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節:比武奪帥揮杖降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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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聽得有人朗聲道:“說到以武功定盟主,若是刀霸、巫魔趕來,勝了我江南群豪,咱們也須奉他們做歸心盟主嗎?”正是久不言語的辛棄疾在臺上身而言。這話說得氣勢奪人,眾人均覺有理。辛棄疾朗聲道:“請各位聽我一言!”臺下微微一靜,立時便有人喊道:“請辛軍師吩咐!”
“辛軍師見識高遠,快來給咱們指點津!”辛棄疾不似虞允文一直為太子效力,但因他久居草莽,行事磊落,在群豪心底,威望反較虞允文為高。
辛棄疾昂然道:“這位繼任歸心盟主之人先要符合三件要則:一要師出江南名門;二要襟寬厚,
遊廣闊;三嘛,便是此人定須俠肝義膽,忠心國事。”群豪齊聲稱好,都說這“約法三章”大有道理。
“最緊要的,”辛棄疾驀地提高聲音,目光掃視全場“便是羅盟主為人所害,這個繼任盟主最好是能給羅堂主報仇之人!”羅雪亭仗義遠播,在江南豪傑心中地位尊崇,給羅雪亭報仇雪恨,實乃群豪心底至關要緊之事。聽了辛棄疾的話,眾人都覺深合己意,更是轟然叫好。
四下裡喝聲將盡,婁千絕尖聲尖氣的怪笑又響了起來:“給羅老報仇確實要緊!只是兇徒難定,若是三五年間尋不到正主,咱們這三五年便不推舉盟主了嗎?”這人情乖張,看來頗好與人大唱反調,但偏偏他唱的反調也另有幾分道理。
“這位婁兄說得卻也在理!”辛棄疾“呵呵”一笑“但咱們今還應有言在先,誰若能給羅老報得大仇,便是當之無愧的歸心盟主。反之亦然,誰若是登上這歸心盟主之位,也須全力擒拿兇手!”眾人均無異議,一齊稱善。
辛棄疾又道:“今形勢如此,也只得以武功高低,定出盟主之位。咱們便來個比武奪帥!”他生
豪邁,對大宋以文治武之例素來不以為然,反覺以武奪帥更能
勵江南的尚武之風。眾人一陣呼喝吶喊,紛紛喝彩。
一旁的虞允文不由暗自一嘆,忽地轉頭望著卓南雁,沉聲道:“老弟,咱們這是背水一戰,你定要奪得這盟主之位!”卓南雁一愣,卻搖頭道:“小弟自會熱血報國,但小弟子
疏,這統領群豪的盟主,只怕小弟做不來!”虞允文大急,低聲道:“形勢如此,眼下便連請太子的旨意都來不及了。你不爭這盟主,難道要那些別有用心之人當了歸心盟主?”卓南雁本待辯駁,但望著他沉沉的目光,只得點了點頭,心底卻想:“做這盟主,大是麻煩,少時再慢慢勸他。”他生
疏狂,雖自幼便盼著重開四海歸心盟會這一天,但只是想兼承其父遺志報效國家,以盟主之尊號令群雄的野心,卻半點兒也不曾動過。
這時立臺上的辛棄疾又定下了幾條規矩:比武點到為止,不得傷人
命,更不得施展歹毒暗器;若有人連勝三場,便當暫且休息。群豪連連稱是,許多青壯豪客不免摩拳擦掌,躍躍
試。
虞允文也知非比武不可,嘆一口氣,大步走到臺心,朗聲道:“眾家英雄,眼下金虜大兵壓境,凡我大宋男兒,都當奮力衛國。咱們今之戰,不為選出個天下第一的高手,只為推出一位德行服眾、俠肝義膽的盟主!哪位若是比武時下手陰狠,或是藉機尋仇,那便是與我大宋為敵的禍國
賊,凡我大宋武林同道共擊之!羅老的在天之靈也定然饒他不過!”眾人轟然稱是。
