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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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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南國與北國的一場戰爭蔓延了整整四個月,終於在數前以南國勝利宣告結束。其實也不能稱之為南國勝,北國的風沙實在太大,南國的軍隊本支撐不了長久戰。更何況啊,這秋馬上就要過去,冬季即將來臨,南國若不見好就收,定然要兩敗俱傷。所以各位皆是去南國與北國做生意之人,他們現在肯定缺糧缺藥,你們要能從這方面入手,肯定發財…”說書先生在臺上說的頭頭是道,我則在為各位客官斟茶倒水,南國與北國的戰數前已經結束了嗎,或許我應該找個好機會逃出飛天客棧了,否則夜鳶就該追來了…不怕,我有客官們賞的銀兩,我想要回南國是綽綽有餘了。

當我走到翔宇那桌之時,頭垂的老低。卻總覺得有道凌厲的目光在盯著我,慌張的將桌子擦抹乾淨,為他們斟上茶水,便緊緊捧著壺轉身便走。

卻與一人撞了滿懷,我連連哈表示歉意,手腕卻被人緊撰住,這才抬頭望著眼前之人。

我愣住,手中的水壺砰然摔落在地,茶水濺溼了我們的衣角。

北國與南國之間的戰才結束不是嗎,他竟這麼快就找到了我?

“數月不見而已,如此動?”他笑的依舊魅如火,附在我耳邊用只有我才能聽見的聲音笑道“我的鳶王妃,玩了兩個月,該隨為夫回去了吧?”

“這位爺,您這是做什麼!”安希見我與他之間異常微妙的摩擦,立刻衝上前想將我解救,卻被他冷喝:“滾開。”被他這一聲冷語驚了片刻,安希隨即也怒了:“啞妹可是我飛天客棧的人,你想動她,也不問問老孃…”她的聲音啞然而止,因為四把鋒利的刀已經架在了她的脖子上,整個客棧都被此時的景象給怔住,鴉雀無聲。

“飛天客棧?只要我一聲令下,你這裡馬上變成一座廢墟。”他的聲音非常好聽,但是卻藏著異常危險的氣息。

“你別傷害她,她是我的朋友。”知道自己再也裝不下去了,便開口替安希求情,我知道夜鳶這個人,他說過的話絕對不會是兒戲。

夜鳶使了個眼,他的手下才將刀從她脖子上拿下。安希不可置信的盯著能說話的我,眼底有憤怒,以及被騙之後的傷痛。

夜鳶冷然的目光在客棧內掃了一圈,最後重新回到我的臉上:“天近晚,咱們就先在這住上一夜,明,你跟我回去。”不顧我的反對,他拽著我的手腕,便將我拖上了客棧。

半拖半拽的,我已經被夜鳶帶進了一間雅緻的小屋,這才鬆開了我的手腕。

“在這吃了兩個月的苦,脾氣還是如此倔強。”我著自己被他掐的鮮紅的手腕,後退幾步衝他道:“夜鳶,早在夜翎回來那一刻,我們的戲就結束了。”

“我們拜天地也是戲嗎?”夜鳶步步近,那抹深藏算計的笑容始終掛在臉上。我連忙點頭,下顎卻被他的手指勾住:“雙龍城多少雙眼睛都見證了這場婚禮…”對著他的眼睛,我突然笑了:“雙龍城多少雙眼睛是見證了這場婚禮,但是,他們見證的是蓋頭底下的新娘,誰能說我就是那個新娘?”我滿意的看著他那張因我的話人突然怔住的臉繼續說:“所以,你還是放了我吧。”

“如果我說不放呢。”他一把攬住我的際,俯身似乎要吻我,我立刻別過頭:“夜鳶,你要做什麼!”

