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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也只剩下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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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站起來,身子卻因為長久保持著一個捲縮的姿勢有些僵硬,她便乾脆坐著,看了看外面的天,已經灰濛濛的一片,馬上就要天亮了!

她臉一沉。

她竟然在這裡等了那麼久!

“皇上在秋水宮待了一夜麼?”池木木冷冷的說道。

東陵絕一臉歉意,道:“慕秋傷口復發,腹內的胎兒有些不穩,林太醫一直在救治,她很不安,一直在喊叫著,朕離不了半步!”聽東陵絕這麼說,池木木的心變極度不舒服,非常難受。

曾幾何時,東陵絕竟然這麼關心池慕秋了?

看著滿桌子的菜,池木木決定還是好好跟東陵絕談談,無謂吵架!

“皇上還想吃嗎?若是想的話,我讓人把菜再熱熱!”池木木強壓下心中的不痛快,低聲問東陵絕。

“餓,你的一片心意,朕就算不餓,也要全吃了。”東陵絕立刻說道。

池木木忙叫人熱了一遍端上來,東陵絕似乎真的餓了,狼虎嚥的吃了起來,一邊吃一邊說:“真好吃,放的久了,更入味,竟比新鮮的炒出來還要好吃,你真是好手藝。”池木木認真的看著他吃,聽他這麼吃,當下笑了起來:“那你多吃點。”東陵絕點點頭,彷彿餓的沒有空說話一樣,風捲殘雲般,不一會兒,就將桌上的幾個菜吃的所剩無幾!

他看著池木木面前唯一放著的一碗雞湯也沒怎麼動過,擔憂道:“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池木木道:“看著皇上吃就夠了。”東陵絕扒下最後一口飯,作勢摸了摸肚皮,才問池木木:“怎麼忽然想起給朕親自下廚?怎麼?你有話要跟我說嗎?”池木木沉片刻,一臉正看著東陵絕,道:“皇上,請你過來確實有事,這件事情只怕你不喜歡聽,雖然你不喜歡,臣妾還是要對你說的。”東陵絕的臉明顯滑過一絲不悅,或許因為池木木等了一夜,他有些內疚,便耐著子道:“你是想說池家的事情嗎?”被東陵絕看透,池木木也沒有驚訝,而是輕輕的點點頭,道:“冤冤相報何時了,皇上就算殺光池家的人,可是有想過池家還有眾多女眷,不說別人,大嫂就曾經給皇上偷過龍虎符,皇上不怕溫氏報復嗎?池冥河是大逆不道,可是一切都是他跟太后主持的,池冥河已經死了,太后也被關在慈寧宮,皇上就不要再添殺戮了!”東陵絕面立刻變得毫無表情:“那依你的意思該怎麼處理?殺了太后一人就夠了嗎?”

“殺了太后?”池木木一臉不贊同的搖頭:“太后扶持皇上登基當皇,養育您那麼多年,這十二年來,都是太后親政,培植了大量的朝臣和勢力,皇上貿然殺了太后,只會讓那些人詬病,天下人也會覺得皇上不孝!”一個孝字,在這個時空,可是佔有很重的份量。

東陵絕臉難看,沉聲道:“太后也不能處置,然後放了池家活下來的這些人嗎?”池木木還未說話,東陵絕卻忽然煩躁的站了起來。

池木木大驚,忙道:“皇上,池家這些人都是無辜的,我願以命保證,他們絕對不會再掀起什麼風,他們不過是些女人而已,能做什麼?”

“不能做什麼?你莫非不知道東陵曼的勢力多數來自女人嗎?何況還有池傲涵,他可是池家的長子,朕絕對不會放過池家任何一個人,還有你,你不是一心想要殺了池家人報仇嗎?”東陵絕道。

“殺了他們?”池木木驚訝的搖頭:“我是想報仇對付他們,可是我不想要他們死。皇上,大哥一向聽大嫂的話,他們不會再…”

“住口!”東陵絕低喝一聲,聲音冷若冰霜:“你一口一聲大哥,一口一聲大嫂,他們是你的誰?他們是罪人,莫非你也要跟他們認親,被打入天牢?”池木木徹底愣在那裡,許久才說:“皇上這話是什麼意思?若真要這麼算起來,皇上還是池家的女婿,娶了池家的三個女兒,你要誅九族,是不是連你自己也要殺了呢!”東陵絕憤怒急了,舉起手就要扇下來。

池木木墨瞳滿是驚訝和詫異的看著他,許久都說不出話來,似不敢置信一般,滿是受傷和心痛的看著東陵絕。

東陵絕似被她的神灼傷,手如何都扇不下來,片刻後,便無力的垂了下來,道:“木木,你變了!”池木木怔在那裡,她變了?變的人不是東陵絕嗎?

為什麼他反而說自己變了?

“這是朕的天下,你們池家是如何都不想讓安心是嗎?你既已經嫁給我,就不應該向著池家,就像以前一樣,你的心裡沒有池家,一心為朕!”他有些煩躁的看著池木木,長嘆一聲,道:“就像慕秋現在一樣,她就從來不提池家之事。我相信,你們兩姐妹,她應該對池家的情要深厚的多,而你從小在庵堂長大,本就對池家充滿怨恨,更別提有什麼血緣情了,你這樣…反而讓朕奇怪。”池木木大驚,久久的愣在那裡,說不出話來。

一場好好的晚膳不免不歡而散,東陵絕見池木木傷心的不說話,卻也沒有安的意思,而是轉身離開。

池木木恍恍惚惚的回了寢宮,拆下頭上的珠寶,換了一身輕便的衣服躺在榻上。

整個腦子都在“哄哄”的響,不一會兒,她便睡了過去。

她已經一天一夜沒睡了,又趕路受傷,睡的特別死,只是夢中不停的噩夢連連,她又沒進入深度睡眠,不一會兒功夫,就被噩夢驚醒,冷汗溼透了衣襟!

