞地道:“沒什麼。不過以前一直認為你應該是比較簡樸的人,現在則證實了我的看法。”他不置可否地示意我坐,從旁邊櫃上提起一隻茶壺,邊倒茶邊道:“現在這裡沒有其它人,你可以說你想說的任何事,我保證聽過即忘,不會放在心裡。”我本想立即問他,但看了他倒茶的手勢,好奇心大起道:“為何你會用一隻指頭提壺呢?”他回頭看我一眼:“有什麼不對嗎?”我皺眉道:“一般人抓東西會用整隻手,像茶壺這樣的東西易碎而又較重,需要抓得穩,所以應該抓得穩。我曾經在很無聊的時候觀察過一些人的提壺動作,其中最少也是用三隻指頭——但你卻只用一隻。”封鎮嶽將壺提高到平目的位置,茶壺在他食指上一搖一晃似墜下,問道:“那麼你覺得它在我手上穩不穩?”我沉
道:“這就是最奇怪的地方,雖然你只用了一隻指頭,我卻
覺你比一般人抓得更穩。”封鎮嶽淡淡道:“那就足夠了,能用一隻指頭辦好的事,為什麼我要
費三
指頭?”我心中一動,道:“說到
費,我以前也有些
覺。就像打架,我很少用什麼花哨的動作,更多的是喜歡以守代攻,並且儘量簡化自己的動作來做出最有效的抉擇。不知道封老師對此有什麼看法?”他放下茶壺,看似隨意地道:“你來找我就是說這種事嗎?”我搖頭道:“我來的原因你該清楚,不過如果不先說清楚這個,我怕我晚上會睡不著覺。”他搖頭道:“有些事情幾句話就可以說清楚,我沒有
費口舌說廢話的習慣。現在我問你一個問題,你回答是與不是,然後我再決定怎麼和你說話。”我點頭道:“請問。”他深深看入我眼內:“你甘於失敗嗎?”<生命的法則第二卷升級進程第七十九章不恥上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