“補回那夜未完成的房花燭夜。”他魅一笑,攔將我打橫抱起,便要朝寢榻上走去。

我才要要掙扎,卻聽一聲巨響,後窗破。

我與夜鳶齊目而望,但見一個披著灰斗篷的男子破窗而入,手中的劍寒芒四,將原本燥熱的屋子內籠罩進一片陰冷之中。

夜鳶立刻放開了我,單腳一勾,擺放在桌上的長劍立刻被他緊握在手中,銀光乍現。一直守在屋外的四個侍衛立刻衝了進來,將夜鳶保護在身後。

可是那個穿著斗篷的男子猶如幽靈一樣地飄渺不辨何處,當我看清楚了他的身影之時,他已經出現在我身邊,如鬼魅般飄忽。我才後退,身著斗篷的男子便將我的攬住,凝聚著強大的內力將我奮力一推,我仿若被一跟水藻緊緊的纏住了腳,無可動彈,筆直飛出了後窗,墜下樓。

在那摔下去的那一刻,我看清了隱藏在斗篷之下的那張臉,是楚寰!

要摔死了麼。

可是沒有,我掉入一個溫暖的懷抱,他帶著我著風平穩的降落在地,是莫攸然。

他與楚寰都來了,是要殺夜鳶的嗎?

莫攸然靜靜的將手從我際之上收回,邊勾勒出淡淡的笑容,用那依然溫柔的聲音吐出兩個字:“何苦。”那淡淡的笑容像極了七年前的笑容,我早已分不清真假。而我也只能冷笑出聲:“何苦?那你又是何苦?”

“你可知我當初花了多少勇氣才決定忤逆你的話,花了多大的決心才決定與轅羲九在一起?當我滿懷希望的時候,你竟然告訴我,他是我哥哥,我的親哥哥?你要告訴我,其實我的名字叫轅慕雪,那個被我仰慕了七年的姐夫竟然是一直在利用我的人。而今你問我何苦?我何苦?你叫我怎能不恨你!”直勾勾的盯著他的眼睛,我的聲音有些哽咽。

莫攸然的眼底微微的動容,看著我的目光藏著淡淡的悲傷:“你可以恨我,為何要牽連二王子?你可知在這兩個月的鋒之期,二王子竟孤身一人跑去荒煙漫漫屍骨遍地的戰場,只為了尋找一樣東西。找了一整夜,直到南軍發現他的身影之時,他還是沒有找到。若不是我及時趕到,二王子怕是早就成為南國的俘虜了。”

“找…什麼?”我的聲音有些顫抖的問。

“一顆石子。”莫攸然說起這幾個字竟笑了起來,笑的如此刺眼:“堂堂主帥,冒著生命危險只為尋找一顆石子。只因,那顆石子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送給他的護身符!”

“那又怎樣?”我黯然轉身背對著莫攸然,慵自輕笑。

莫攸然順著我的聲音也笑了起來:“早該知道,未央從小就是那樣心狠,失憶前你在乎的人唯有轅羲九,失憶後你在乎的人依舊只是轅羲九。”

“若說起心狠,未央還真是比不過莫攸然你呢。”聽起莫攸然說起轅羲九的名字,我的心口一窒,幾乎要不過氣來。這麼久,她儘量使自己不要去想那三個字,可是為何莫攸然總是要在我面前提起他,還要提醒我,未央曾經愛過轅羲九,愛過自己的哥哥。

莫攸然沒再說話,我便繼續笑道:“七歲前,我因仇恨父親,大夫人,轅沐錦而活。失憶後,我為了幫我的姐姐報仇,為了進宮做壁天裔的皇后而活。後來,我為了與轅羲九在一起而活。如今我卻找不到一個理由勸自己活下去,所以,我必須恨你,我要因恨你才能活下去。我的人生是不是很悲哀呢,十四年都在為仇恨他人而活。”

“利用你,是我的責任。”莫攸然重重的嘆了口氣。

“責任?”

