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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右眼皮突跳了一下。

福先生家裡的橙紅頂燈光線太紅，福先生的慈善家微笑假面材質太白，兩相映極為瘮人。

許砳砳覺得喉頭一緊，幾乎是下意識地退後了兩步，還差點踩到站在他身後的黑大壯的鞋子。

但福先生只是嘆氣一聲，便又將骨灰沙漏重新扶正，他對鄰居說:“骨灰焚燒不夠充分的時候，就會出現這種情況……看來還需要再手動將骨灰碾磨成粉末。”此話一出，今兒白白提供免費勞力，噴火噴到四肢乏力的小啾啾可就要發脾氣了。

小啾啾剛氣憤地“啾！”了一聲，撲稜著翅膀要起身，現場的鄰居們就都手忙腳亂、驚慌失措地躲到許砳砳身後去。

許砳砳:“……”許砳砳抱著被他摁頭埋進他懷裡的初初，強裝鎮定地嘗試和小啾啾溝通:“小啾啾，我帶你去初初的家裡一起玩吧。”許砳砳以一個幼崽家長的角度，對另一個幼崽發起“一起玩”的邀請。

話音落地，在許砳砳懷裡安分了好一會的初初一聽到自己的名字就掙扎要抬起頭，許砳砳連忙抱著初初走出門外，他回頭，就見小啾啾慢地挪動身子，站在門框內偷偷探出半個小腦袋，腦袋上還頂著一格外突出的呆。

它暗中偷偷觀察許砳砳。

如果它臉上配擁有表情，此時必定寫著害怕和警惕。

許砳砳:？

初初也終於從許砳砳懷裡蹬起腦袋，它起上半身，威風凜凜地朝小啾啾叫:“chu！”再配合它一甩頭的姿勢，許砳砳將初初這一聲叫喚解讀為:小弟，跟上。

許砳砳臨走之前，駱主任還追到了門口，把小肥啾七號房大小兩扇門的鑰匙給許砳砳，又叮囑許砳砳要在落前送小啾啾回家。

駱主任代完畢要回去，反倒是許砳砳留住他。

駱主任疑惑道:“小同志，怎麼了嚯？”許砳砳遲疑了一下。

雖然蜈蚣的死很可能真的與鄰居無關，但蜈蚣的死卻警醒許砳砳讓他意識到另一個問題。

許砳砳問:“駱主任，我記得在我落戶時，聽你說過終南的妖口壓力是因為上面規定必須是單數戶口，除了戶口數，對總妖口數是否也有要求？”駱主任點點頭，點得很理所當然:“那是自然的嚯。”這一聲“那是自然”卻讓許砳砳的表情很不自然。

許砳砳:？

在初初出生之前，終南有十三戶妖口，總計十五個妖怪；而初初出生之後，終南依舊有十三戶妖口，卻是增加到十六個妖怪。

許砳砳心頭一緊，下意識地將初初護進懷裡，咬牙問:“……所以，現在是超出一個名額了嗎？”駱主任看到許砳砳突然護犢的緊張姿態才反應過來，忙道:“不，不不不……”駱主任看了初初一眼，掩著嘴對許砳砳做口型，道:“初初現在還是那個……”許砳砳不明白“那個”是“哪個”，費勁地從駱主任的大黃牙和外翻的厚嘴中間辨認口型，終於解讀出六個字——它、只、是、個、黑、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