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當時芙蓉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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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我便放聲大喊:“大哥大哥…”可他不理我,彷彿沒有聽見我的呼喊,仍然靜靜地佇立在那兒,一動不動。
“大哥——”我放聲大喊,猛然驚醒,一片強烈的光芒筆直入我的眼眶中。
我呆呆地看著頭頂那明黃的紗帳,受著額頭上的疼痛,最後撞入那雙幽墨森冷的目光中。他那蒼白的臉,蒼白頎長的身軀,在銀子般的月光下如同霧裡看花。
竟然是壁天裔,他為什麼沒死,獄卒不是說他死了嗎?為何這樣活生生的出現在我面前?
而我,又為何沒死?
“姑娘你總算是醒了。”驚喜的聲音傳入耳,我望著壁天裔身邊的那個男子,不正是翔宇麼。
我記起來了,在我意識丟去的最後一刻,聽見牢門被人打開,一個人將我抱起。曾以為那是幻覺,原來不是,我真的被人救了,是翔宇嗎。
壁天裔的臉蒼白毫無血
,看似大傷初愈的模樣。他的黑瞳幽如深潭,一直深深地俯視著我。
我無法忽視那目光中時不時閃過一點兒深藏的無奈或者說,憂傷。
無奈,憂傷?
帶著滿腹的疑惑,我問:“為何救我?”
“你就這樣恨聯?”他的聲音很是沙啞,似乎在強撐著自己的體力問我。
“覺得我就這樣死了你不甘心是麼?”討厭被壁天裔居高臨下的俯視,覺自己好渺小。很想起身,但是我動不了,整個身體的氣力似乎被
空。
“把傷養好,朕,有很多話要問你。”他冷峻的目光掃過翔宇,一抹冷酷的寒氣躥上那蒼白的臉頰:“派人看著她,若再有個萬一,朕唯你是問。”直到那個拔的偉岸消逝在我的視線後,四名看似武功高強卻又極為深沉的侍湧了進來,分別立在
榻的左右兩側,如一個個冰雕傲立著。翔宇則靜靜地坐在凳上,目光筆直地注視著榻上的我,似乎連眼睛都不敢眨,生怕下一刻我又做出什麼傻事。
我的目光凝望重重紗帷,青花纏枝的香爐中飄出淡淡細霧,空氣中漫著馥郁佛手柑香氣。赤金燭臺上的紅燭已燃去大半,那一簇金黃的火焰“噼啪”映著痛苦的光影。
我的眼皮很沉重,掙扎片刻後便沉入睡夢,卻驚醒。
驚醒過後又沉沉睡去,不一會兒再次驚醒。
反反覆覆地睡去又驚醒,驚醒又睡去,早已經摺騰得我身心疲憊。
當我再次醒來已是次上三竿,暖暖的光芒隔著窗扉
了進來,翔宇仍一動不動地盯著我。
也就在此時,緊閉的門扉外傳來一聲高唱:“涵貴妃駕到。”翔宇立刻起身,恭涵貴妃的到來,她青絲皆挽,玲瓏步搖上的蝶翅,滿飾銀花,鑲著
琢的
蘇,長長垂下,隨著她的步伐輕重而搖擺。舉手投足間的風華耀眼異常,那嬌柔的身姿在陽光的傾斜照耀下更顯華貴。
看著她冰冷的目光筆直地向我,水眸中沒有絲毫的起伏,冷睇翔宇一眼:“你們都下去,本宮有話要與她單獨說。”
“皇上再三代,不得離開姑娘半步。娘娘與姑娘說的話,奴才們聽不見。”翔宇魷苦音雖然謙卑,卻有著說不上來的強硬。
“狗奴才,本宮的話也不聽?”她的聲音中閃過明顯的怒氣。
“娘娘恕罪,臣只是奉皇上之命行事。”他不卑不亢,用平靜的聲音回答隱怒氣的,莫攸涵。
莫攸涵冷望他許久,看他絲毫不退讓,便獨自走向榻邊緣坐下。而我的目光卻是銳利地看著她的一舉一動,直到她在榻邊坐下那一刻,一道刺目的寒光由她廣袖內
出。
在心中暗自一聲冷笑後,冷冷睇著這個面無表情的女子,只要我出一聲,莫攸涵的東西,她恐怕連自己的地位都保不住。
可是我並不想揭穿,反而很期待她能在翔宇與眾侍衛面前用那把鋒利的匕首將我殺了,我本就生無可戀,臨死前還可以將莫攸涵這個殺人兇手拖下水,未嘗不是一件痛快的事。
可她只是坐在那兒直勾勾地看著我,目光復雜而深沉,藏在袖中的那把匕首遲遲未掏出。
“轅慕雪,好久不見。”她的嘴角微微上揚,像是在笑,卻又無一絲笑意。
“莫攸涵,好久不見。”我扯了扯嘴角,舌乾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