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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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到了那排房舍的拐角處,人影疾閃,躲在拐角後的人轉出來了,共是五個,一個身材魁偉的長髯錦袍老者,四個中年青衫客,其中兩個帶著一陣疾風,從他身邊掠過,到了他的身後。
不是別人,赫然竟是衡陽世家的那位總管宮無忌,帶著他麾下的四大護院,那風瀟灑的小鬍子君伯英,跟另一名護院,如今就站在他左右。
他有點意外,但只是微一錯愕,剎那間就恢復了平靜。
意外歸意外,三個擋在前頭,兩個擋在後頭,他不得不停了步。
他這裡停了步,宮無忌、君伯英三個,六道銳利的目光緊緊視著他,他清晰的
覺得出,後頭四道銳利的目光,也充滿了敵意,只聽宮無忌冰冷的道:“你是從那條船上下來的?”連句客氣詞兒都沒有,可真夠和氣的。
李玉樓他淡然道:“秦淮河裡的燈船不下數十,不知道你指的是那一艘?”宮無忌身邊另一名護院兩眼芒一閃,冷喝道:“大膽,跟誰你呀你的?”話落,他要動。
宮無忌抬手攔住了他,銳利目光視著李玉樓,道:“你不會不知道我指的是那一艘的。”李玉樓答得好:“既是你認為我該知道,那麼我只好說是的。”君伯英突然笑了,笑得只點陰:“這個人有意思,本來嘛!從姑娘船上下來的,自該是有意思的人。”宮無忌的臉
有點變了,望著李玉樓冷然一點頭:“你說得好,我再問你,你知道不知道,船上那位姑娘是何許人?”李玉樓答得更好:“知道,燈船的姑娘,還會是什麼樣人?”宮無忌身邊另一名護院臉
一變:“小狗活膩了,你竟敢──”宮無忌冷然截口:“他說得對,江南一帶,就是三歲孩童也知道,秦淮燈船上的姑娘是何許人。”那名護院立郎閉口不言。
宮無忌話鋒微頓,接著問道:“你怎麼會從那條船上下來?”這話問的怪,既然知道秦淮燈船上的姑娘是何許人,還用問人家為什麼會從那條船上下來?或許,這麼回答也就沒事了。
但是,李玉樓沒這麼回答,他以為,他不願意辱沒那位救過他命的“冷麵素心黑羅剎”他道:“我昨夜不慎失足落水,承蒙那位姑娘把我救起,所以今早我才從那條船上下來。”這是實話,應該算得上實話,即便是謊言,也說得通。
而,君伯英又笑了,笑得更陰:“姑娘會救人?總管,您信麼?”宮無忌道:“我信不信無關緊要,要看少主信不信!”君伯英深深的看了李玉樓一眼,又點了頭:“也不無可能,誰叫他是這麼個模樣兒?”他話聲方落,李玉樓身後接著響起了沉喝:“走!”李玉樓當然知道,那是對他說的,他道:“你們要我上那兒去?”宮無忌道:“我要帶你去見我家少主。”李玉樓道:“我跟你家少主素不相識,緣慳一面,有這個必要麼?”君伯英又笑了,笑得陰冷:“憑你,還想結識我家少主?能跟我家姑娘有這麼個緣份,已經是你的天大造化了,既然要帶你去見我家少主,當然是有這個必要,我看你還是乖乖的走吧!”李玉樓道:“既然能結識你們家少主,是我的天大福緣,我當然是求之不得,奈何我還有事──”身後突然響起一聲冷喝:“那恐怕由不得你!”緊接著,兩邊眉頭上落上了兩隻五爪綱鉤。
早在那兩隻手掌伸過來的時候,李玉樓就已經覺察了,但是他沒動,一動也沒動,任由那兩隻手掌落在肩上,他沒把那兩隻手掌放在眼裡。
好在,那兩隻手掌也沒用什麼力。