“我是個孤兒,本是北國人,在壁家,只是以一個細的身份進去的。”莫攸然緩緩走到我的面前,手指撫過我的臉頰,一滴晶瑩的淚珠停留在他的指尖。

“九歲那年的雪天,我故意倒在壁家的府門前,是壁嵐風大將軍將我親自救回府。我留在那裡,只為竊取攻打北國的情報,而壁將軍他視我為親生兒子,待我恩重如山。與他相處了三年才發現,他是個好將軍,體恤下屬,所作所為都是為了南國的江山。我不忍心,真的不忍心出賣這樣一個好將軍,當我正處於深深的矛盾之中,我遇見了碧若,她的一笑一顰讓我心動。那時我便徹底將北國給我的責任拋開,我要與碧若在一起,與那個待我如親生兒子一樣看待的壁將軍並肩作戰。自十三歲開始,我便一心一意的待壁家,絲毫沒有異心。我真心將壁將軍當作我的親生父親!”他頓了頓,臉上透著掙扎,眼眶微微散紅:“就在我成親當,壁元帥離奇死亡,我們都猜測是皇甫承那個昏君命人殺的,頓時起了反意。碧若,她披著孝衣跪在壁天裔的面前,她說:壁將軍待我如親生女兒,我願進宮幫助壁家竊取情報,我願在皇甫承身邊惑他。”

“碧若是主動提及要進宮幫助壁家的?”我突然間欽佩起這位女子,竟能犧牲小我完成大我,難怪莫攸然如此愛她。

“是的。當時碧若都這樣說了,我還能說什麼呢?畢竟死的人也是我所尊敬的父親!”他在說起‘父親’二字時異常堅定,隨即眼中出憤恨“碧若為壁家犧牲了那麼多,而壁天裔竟親手殺了她…”突然間我們沉默了下來,蒼鷹啼嘶,風沙卷衣袂翻揚。

緊接著,一陣陣令人聞風喪膽的馬蹄聲席捲而來,我與莫攸然收回思緒,齊目望著遠方,只是那滾滾黃沙幾乎將整個天籠罩而下,卻看不見一個身影,但是能肯定的是有千軍萬馬正朝個地方而來。

莫攸然臉一變:“是南軍!”

“南軍?”我低低的重複了一遍,卻不知何時翔宇已經出現在我們面前,表情是嚴肅的,與以前對我的輕佻之完全不一樣。

緊接著,翔宇的身後走出了一個白身影,目光如炬,抿成鋒。頰如刀削,面容冷峻,儼雅如神。

莫攸然臉大變,怔在原地望著眼前之人良久,立刻衝上方正與夜鳶糾纏的楚寰大喊一句:“楚寰!”楚寰手持長劍飛身而下,夜鳶的四個手下而隨之尾隨而下,楚寰擋在了莫攸然與我面前,長劍指著翔宇的主子,眼中滿是戒備。

鷹鷙翻,雄氣風沙段雲幽,虎豹戰服銀盔閃。

冷蕭瑟,地動山搖聲沸騰,號風霆迅動北陬。

密密麻麻的南軍氣勢如虹直我們,已經沒有人再顧得上個人恩怨,目光皆齊齊望著那千軍萬馬。唯獨翔宇與他的主子表情異常平靜,負手立在原地,神情井然,絲毫沒有如臨大敵的表情。

看著那支南軍為首的那個人,我的手止不住的顫抖,隨即緊握成拳剋制住自己不讓它再顫抖。腳步剋制不住的朝前走了幾步,但是理智卻將我拉了回來,伴隨著嗆鼻的黃沙,我連連後退著想要逃脫。卻覺到自己撞到一個冰涼堅的懷抱,我全身一緊,驀然回首對上一雙冰冷如豹的眼神,彷彿自己要被千年冰霜凝結住。

我驚慌的收回視線,抬頭正對上一雙深炯如鷹的眼睛,他邁著堅毅的步伐朝我走來。殘陽將他的銀盔映的刺眼耀目,他那雙絕美的瞳子中依舊是那美冷淡。

可是他的眼中卻再沒有我了。

只是單膝在我的面前跪了下來,不,他跪的人是…我身後這個男人。

“臣轅羲九恭皇上駕到。”轅羲九的話剛落音,其身後那千軍萬馬也匍匐而下,齊聲喊道:“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萬歲,萬萬歲!”山山動搖,海海沸騰。

聲音一波一波的響徹荒蕪的大漠,塵沙滾滾,刺的我眼睛都無法睜開。

我自嘲一笑,隨即望著有些絕望的莫攸然,再望著眼底充滿仇恨的楚寰,最後仰頭盯著二樓孤立窗前俯望的夜鳶。

原來,在壁天裔面前,我們只不過是早已被他安排算計好的一顆棋子。

我,莫攸然,夜鳶。以為算計到了一切,其實真正被算計的人正是我們。

一切,終將落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