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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九章多方暗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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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一片混亂之中,沐蘇熙不動聲地往沐羽軒身邊湊了湊:“羽軒,這件事依你看”沐羽軒的目光直直落在沐明誠身上,猶豫再三:“說不好,但我總覺得事情沒有看起來的這麼簡單,大伯母雖然被軟在此,但到底也是當家十幾年的大夫人,怎麼會無緣無故讓這屋子走了水呢這屋子裡的火種無非區區一個燭臺,星星燭火,就是燃起來又能燒多久燒成這般模樣又要多久大伯母完全有足夠的時間去收拾了”

“是啊,而且就算門被鎖了,但這周圍又不是沒有屋子,大伯母但凡喊兩聲,家丁們也不至於見死不救,但自從咱們到這裡之後,就沒聽見大伯母叫過一聲,這未免太”沐蘇景瞧著無人注意,也湊了過來,低聲道:“許是大伯母心灰意懶,一時輕生呢要是她自己糊塗,肯定就不會叫人來救她的了。”沐蘇熙恨鐵不成鋼地偷偷斜了他一眼:“就算大伯母是自己想要自殺,那也不可能一聲不出吧大伯母這可不是抹了脖子,手起刀落一瞬間的事兒,疼一下也就罷了,這是**誒拿熱水燙你一下你都受不了,更何況是把人活活燒死誰自殺不圖個痛快,又何必在死前折磨自己呢”沐羽軒嘆了口氣:“正是如此了,而且就算大伯母再怎麼想求死,能忍受烈火焚身而一聲不吭的人只怕也還是沒有吧只怕這場火,定有內幕”

“話雖如此,可誰會去跟大伯母過不去呢大伯母平裡雖然糊塗了一些,但也沒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如今大伯母孃家式微,沒人能為她做主,是以大伯想要控制大伯母還是很容易的,既然如此,又何必讓大伯母消失呢”

“是啊,讓毫無威脅的大伯母消失,到底有什麼好處呢”沐羽軒喃喃自語,總覺得好像有什麼被他給忽略了,但又實在想不出來。

幾兄弟想了一會兒,還是茫然不知所措,眼瞧著沒什麼進展,也只得散了,沐羽軒走回自家父母身邊的時候,正聽見沐連氏摟著沐千染跟沐存孝咬耳朵:“這大嫂沒的可真是時候你瞧瞧,咱們家的丫頭,不是十五就是十四,如今大嫂沒了,哪個丫頭不得拖個一年半載咱們千染還好點,像千藍,一拖三年,除了孝可就是十八歲,都成了老姑娘了當初棠兒要嫁人,咱們還覺著嫁的太早,但如今看來,棠兒嫁的竟正是時候”沐存孝不以為然地掃了沐連氏一眼:“人沒都沒了,你還在這兒說風涼話,可少說兩句吧”沐連氏氏不滿地撇撇嘴,沒說話,但一旁的沐羽軒卻是聽的呆了,守孝他抿了抿,目光落在呆呆跪在屋前的沐明誠身上,心裡頭驚疑不定:確實聽說最近沐明誠為了婚事鬧得厲害,而威遠侯夫人去世之後,沐明誠作為兒子,也必須守孝三年,那麼毫無餘地的,沐韓兩家的婚事必須往後推遲三年了,如此一來,沐明誠還真是從中得利了,但是看著跪在地上失魂落魄的沐明誠,再看看滿面陰沉的沐家大房,沐羽軒的話在嘴邊繞了繞,最終還是收了回去。這個猜測太離譜而可怖,如果可以,他還是希望不要是真的沐羽軒垂下眼睛,眸晦暗。

夜已漸深,萬籟俱寂,待到天剛矇矇亮的時候,有內侍於宮中趨行,拐至某處,敲門閃身而入,將一張字條呈給一人,那人似是初醒,朦朧間接過字條掃了一眼,登時瞪大了雙眼,睡意全無,又再將字條看了幾遍,方才捏著字條輕笑:“這個沐明誠真是讓孤刮目相看哪,為了不成親,連自家母親都能下得去手倒是個好苗子,呵呵”那人放下字條,負手臨窗而立,微微眯起眼睛,眸犀利:“好個皇帝,步步為營,算無遺策,看來這帝王之業,孤是遠得太久了哼,當孤真是好欺的如今大局已定,且放手搏它個天翻地覆,江山易主”那人話音甫落,恰逢旭初生,紅霞泛天。

