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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0章一把抓起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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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宗揚連忙道:“不瞞你說,這事跟江州有關係。”敖潤拿著酒杯的手停在嘴邊“張十一那個大嘴巴說的是真的?”

“九分虛,一分實吧。”程宗揚嘆口氣“你們如果去江州,恐怕就要跟星月湖那些叛逆餘黨並肩作戰。”敖潤愣了一會兒,猛地乾了杯裡的酒:“好事!老敖正想見識見識天下第一強軍什麼樣!跟他們並肩作戰,老敖求之不得!”

“你不怕?宋軍來的可是上四軍。”

“說一點不怕那是假的,不過能和武穆王的親衛營一道打上一仗,見識見識他們的手段,死了也值!”程宗揚笑咪咪道:“什麼叫緣分?說不定到時候咱們還一同去江州呢。”

“你也是星月湖的人?”敖潤壓低聲音道:“不像啊!瞧你這年紀,嶽帥死的時候,你還玩泥吧?”程宗揚笑罵道:“你才玩泥呢。先說好,你們雪隼團到了江州就跟我一起,咱們先並肩幹一票再說。”敖潤打量他:“老程,你到底幹什麼的?商人不像商人,捕快不像捕快,世家不像世家…難道你也是傭兵?”程宗揚與他碰了一杯,笑道:“我就是個做生意的。不管生意大小,有賺頭就做。”入夜時分下起濛濛細雨,青石鋪成的街巷被雨水打溼,空氣中傳來一絲寒意。

“這一帶是胡商聚集區,”臧修道:“除了波斯商會,還有大秦、回鶄、天竺、真臘幾十家商會,足有幾萬胡商。”在街上無意中見到波斯商會,想到手裡的書信還有寶藏的傳言,勾起程宗揚的興趣,與敖潤分手後立刻帶人前來打探。秦檜換了一身布武士服,腕上套了一對包著銅釘的牛皮護腕,臉頰用黃連水染黃,長鬚往兩邊一抹,擺出橫眉立目的表情。

頓時搖身一變,成了一個晴州港隨處可見的傭兵漢子。

“走!”程宗揚把頭髮散開,紮起一條額帶,又用一隻眼罩遮住右眼,然後緊了緊護,跳下馬車大步朝波斯商會走去。

一名胡商過來,聽說他們是傭兵團送信的,伸手接。程宗揚推開他,拿出信囊亮了亮,著嗓子道:“這信要正主才能接!”看到信囊上的名字,那胡商猶豫一下“這邊請。”一口華言說得十分地道。進了院子,裡面是一座大理石祭臺,岩石呈現天然的玫瑰。臺前樹著兩盞琉璃燈,幾個胡商兩手叉放在口,跪在祭臺前喃喃低語。院側有一間緻的小閣。胡商在門前說了幾句,一個淡金長髮的胡人老者打開門請兩人進入室內:“傭兵團的人嗎?什麼信?”程宗揚拿出書信,老者隔著信囊一捏,追問道:“送信的人呢?”程宗揚按照敖潤的描述說了那人相貌,待說到接到信不久就看到傳信人的屍體,閣內忽然傳來一聲驚呼“巴摩死了?”說話間,一個女子開珠簾快步出來。

她穿著黑長袍,布制兜帽將她面孔大半遮住,只出頸側一叢金黃髮絲。她伸手拿過書信,雪白玉腕間幾串鑲滿珠寶的手鐲滑落下來,發出悅耳聲音。程宗揚心頭猛跳一下。自己見過這個女子!

那次她腕間戴著一隻金屬腕甲,右手高高舉起,提著王哲愛徒韓庚滴血的頭顱,在大草原血腥戰場上宛如一個噬血魔女。如果自己沒有記錯,王哲帳下的參軍文澤曾說她是拜火教的女祭司。

老者恭敬地退開一步,似乎不敢冒犯她神聖的尊嚴。

“泰西封的巴摩渡過雲水後,我們就失去他的消息。在此之前他曾說被人追蹤,不得不毀掉羊皮,換成紙張。”黛姬雪娜目光在程宗揚身上一掃,並沒有認出他。

畢竟自己當時混在上萬人的軍隊中,毫不起眼,她能認出自己才出鬼了,她那次中了王哲一箭卻因禍得福,在王哲使出九陽神功玉石俱焚之前就撤出戰場,得以保全命。現在看來傷勢不僅復原,而且更有進。黛姬雪娜道:“是誰殺了他?”她說話語調與六朝人略微有些差異,但比泉玉姬好很多,不仔細聽幾乎聽不出來,程宗揚道:“我們傭兵團只負責送信。只要信送到就沒我們的事。”

“穆格,給他們錢。”女祭司丟下一句,拿著書信回到簾內。月霜的猜測沒有錯,這封書信果然和拜火教有關。程宗揚摘下眼罩對留在車內的臧修道:“找兩個人在這裡盯著。

尤其是拜火教那個女祭司,我要知道她去過哪兒、和誰見過面。”臧修神情微動“拜火教?公子確定嗎?”程宗揚打量他幾眼:“我差點兒忘了,拜火教是跟嶽帥有仇吧?好像聽說岳帥拿了他們什麼寶貝?”臧修道:“拜火教在六朝出現多半衝著我們星月湖來的,不過跟寶藏沒什麼關係,只不過有點小誤會。”