其時天陰鬱,運氣慘淡,映得湖水也是白茫茫的,彷彿浮雲被孝,天地同悲。佇立臺下的許多豪客盡著孝衣,衣冠如雪,更增悲慨之氣。
當羅雪亭散發英雄帖時,旨在力倡歸心之旨,舉凡叫得上名號的宋朝大小門派,均發了帖子。這時玄武湖畔的群豪可說是會聚大宋的武林
英了。但千餘豪傑齊至,眾人均是不知深淺,誰也不敢貿然當先登壇。
微微沉了一沉,忽聽得有人哈哈大笑:“入娘撮鳥的,這比武奪帥的頭一陣,又是讓老子搶了先!快啊
快!”青影閃處,一個乾瘦漢子騰身躍上臺來,正是五湖幫幫主胡斷眉。此人武功不高,膽子卻大,更愛凡事搶個風頭。他在金鯉初會上雖被打下擂臺,卻只是筋骨外傷,得靈藥將養數月,已無大礙。此時
立臺上,想到近
來大宋的兩場熱鬧比武,臨安的金鯉初會和這玄武湖畔的比武奪帥,都由自己打了頭陣,胡斷眉不由咧開嘴哈哈大笑。
正自得意洋洋,忽覺眼前烏光乍現,一位肥肥胖胖的黑袍漢子已凝立臺上,胡斷眉見這人來勢如風,大吃一驚,忙退開兩步,喝道:“直娘賊的,來的倒快!你給老子報上名來!”群豪見他被這黑袍胖子驚得笑聲頓止,說話間更是怯意大,不由蕩起幾聲零落的嬉笑。
那黑衣胖子四十開外年紀,身子圓圓滾滾,胖臉上卻滿是凝重之,道:“老子搶得這歸心盟主,那便能號令江湖了,是不是?”胡斷眉皺眉道:“那是當然!”那胖子又正
道:“皇帝老子第一,歸心盟主第二,是不是?”胡斷眉搔了搔頭,道:“差不多吧…反正老子是這麼想的。”那胖子如釋重負,喜道:“除了趙官家,誰也管不了這盟主了,是不是?”胡斷眉點頭道:“料得如此!入娘撮鳥的,不然這群人爭來爭去地做什麼?”眾人聽到此處,已覺這胖子是個渾人,偏偏又遇上胡斷眉這個活寶,見他二人問答滑稽,不由笑聲四起。
“好極好極!”那胖子連連點頭“俺若是當了盟主,那…那誰也不敢隨意欺負俺了!”說話間喜形於,叫道“哈哈,紫菜頭,老子奪了這歸心盟主,看你
後還敢扇我耳光、扯我頭髮不敢!”胡斷眉聽他言語,似是個久遭欺凌之人,又瞧他腦袋光禿禿的,自是被那“紫菜頭”撕扯所致,不由大起同情之心,問道:“這紫菜頭竟敢如此欺辱你,這鳥人是誰?”胖子嘆道:“紫菜頭嘛,自然是我老婆!”一語甫出,群豪的笑聲已轟然四起。原來這胖子嘮叨良久,居然是個怕老婆的漢子。
那胖子也“嘻嘻”而笑:“那咱們這便動手吧。”聲音甫落,驟然出手,一把便扣住了胡斷眉間的維道
和東門
,將他攔
提起。這一下快如飄風,出其不意,驚得眾人的大笑頓時一停。群豪大多知道五湖幫主的身手,雖非一
,卻也硬朗狠辣,不想一招間便被這胖子捉住。
“不成不成!”胡斷眉大叫起來“你這胖子偷襲,算什麼本事?”那胖子滿面歉意,道:“這算偷襲嗎?好,那咱們再行來過。”放脫了手,退開兩步。
胡斷眉身立好,
出背後大刀,當
一橫,目光咄咄地緊盯著那胖子,喝道:“進招吧!”那胖子道一聲“好”驟然欺上,探掌便扣住了他的刀背。胡斷眉大驚,奮力
刀,卻陡覺
間一麻,又被那胖子制住了維道
,抓住
帶提了起來。
這兩下仍是奇快無比,起落之間,已將胡斷眉擒在手內,渾如老叟戲頑童。群豪相顧愕然,均想:“這胖子舉止怪誕,實則卻是個武功詭異的高手!”那胖子依舊一副笑嘻嘻的神,道:“這下子我可當得那歸心盟主了吧?”胡斷眉搖頭道:“單單勝得老子,可還差得遠呢!”忽然間情急智生,央求道“我說老兄,你費這麼大氣力,不過是要對付你老婆!不如將你老婆讓給我,我替你整治,這一陣便算小弟勝了如何?”群豪聽了他這句胡話,又不