白荷在一旁憂心忡忡的看著她,一臉擔心的說道:“主子,要不要叫太醫來?您一直噩夢不斷,睡的不太安穩。”池木木緩緩的搖搖頭,說:“不必了,我不睡了,你去給我打水來沐浴吧。”白荷忙去給池木木打水沐浴,洗完後,池木木倒覺得整個人清了不少。

換上衣服問白荷東陵絕去了哪裡,這段時間可有派人來看過她,問她的情況。

白荷吐吐的說東陵絕離開長樂宮後,徑直去了秋水宮,再也沒有出來過,更別說派人來問池木木的情況了!

池木木黯然的點點頭,對白荷道:“你留在宮中,我想一個人出去走走。”白荷不敢多言,只差人遠遠跟在池木木身後,由池木木一個人在皇宮信步走著。

不知不覺間,池木木竟走到了皇宮的御花園,走的累了,便選了一個幽靜僻靜的亭子坐下,一個人趴在倚欄上,看著亭子下面的錦鯉遊過,羨慕不已。

此時正值午後,不知道是因為池木木心煩氣躁還是天氣忽然變熱,她整個人都覺得氣悶不已,彷彿很難呼

腦子裡不由浮現著跟東陵絕的種種過往和曾經,想起跟東陵絕說的山盟海誓以及一次次的親密和誤會、玩笑,越想越傷心,只覺得喉頭一陣腥甜的氣息湧來,讓她幾作嘔!

她拼命壓下那翻湧的氣息,腦子裡忽然出現東陵絕吐血的一幕!

那是有一次,東陵絕讓她製作真話丸的毒藥,她一時興起,做了真話散給東陵絕吃,想套問出他的話。

當問到東陵絕為何不能喜歡自己時,他是寧願吐血,也沒有說出實情。當時的他極度抗拒說出實情,在中了毒的情況都沒有說出來,可見那件事情他隱藏的有多麼深!

難道他真的不能愛自己嗎?

現在天下太平,池冥河被剿滅,太后也失勢,他卻不能愛自己嗎?為什麼呢?

她傷心絕,眼淚滔滔滾了下來,她也渾然不覺!

她努力的看向遠處,只覺得眼前的場景越來越模糊,她的淚水早已經填滿了眼眶。

腔一陣難受,她忽的張口“哇”一聲,吐出一口鮮血,星點鮮血落在她的乾淨的衣襟前,猶如開了一朵絢爛卻又刺眼的血花。

她用絲帕擦乾淨嘴角,抬起手,目光卻落在手上的金剛鑽手鐲上!

心不由愈發的痛了。

不知道小胖幫她對付完秦夫人後,跑到哪裡去了,它就像忽然消失了一樣。

也不知道池映寒現在怎麼樣了,她拋下池映寒不顧,將他留在秦夫人身邊,趕來救東陵絕。

不但跟東陵曼做了易,從此都不能再回京城,更是失去了東陵絕的心!

她跟東陵絕之間似乎真的變了,再也回不到那種覺了。

是啊,他是皇帝,又怎會為她六宮無妃?

二十一世紀哪個男人不幻想三四妾,更何況美女對他來說唾手可得的皇帝呢?

心痛如絞。

眼淚的愈發的兇猛了。

看來,皇宮已經不是她能夠呆下去的地方,那麼,等池家的人處置有了結果,她就跟東陵曼走,永遠的離開皇宮!

她正傷心絕的想著,身後卻忽然有一道悉的聲音響起:“既然如此傷心,不如早點離去!”東陵曼轉了出來,一張妖孽般的俊顏出現在池木木眼前。

只見他狹長的鳳目裡滿是憂慮,幽幽嘆息一聲,道:“本王都知道了,你為他如此犧牲,他卻不可避免的被池慕秋給動了。”作為此次擒賊的功臣,東陵曼是可以隨意出入皇宮的,只是他此刻出現在這裡,是巧合,還是他有意為之?

池木木整個臉垮了下來,對東陵曼忿忿說道:“什麼意思?你想挑撥離間嗎?”東陵曼碧瞳染上憂傷,難過的看著池木木:“你就那麼為他傷心嗎?那麼不相信我嗎?”池木木無聲哭泣,本說不出話來。

東陵曼心疼的看著她口的那片血跡,又是一聲長嘆:“其實我早就知道,你若回來,便是這麼個結局。池慕秋太愛他了,而他其實是個最心軟的人,池慕秋只要稍作手段,你這個笨蛋本不是對手!”

“什麼意思?”池木木又問。

東陵曼道:“你雖然聰明,在情上卻是個大傻蛋,難道看不出來,東陵絕已經變心了,已經被池慕秋動愛上了她,只是他是個好面子而且念舊的人,所以才對你如此嗎?”他語重心長的總結了一句,道:“其實…他對你,也只剩下內疚,你再留下,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