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回誤入柔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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牲周的氣得面如豬肝,遲疑了一下,終究沒敢站起來。
那少年道:“報上萬兒來吧,既敢來牡丹宮總舵撒野,勢必有些來頭。”姓周的漢子氣得牙緊咬,但聽對方語音象是牡丹宮裡的人物,心裡一塊石頭落地,道:“在下週其昌,薊州“北霸天”週一彪乃是家父。”那少年又問:“那一個是誰?”
“他是保定“威鎮河朔”溫超溫大俠的公子溫繼宗…”少年笑著截口道:“‘北霸天’、‘威鎮河朔’,名兒起得不錯,卻不知究竟是個幾貨
;你們…”正說話間,那位賈香主走了過來,抱拳拱手,道:“這位大俠請了。在下‘拼命三郎’賈亮,忝為牡丹宮外堂香主,請閣下以姓氏見教。”少年冷冷道:“我是誰,有告訴你的必要嗎?”賈亮臉
倏變,抱拳道:“這…自然悉聽尊便,只不過,這兩位既是周、溫兩位大俠的公子,想必是牡丹宮的客人,尚請大俠放他們一馬。”少年道;“找並沒想難為他們啊,只是見他二位有意挑戰,我也只好接下。”他頓子頓又道:“看來,他們是不想再打架了,我也樂得省事——既是你們的客人,我也就不招待了。”賈亮抱拳作揖,道:“多謝大俠…”但聽腳步聲響,等他抬頭看時,那少年已向廳角緩緩走去…
賈亮身為外堂香主,在牡丹宮裡地位不低,受到這種冷遇心裡不有氣,只是,對方終究援手幫過自己,又理應
。
一時間,他也不知自己應如何是好——那少年便是藍衫客花滿樓。
老闆娘和翠霞往返幾趟。花滿樓面前,美味佳餚擺了滿滿一桌。這家小店顯然已經盡其所有。
最後,紫霞捧了一個緻托盤姍姍走來;托盤裡有一壺竹葉青,兩隻
緻的限制酒杯。她滿滿斟了杯酒,捧到花滿樓面前,嚶聲道:“相公,請用酒。”見對方不接,便放在桌上,隨即自己又斟一杯,把酒相待。
花滿樓並不伸手取杯,冷冷道“這是什麼意思?我叫的只是四盤菜。”翠霞嫣然一笑,道“相公仗義援手,給妾解圍,又使小店得免一場劫難;家母吩咐妾陪相公吃酒。這些菜也是分文不收。”花滿樓本應說些什麼,卻沒張口,他險險乎驚呆了。
聲音,好悉的聲音!世上可以有雷同的相貌,相同的
格,但眼神和說話的聲音卻難得一樣。
他遲惑了。
翠霞仍在笑著,喃喃道:“相公不喜歡妾陪著飲酒嗎?”花滿樓定了定神,笑道:“姑娘這般皎好相貌,誰不喜歡?能得姑娘陪酒,實乃人生一大快事。”他頓了頓,道;“姑娘請坐。”翠霞“撲哧”一笑,端起酒杯,道:“那妾就先謝了,請相公幹了這杯,妾才敢坐下。”花滿樓“呵呵”一笑,仰脖喝乾。
翠霞忙給斟上,才坐在凳上,淺淺抿了一口杯中之酒。
酒香餚味,佳人殷勤作陪。花滿樓酒到杯乾,翠霞笑語歡聲。
廳內食客無不投來嫉羨的眼光。
轉眼一壺酒幹,老闆娘早已預備了一壺在旁邊。
一個人怕的不是酒醉,而是心醉。倘若他心先醉了,無論多能喝,也極容易被灌醉。因為他已無法節制自己喝酒;更有甚者,壺裡裝的究竟是什麼東西,他亦分辨不出了。只知道喝…
他醉了,在他臨醉之前已先覺得有些不妙,無奈,他已經沒有半點自制能力。
他已鬧不清自己是怎麼走回住處的,而且,這住處究竟是哪兒,他也不甚明瞭。是華山紫鳳林珊的那間裝飾豪華卻有些凌亂的房間?還是在洛陽時牡丹宮主盛堅的那間花廳?有些相似,卻又不很象;雖不很象,也差不多。不,這兒較之那兩處都簡陋得多。
房間裡漫著一團霧氣,溫馨的霧氣。
霧氣中,一個女人走進房來,她手裡端著碗熱氣騰騰的湯。碗裡有兩個瓷匙,已放在花滿樓身邊的桌上。
花滿樓被湯的香味勾得饞涎滴,卻覺得無力去動那瓷匙。
那女人關了門走回來,衝著他媚然一笑,話也沒說,便盛了匙湯向他嘴邊喂來,花滿樓象個聽話的孩子,張嘴喝了下去。是魚湯,真鮮。
花滿樓愜意極了,卻也有些驚異——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直到這時,他才真切地認出面前這女人是已經和自己有過肌膚之親的盛素娥!他為之驚呆了。
他看著”盛素娥”目光裡充滿撫和
。
轉眼間,一碗鮮美的魚湯喝光了。
“盛素娥”抬起頭,見花滿樓正痴呆呆地看著自己,桃腮浮上兩朵紅雲,嗔道:“你這麼看我幹什麼?”花滿樓胃裡的酒幾乎解了,然而,他的心卻醉了,醉得很厲害,連話也道不出來。
“盛素娥”羞得滿臉通紅,站了起來,花滿樓以為她要走,伸手扯住她的衣袖,遲疑著想說些什麼。然而,他已經汁麼活也不必再說;她“嚶嚀”一聲,撲入他懷裡…
花滿樓悠悠醒來。
他竟有些怕睜開眼——他覺得自己象是做了個夢,奇怪而甜美的夢,醒來時還浸在甜
之中——他怕這甜
會消失。
可惜,那是一場不切合現實的夢。
盛素娥已經死了,死在中州大俠七星手郭璞玉的手裡;他這次來牡丹宮便是送屍骨給她的父母!
他想到這兒,不由得打了一個冷戰,幾乎同時,他聽到身邊有輕輕的矯憩聲。他驀然一驚,連忙睜開眼。談淡月光透過窗格進房來,昏暗中,一個嬌軀正側臥在他身邊,竟是那個招徠客店裡的翠霞姑娘!肯定是她,也只能是她!
花滿樓滿心歉意,登時窘紅了臉——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做了他們剛才做過的事,無論如何,男人總是理虧,他還有什麼好說的?
突然,花滿樓聽到一陣異響——沙沙聲由遠而近,漸次已蒞屋頂;他連忙翻身坐起。以他現在的武學修為早已臻武林一高手境界,無論視,聽都異於常人——花滿樓已忖知來人亦非平庸之輩。
他在翠霞的昏睡上輕輕點了一下,悄悄整束衣帶,躡足走近窗前,力貫掌端,猛推窗扇,一式“燕子穿簾”飛出窗外,但見一個人影已向院外掠去,身法極快,一閃即逝;他稍一遲疑,擰身縱上屋頂、追了下去。
一路穿房越屋,轉眼來到鎮外。
出鎮數里,來到一座山腳下,前面不遠是座黑森森的松林。那人停步轉身,高聲問道:“來者可是花大俠嗎?”花滿樓停下腳步,道:“正是在下。請閣下報上萬兒;閣下夤夜造訪不知有何見教?”那人淡淡一笑,道:“在下鄭化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