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要看書網
主页 推荐 分类 短篇 小說 阅读记录

第十二章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慕雪蜷在轅羲九的懷中,眼眶有些溼潤,是久別重逢後的喜悅,一年的邊關惡戰,該是多麼令人身心疲憊的戰爭,慕雪哽咽著說:“大哥,我們回家吧。”常年在外領兵作戰的他太久沒有聽到‘家’這個字,現在由她口中吐出,心中最深處柔軟的一塊被人牽動著。他抬頭不著痕跡的掃了成蔚與沐錦一眼,濃郁的警告之讓他們不寒而慄。

“恩,回家。”他鬆開了懷中的女孩,轉而握起她纖細的手,朝這條長長的迴廊走去。

伴隨著夏電閃雷鳴,丫鬟蘭語匆匆踏上了閣樓,揭開閣內飄飄灑灑隨風舞動的鵝黃輕紗,急急忙忙的由紫檀蟠龍櫥中取出一條江南絲質錦棉布遞給少爺。她始終頷垂著眼瞼,從來不敢直視少爺的面容,對於他那雙寒氣人的瞳她總不敢直視,說懼怕談不上,應該是那眼底深黑如潭,只要盯上了,彷彿下一刻便會被他給了進去。曾經她便有過這樣的經歷,所以現在的她學乖了,儘量避免看少爺的眸子。她想,少爺不僅才學出眾,更是戰場上的英雄,又生的一副連女子都妒忌的面容,怕是有無數的女子早已將芳心暗許了吧。

轅羲九接過乾布,也顧不上自己滿身的雨水,捂上她的臉就開始將殘留在她臉上的雨珠擦乾淨。慕雪被幹布捂著,不時發出‘唔唔’反抗的聲音,揮舞著雙手想要掙脫,無奈,他不將她擦抹乾淨是不會放手的。

他看著慕雪這個樣子,不失笑,回來的路上原本帶她乘馬車回府,她卻非要步行回府,還要與他共撐一把傘。雖然一路上他儘量將傘移在她身側,卻還是被大雨侵襲了一身。

半晌,轅羲九覺到已經擦抹乾淨後才將乾布取下,轉身越至她身後對其溼漉漉的髮絲下手:“傻丫頭,都說雨很大了,你卻偏要步行回府,被淋了一身吧。”她轉過頭想要對他說些什麼,卻被他強制擺正:“安分點。”蘭語看著小姐這般模樣,不抿嘴輕笑,這一府上下怕是除了少爺,沒人能制的住她了。

慕雪撇了撇嘴,有些黯然的望著閣樓外那始終不絕的大雨,在黑夜中淨顯蒼白:“一年沒見大哥,有許多話想與你說。馬車跑的太快,一會便到了這個冰冷的府中,那時便有很多話不能說了。”淡淡的哀傷中夾雜著一抹苦笑,如果可以,她早在一年前便離開了轅府。

轅羲九聞言,手一頓,僵在那裡。

屋內突然安靜了下來,氣氛有些凝重。慕雪便起身,款步走在閣樓的欄杆前,俯身望苑落那在風雨中依舊開得嬌豔的木槿花,臉上的笑容虛幻飄渺的浮現,口中喃喃問:“大哥,你看木槿花開的真豔。”語方罷,一聲雷鳴夾雜著閃電在閣樓上放劃過,蘭語被嚇捂住雙耳一聲尖叫,就連一向冷靜的轅羲九都微微顫了顫。唯獨站在欄杆旁的慕雪,帶著悲傷的目光一如往常含笑凝望下面那雪白的木槿花,扶在欄杆上的手卻狠狠掐進了紫檀木中。

“慕雪。”轅羲九像是察覺到了什麼,立刻上前將冷靜的太過不尋常的慕雪扯入懷中,輕輕拍著她的脊背:“都過去了,一切都過去了,我會永遠在你身邊保護你的,你不會再孤單了。”蘭語望著木然如傀儡般靠在少爺懷中的小姐,她的目光卻始終盯著閣樓之外的木槿花,而意識似乎早已被人走一般,呆呆的凝視著。

或許在他人眼中小姐是個格孤僻冷淡,她眼中那份淡漠之一點兒也不像六歲的孩子,但是她一直都知道,小姐從小便一直孤單著。起初她很怕小姐,因為她總是冷著一張臉,甚至從來不與轅府任何人說上一句話,對著轅老爺之時,眼中卻不像是對著父親,而是一個陌路之人。也唯有少爺才能讓小姐這樣毫不避諱的坦承出自己的真情,在他身邊會大笑,會大哭,更會刻意惹少爺生氣,這樣她才會受到被人疼愛的覺。

直到有一,她在洗衣裳之時,聽下人私下聊起慕雪小姐,當年若不是少爺救的及時,小姐早就因一位高僧的預言而硬生生死在自己父親的手中,在這個轅府真正在用心疼她的也只有少爺一個而已。

是轅天宗的四十大壽,朝廷的大小官員皆帶厚禮前來拜壽,轅天宗僅是朝廷從二品的一名文官,皇上從來都沒對他有過多的重視。今會有百官前來巴結,皆是因他生了一個能征善戰的好兒子轅羲九,他的名字可是響震天下,將來封侯拜相是可以預見的,而轅老爺當然就是百官巴結的對象。