笑出聲來。那胖子居然大喜,連道:“多謝多謝!你若能整治得了她,那是最好!”說話間將胡斷眉放了下來,道“走,你這便跟我去。”緊緊抓住胡斷眉的
帶,似是怕他反悔。
眾人更是笑得打跌,驀聽有人尖聲高道:“誰要整治老孃?”一個紫發婆娘騰身躍上高臺,身材臃腫,滿面煞氣。那胖子見了她,頓時變,斜身縮到胡斷眉身側。胡斷眉見這婆娘滿臉橫
,頭髮紫紅,不由哈哈大笑:“你這婆娘便是紫菜頭嗎?這名兒起得當真對路…”話未說完,那婆娘身形疾晃,已將他一把扯過,揚手一記耳光重重劈來,喝道:“老孃的閨名兒是你叫的嗎?”胡斷眉被她一巴掌劈上,不
頭昏腦脹,陡覺
間一緊,已被那婆娘攔
提起。那婆娘左掌抓起胡斷眉,右掌連揮,劈面拍向那胖子。那胖子大駭,左右騰挪,居然閃避不開,臉上重重捱了一記,口中“呵呵”大叫:“賊老婆又打漢子啦!”猛向前躥,將胡斷眉一把扯過,擋在身前。
群豪見這三人嘶號扭打,在臺上攪作一團,不由鬨然大笑。
端坐檯側的卓南雁驀地低聲道:“龍鬚!”一旁的虞允文微微一驚,道:“你說這對胖子夫婦是龍鬚?”卓南雁點頭道:“他們容貌變了,但出手武功卻難盡變。當年我去醫谷求醫,出手阻攔的龍鬚中便有這兩人。”虞允文冷笑道:“咱們正要去尋他們,這些龍鬚倒自己跳了出來!不自量力,竟要蓄意攪亂歸心盟會!倒省了咱們氣力,好得很,好得很!”卓南雁卻搖頭嘆道:“龍鬚組織嚴密,行動詭秘,便捉住了這兩個小龍鬚,也難以揪出上面的大龍鬚!”說話間眼芒一燦,揚眉道“不過小龍鬚既已到場,大龍鬚只怕也該到了吧!”廝打之中,胡斷眉惱怒起來,驀地反手拽出飛刀,七八把飛刀連珠價甩出,疾向那婆娘去。刀光燦然躍出,猛見臺上青影閃動,一人斜飛而至,大袖疾揮,已將飛刀盡數卷下,跟著左掌飛探,正按在那胖子肩頭。那胖子只覺肩上一股冷氣注入,頓覺脊背痠麻,慘叫聲中,已被那人凌空提起。
那婆娘大怒,轉身相攻。那人身形如青鶴舞動,輕飄飄地轉開,縮在袖中的右掌凌空疾點,相距尺餘,已閉住了那婆娘肋下大橫,跟著右手暴吐,已將她衣領揪住,倒提了起來。
這兩下兔起鶻落,轉瞬之間,這一對武功不俗的夫婦已被這人舉手製服。此刻他身形一定,群豪才瞧清出手拿人的正是青城派掌門石鏡道長。
“老雜…”那婆娘便待破口大罵,猛覺頸後大椎
一麻,滿口穢語便吐不出來。
霎時間彩聲雷動,叫好之聲頻頻響起:“石鏡道長好俊的身手!”
“青城掌門,果然名不虛傳!”更有識貨的高聲叫道:“馭鶴步,天風指,當真讓人大開眼界,痛快痛快!”石鏡道長昂然立,大喝道:“今
是我江南武林歸心盟會的正
子,豈容你們如此胡鬧!快給老道滾吧!”雙掌齊揚,那對夫婦便如稻草一般高高飛起,直向臺下落去。
群豪見他二人跌落的勢道奇猛,急忙四散躲開。這對夫婦眼看要跌個七葷八素,哪知將要落地,體內那股冷氣忽逝,兩人雙足使力,牢牢站穩。此刻他們均知是石鏡手下留情,再不敢停留,便在四周群豪的鬨笑聲中,抱頭遠竄。
“好功夫!好功夫!”胡斷眉挑起大拇指,連連喝彩,忽見石鏡灼灼雙目又向自己視過來,忙拱手道“嘿嘿,本幫主自己會滾,不勞道長動手!”四下裡鬨笑又起,胡斷眉卻滿不在乎,大步走到臺邊,大笑道:“老子適才以一敵二,這會兒我還在臺上,自然是我勝了!不管怎樣,這歸心盟主比武奪帥的頭一戰,乃是本幫主旗開得勝!”便在臺下此起彼落的譏笑哄罵聲中,施施然飛身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