“什麼小誤會?”臧修道:“那是十幾年前的事。

嶽帥有次到晴州遊玩,聽說波斯商會的聖火壇前有兩枝聖火,不用添油也不用加燃料就能長明不熄。一時好奇,於是…”

“就把人家的聖火搶走了?”臧修連忙擺手:“不是!不是!嶽帥只拔出來瞧又給他們放回去了,真的要滅了聖火,波斯人還不跟我們玩命啊?”程宗揚拍了拍他的肩:“老臧,說實話!”臧修苦笑了一下“當時聖火壇上還擺了一頂王冠。據說是波斯王去世後送到各地聖火壇供祭的,偏巧那次就在晴州。嶽帥一時好玩,隨手拿走了。

後來以訛傳訛變成嶽帥奪了拜火教的寶藏。”程宗揚笑咪咪道:“嶽帥還真是賊不空手啊。那王冠呢?”

“波斯商會幾次來人討要,聽說岳帥一怒之下改成狗煉了。”程宗揚愣了一下“他還真有創意啊…不好!”程宗揚猛然想起在玄武湖別墅時,死丫頭不知道從哪兒找到幾條狗煉。

如果真是王冠改的,裡面不管藏著什麼秘密也被扒出來了,秦檜代道:“盯人時不要離得太近,那個女祭司現身前沒有絲毫聲息,只怕修為不弱。”臧修道:“明白。”書信的內容自己早已抄了一份。

但除了幾個羅馬數字,其他都看不出來,如果拜火教女祭司此行真與星月湖有關,星月湖一邊應付即將到來的江州之戰,一邊還要提防波斯人,再加上黑魔海,夠孟老大頭痛的。

馬車駛回楊柳巷,轉彎時路過珠簾書院,牆內傳來一陣讀書聲。程宗揚心裡一動,坐起身來:“老臧,晴州有沒有胡商辦的書院?”

“有兩家通譯書院,專門培養通譯的牙人。”

“明天幫我找幾個懂大秦文字的通譯。”晴州居然有拉丁語教師,自己真來對地方了,只要把書信內容拆開,找幾個懂拉丁語的分別譯出,即使不懂語法也能猜出八九分來。秦檜卻傾耳聽著書院的誦書聲,訝道:“好詞!”程宗揚留心聽去,院內幾名女子正在橋聲唸誦:“紅藕香殘玉簟秋。輕解羅裳,獨上蘭舟。雲中誰寄錦書來?雁字回時,月滿西樓。花自飄零水自。一種相思,兩處閒愁。

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卻上心頭…”程宗揚恍然道:“原來是李清照的詞。”

“哦?公子認得此人?”程宗揚咳了一聲“聽說過一點。”秦檜撫膝嘆道:“如此妙句堪稱字字珠璣,再由女子曼聲詠,直如咳珠漱玉…”

“別酸了。”程宗揚哂道:“臣兄,你不會是動了心吧?”秦檜哈哈一笑“匈奴未滅,何以家為!”

“有志氣!”回到住處,臧修連夜去安排人手。程宗揚叫住秦檜:“會之,你幫我做件事:買一批晴州港最好的煙花,要放得最高的。”秦檜見程宗揚換上夜行衣,不道:“公子要出去嗎?”程宗揚笑道:“去看看風景。放心,要惹事也得等你回來。”小船離開碼頭駛入晴州的夜,一刻鐘後,船隻靠岸。程宗揚上岸走了一段路,確定身後沒有人追蹤,又換了條船,駛過河岔密佈的河,在一處客棧停下。

程宗揚毫不遲疑地上樓,找到走廊盡頭的房間,隨手一推打開房門。房間內空無一人,搏疊得整整齊齊,彷彿沒有人住過。

程宗揚從枕下拿出一枝望遠鏡,然後挑起窗紗一角,將鏡筒放在窗口,仔細看著對面的樹林。

一個時辰後,程宗揚終於在‮夜午‬來臨的一刻找到目標。一個商人打扮的男子彷彿喝醉了,步履蹣跚地走到林中。

然後身子一歪,扶著一棵樹開始嘔吐。過了一會兒他擦了擦嘴巴,像辨不出方向般在林中東走西撞,好半天才走出樹林。

程宗揚脫去外衣,出裡面黑的夜行衣,然後推開窗戶躍到牆頭,遠遠跟在那人身後。樹林已經在城郊,那醉漢卻越走越偏,最後來到一個不起眼的破舊道觀閃身入內。程宗揚背脊貼住牆壁聽了片刻,然後越過院牆落在觀內。

這座道觀雖然破舊,規模卻不小。程宗揚看清亮燈的觀堂,輕輕一躍,攀住簷下檁條,游魚般朝亮燈處游去。

堂內那個醉醺醺的漢子已經收起醉態,他張開手出手中一塊玉佩,緊張地說道:“在林子裡找到這個,老馬恐怕出事了。”一隻長著黑的大手伸來,一把抓起玉佩,罵了一聲“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