慕雪今本不想參加這無聊的大壽,更不屑去參加,但是大哥讓她一定要去,不能讓外人看了笑話。她對大哥的話向來是言聽計從,即使千萬個不願意也會照做。

在宴席上她什麼都沒吃,只是含著冷漠的目光直勾勾的盯著轅天宗正眉開眼笑的接受著各位大人一杯杯的敬酒,腦海中閃過的卻是當年自己慘遭毒打的一幕幕,至今仍難以忘懷。

記得那年她剛滿六歲,大哥受壁嵐風大元帥的賞識被調其麾下為將士,常年追隨著壁嵐風元帥四處征伐北國,保衛南國邊境。以前大哥在家,總會想方設法的保護她與母親,而如今大哥卻遠在他方…轅家的二小姐轅沐錦在旁人面前總是甜膩著喊母親為‘二孃’喊她沒‘姐姐’,可是私下卻喚母親為‘狐狸’喚她為‘野種’。多少次她想甩轅沐錦幾個嘴巴子,但是母親卻讓她息事寧人,總說:她是大房的孩子,咱們沒有資格與她爭,就算受了委屈也必須默默承受。

可是誰又知道,其實慕雪的母親才是名正言順的大夫人呢。

十六歲母親便不嫌轅天宗家貧下嫁於他,更是為了轅天宗變賣當家財讓其上帝都赴考,最後其高中榜眼,在翰林院謀了個小官職。可誰知,翰林院的張大學士看中轅天宗的才華,召其為婿,唯有一個條件,他的女兒不能做妾。於是,轅天宗便貶母親為妾,光明正大的接張大學士的千金為。往後,鬱郁不得志的轅天宗平步青雲,位居從二品文官。

“你給我把那擦乾淨,快去!”轅沐錦趴在上支使著她,大哥不在的一年裡,轅沐錦一直拿她當下人使喚。轅沐錦最樂意看到的便是她哭,所以她一直想方設法的想要讓轅慕雪哭,但是不論她用多少壞招,轅慕雪始終都沒有過一滴淚。

她默默的端著一盆水,踮起腳擦著轅沐錦所指的那樽送子觀音,突然轅沐錦由上跳了下來跑到她身便,一把便將送子觀音給打碎。轅慕雪很奇怪她為何這樣做,沒來得及反映,轅沐錦便放聲大哭:“爹爹,孃親,慕雪姐姐她把你們好不容易求來的送子觀音打碎了。”這時她才反映過來,轅沐錦為的只是給他們演一齣戲。回首望著剛邁進門檻的大夫人與父親,她沒有說話,只是望著兩人臉上的怒氣漸漸浮現。轅沐錦嗚咽的跑到他們身邊指著她繼續道:“方才我說起孃親你多年未得子所以求了這個送子觀音,我讓她好好擦乾淨,她卻故意將她摔碎,說您求十個送子觀音都沒用,生不出就是生不出。”瞧轅沐錦哭的好不傷心,大夫人一張臉冷到了極點,父親的目光含著熊熊的怒火,一把抓起放在門側的雞撣子便朝她的身上揮了過去。

疼痛無限的蔓延在身上,她沒有喊痛,依舊站在原地望著父親。沒有留情,又是幾下揮了過來,身上很疼,她卻沒有哭。

直到母親衝了過來,緊緊將她護在懷中,雞撣子便一下一下的打在母親身上:“老爺,別打了,孩子…孩子還小…”母親哭著乞求著父親不要再打了,可是父親仍舊不顧,瘋狂的打著母親,口中大喊著:“什麼樣的女人就生什麼樣的女兒,都是賤人…還妄想要我轅天宗絕後?”被母親護在懷中的她終於落淚了,六年來,這是她第一次哭泣,因為母親,因為母親已經被打的血模糊卻仍舊將她護在懷中。母親的淚水一滴一滴的打落在她的額頭,她哭著朝父親喊著:“父親,對不起,以後慕雪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求您別打母親了…求您…”那,她看見大夫人眼底那陰霾的冷光,還看見轅沐錦得意的笑容。她在心中暗暗發誓,她與母親所受的苦,將來一定要加倍向他們討要回來。

漸漸收回了過往的回憶,望著繁雜熱鬧的大堂內沒有大哥的身影,便默默的離席而去,心中奇怪大哥叫她去參加轅天宗的宴席,為何自己卻沒了人影。在轅府繞了一大圈,卻沒尋到大哥的身影,卻看見一個與她年齡差不多的女孩正掙扎著想往那棵已經有二百九十八年的古松上爬。

“喂,你做什麼!”她衝那個女孩喊了一聲,女孩一驚,便由樹的半摔了下來,重重的跌在草叢裡。

她朝女孩走了過去,俯視連痛都喊不出來的女孩,肌膚在暖陽的照耀之下更顯白皙如雪,一雙大大的眼睛炯炯有神,彷彿能夠滴出水來:“別…別喊出聲。”她掙扎著由草叢裡爬了起來,不時著自己的際。

“曠世三將就在那邊院子裡呢。”

“哦,你是想偷看他們。”她恍然點點頭。

“誰想看他們啊,莫攸然我每天都看膩了,壁天裔我沒多大興趣,我的目標是轅羲九。”她的櫻桃小嘴一張一合的甚為可愛,也許是因她臉上純真無的表情,慕雪竟對她產生了好

“你想看轅羲九?這很簡單。”慕雪輕笑一聲,便吩咐下人取來梯子,梯子的高度正好可到樹的頂端“上去吧!”

“未央,你在這做什麼。”一聲清脆甜膩之聲阻止了想攀巖上梯的女孩,她回頭望著兩名年約十四歲左右的少女朝自己走來,喚了聲:“姐姐,攸涵姐姐。”慕雪原本帶笑的目光漸漸冷下,默然的凝望著面前兩個少女,姿出眾,一豔一純,兩人站在一起能引所有人的目光。國天香用在她們身上都不足以表達她們眉宇間的無窮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