而此時的南詔皇宮,閣龍伽撫摸著那張被留下來當做信物的玄鐵面具,挑眉笑得悠然,有些事情,還真是非常人所能想透的,皇族內闈哼他將那玄鐵面具往桌上一擲,朗聲喚道:“來人,來人”隨著這一聲,幾個宮婢魚貫而入,為首的婢女躬身問道:“殿下有何吩咐”閣龍伽往椅子上一靠,挑眉冷笑:“去喚二殿下三殿下來,安排出使事宜,咱們要去南燕探望新婚的寶珠皇妹”西遼已經將這盤棋下了十有**,南詔又怎麼可能不跟著分一杯羹有便宜不佔是傻子,要怪也只能怪南燕自己太蠢,竟連西遼的大局都沒有看透逞一時之勇算得了什麼得一時之勝又算得了什麼能笑到最後的,才是真英雄此時的西遼皇宮之內,南琢輕輕梳理著長髮,清朗的雙瞳內映出對方臉上晦暗的表情:“逆天改命,豈是人力所能為這句話對他合適,對你說亦然”在她對面,西遼國師眯縫著眼睛,恨恨地咬著牙:“逆天固然非人力所能及,但我又豈能以常人視之”南琢歪了歪頭,好像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一樣輕輕笑了:“能不能以常人視之,國師到現在還看不透嗎”西遼國師一怔,南琢止了笑,冷冷說道:“生老病死,無一能逃,口口聲聲說要逆天改命,事事卻必須依天道而行,國師大人,您也許並非常人,常人也的確不能如您一般妄窺天道,但您別忘了,您不是常人,卻是個凡人吶這一點,您不是比誰都清楚設若您真的並非凡人,又何須顧忌天道天道本就是天給凡人所定,若您並非凡人,何來逆天改命之說”西遼國師氣得雙手發顫,老眼通紅:“我就不信,凡人不能得道”

“凡人自然是能夠得道,但國師大人若真想要得道,又豈會出現在這裡”南琢嗤笑一聲,站起身來,拂袖而去,空氣中只留下她的話語:“蝸角虛名,蠅頭小利,說盡平生,所謂天道,不過故作清高”一聲晨鐘,雞人報曉,南燕的早朝拉開了帷幕,群臣漸次而入,有唱禮太監高呼吾皇駕到,群臣叩拜,誠惶誠恐。與此同時在暗處,這一場大戲也漸趨展開,各方角已然上場,只待一個契機,便要演它個地覆天翻沐家失火,威遠侯夫人去世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京師,一時間沐家頓時成了京中的焦點,就連跟沐家關係密切的葉家韓家也未能倖免,子的大嫂去世,葉遠志自是不能袖手旁觀,便於第二散了早朝後匆匆去了沐府弔唁,沐存蔚也知道如今妹夫今非昔比,不是他得罪的起的,態度居然比以前好了很多,得葉遠志頗有些受寵若驚,而葉沐氏卻是坦然受之,因為在她眼裡,沐家欠她的太多了,沐存蔚如今的態度,也不過只能彌補一點點罷了。

而在韓家,又是別樣一番光景了。韓高陽自被貶之後也沒信心東山再起了,每只管渾渾噩噩,御史臺做什麼,他就跟風隨大做什麼,閒下來便是喝酒睡覺,竟是鐵了心混吃等死了,自己沒本事,兒女不爭氣,他又能怎麼辦韓高陽抬頭看看韓宜年往門外走的背影,抬頭灌了一口酒,雙眼濛起來。

當年的韓宜年,雖說算不得是驚才絕豔,但能憑著自己的本事早早成為太子黨的人,也算得上是個人才了,只可惜這孩子命不好,好不容易成了太子的心腹,頭一次給太子辦差事就碰上了那葉家丫頭,整個兒差使讓那丫頭攪得一塌糊塗不說,還連帶著讓好不容易走到太子身邊的依柔一通兒的連累,這孩子的一生,竟是讓自己跟依柔給生生毀了韓高陽這般想著,又灌了一口酒,抬頭卻瞧見韓宜年急急走了回來,不由得奇怪起來,一步三搖地了過去,噴著酒氣:“宜年,今兒嗝,今兒不出門了嗎”韓宜年抬頭看了韓高陽一眼,冷著臉:“威遠侯府出事了,據說是威遠侯夫人的房間走了水,侯夫人睡得,沒跑出來,歿了。”韓高陽嚇了一跳,酒醒了一半:“威遠侯夫人沒了那、那兩家的婚事”

“自然是得推了只怕要不了多少時間沐家那邊兒就會派人來了,爹你現在這個樣子,總不能讓依柔來接待外男吧”韓宜年皺著眉冷冷道,心裡頭也是煩悶至極,大事將近,他忙得不可開,這時候偏偏又出了這檔子破事兒,就算他再忙,也不能把韓家這檔子爛攤子扔下吧韓高陽唔了一聲,點點頭:“這也是沒有辦法唉,年不利啊,派個人去知會依柔一聲吧。”韓宜年點點頭:“我親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