他沉默了一下,道:“我跟你們去,但我不希望有人這麼抓著我。”君伯英笑的仍那麼陰冷:“你這是敬酒不吃吃罰酒。”宮無忌沒說話,微微抬了抬手。
身後那兩隻手掌,離開了李玉樓的肩頭,收了回去,然後,宮無忌帶著君伯英跟身旁那名護院轉了身,行向房舍拐角處。
當然,李玉樓跟了過去,另兩名護院則緊跟在他身後。
其實,李玉樓要是不願去見他們那位少主,又豈是他們勉強得了的?但是,李玉樓忍了。
因為,此時此地他不願顯。
轉過那排房舍,不遠處是一小片樹林,進了那片樹林,衡陽世家的少主西門飛雪帶著那八名肩揮長劍,神情猛悍的黑衣人就在林中一小片空地上。
空地上有塊光滑的大青石,西門飛雪坐在石上,八名黑衣人則肅穆的侍立兩旁。
宮無忌等帶李玉樓入林,西門飛雪臉一變,一雙細目中倏現森冷厲芒。
來到近前,宮無忌等躬身恭謹叫了聲:“少主!”然後,宮無忌帶著君伯英跟另一名護院退立兩旁,而緊跟在李玉樓身後的那個則沒有動。
君伯英上前兩步,向著西門飛雪陪上了一臉笑:“少主,這位,就是剛從姑娘那條船上下來的。”西門飛雪冰冷道:“君伯英,你料中了?”君伯英又一躬身,笑得更見諂媚:“少主在此,屬下是福至心靈。”西門飛雪道:“他姓什麼?叫什麼?幹什麼的?”君伯英道:“他說他昨夜不慎失足落水,蒙姑娘把他救上了船,所以今天才從姑娘的船上下來。只在您信不信他這番說詞,至於他姓什麼,叫什麼,幹什麼的,屬下認為無關緊要。”西門飛雪轉臉凝目:“你是說──”君伯英陰陰一笑道:“只有這麼個人在,姑娘就永遠不會為您著想,其實這也就是姑娘為什麼離家,為什麼不聽您的的道理所在,再一說,您聽了屬下的,在這兒多候一會兒,又是為了什麼?”西門飛雪眉宇間倏現懍人煞氣,一點頭,道:“說得是,你倒是摸透了我的心意,那就給你吧!”君伯英微一驚,忙躬身:“多謝少主恩典,只是姑娘那邊──”西門飛雪截口道:“是我的令諭,何況知道的人也隻眼前這幾個。”君伯英又躬身:“是,再謝少主恩典。”抬起身,轉臉望李玉樓,臉上堆起了懍人的陰笑,邁步
了過去。
李玉樓當然明白西門飛雪下的是什麼令論,君伯英要幹什麼,他不是不知道天下武林這“二宮”、“三堡”、“四世家”、“八門派”可是他卻萬沒想到衡陽世家的少主會這麼做,這麼輕視人命,簡直就是殺起人來不眨眼。
他沒動,仍然沒動一動,道:“我說的是實情實話,我只欠那位姑娘的救命恩情,除此毫無瓜葛。”君伯英道:“那是你的說法,奈何我家少主不信!”說話間他已到近前,就要抬手。
李玉樓道:“可否等一等?”君伯英道:“我看沒這個必要,因為不管你說什麼都是白說!”他的手並沒有停,這句話說完,一隻右手已然抬起,看起來並不快,但當他手腕一之後,那隻右掌卻疾如閃電的拍向李玉樓心坎要害。
顯然,他以為十拿十穩。
他走眼了,他太輕看李玉樓了!他這一掌暗凝三分功力,夠了,三分真力已足以使一個高手心脈寸斷的了。
任何一個高手,無論是徒手,無論是使用兵雙,去搏殺時,都會把自己的力道,以及力道所用達的距離,把握得恰到好處,絕不會不及或太過,否則就不配稱為高手,除非是故意,除非是另有用意。
君伯英名列衡陽世家的八大護院之一,足稱一高手,自不例外,他右掌一沾李玉樓的衣衫,便掌心一吐,真力立發。
他以為,在場的任何一個,也莫不以為,李玉樓會立即心脈寸斷,噴血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