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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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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戒備。”江雙龍凝神聽著易千鍾往裡飛掠的掠風聲,卻又補了一句:“真若是陰陽怪就好了,那他的死期就到了。”他這話是說給葉遇仙幾個聽,也是說給小令母子聽的,說著話的時候,他斜眼瞟向酒管家,卻在酒管家眼裡看到一抹冷笑,那抹冷笑很怪,但江雙龍正眼再看時,酒管家卻又翻眼向天了,以至江雙龍都懷疑起自己來,是不是看錯了。

峽中一直沒有打鬥聲傳出,不多會易千鍾回到了峽口,道:“進來吧,沒事。”江雙龍大喜,恭維道:“有姨表叔神威鎮著,自然是不可能有什麼事的。”驅隊進峽。

峽中鴉叫聲不絕,但除了噪叫飛動的烏鴉,再不見任何動靜。

走了裡餘,葉遇仙忽道:“好象有香味。”

“是什麼野花香吧。”江雙龍也聞到了,聳了聳鼻子,沒覺出有什麼異樣,看向易千鍾,易千鐘點頭:“是野花香。”得到他的肯定,江雙龍心中微有的一點疑念也散去了,鏢隊繼續前行,又走出一段,車中小令的母親突地叫:“停車,停。”簾子隨即打了起來,只見小令母親一臉驚怒,小令則斜躺在她懷裡,身子軟軟的,平烏溜溜的大眼睛也失去了神彩。

小令母親叫:“有毒,我們中毒了。”

“什麼?”江雙龍大吃一驚,急勒馬韁繩,卻突地發覺手上沒有一丁點兒力氣,不用勁沒發覺,一用勁,卻發現勁都不知到哪兒去了,手麻麻的,五指幾乎無法握攏,身上也是軟軟的麻麻的,一掙之下,整個人從馬上摔了下來,手腳無力,這一跤就摔得重,幾乎是嘴啃地,好不容易掙起身子,卻無力站起,只能坐著,看其他人,都一樣,葉遇仙戴武老亞幾個全栽了下來,酒管家也栽到了馬車下,叫人哭笑不得的是,他竟然又打起了呼嚕,也不知他是醉暈了還是摔暈了,可能是兩者相加,半醉再一摔,就勢睡了,小令母親斜靠在車壁上,雖然沒摔下來,身子也是軟軟的。

惟一坐在馬上的,只有易千鍾一個,江雙龍狂喜,叫道:“姨表叔,你沒中毒嗎?太好了。”

“他當然不會中毒?”小令母親叫道:“因為毒就是他放的。”

“什麼。”江雙龍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看向易千鍾,易千鍾始終都是杯不離手,這時他又慢慢的抿了一口,眼睛微眯著,臉上寫滿了暢意,江雙龍確信,他的暢意絕不是因為懷中的酒。

“姨表叔,這是為什麼?”江雙龍始終無法相信眼前的一切:“是我什麼地方得罪了你老嗎?”

“跟你無關。”易千鍾微笑搖頭:“其實我還要謝謝你,這丫頭竟然學會了天殘十式,如果你不來請我幫忙,我還真不知要怎麼辦呢?”

“什麼?”江雙龍更吃一驚,道:“那白茅嶺上的人是是你?”易千鍾嘿嘿一笑,又喝了一口酒,道:“那天本想饒你一命,卻不想這丫頭竟然學會了天殘十式,今天你見了我真身,卻是容你不得了,不過看在你叫我一聲姨表叔的份上,我會把你好生燒化了的,不會讓你的屍體喂烏鴉。”

“你你。”江雙龍驚怒集,全身顫抖,卻是再說不出一個字。

小令的母親這時叫了起來:“你是對著我母子來的是不是?我明白了,你就是八年前將我安平呂氏滿門十三口滅門的那個大惡人,是不是?”

“是我。”易千鍾陰笑點頭:“當年你懷著身孕逃過了一劫,不過八年後你還是落到了我手裡,哈哈哈。”

“為什麼?”小令母親怒叫:“我呂氏沒有得罪過你啊。”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你呂氏沒得罪我,但你呂氏祖傳的釀酒術得罪了我。”說到這裡,易千鍾喝了口酒,微微仰頭道:“我易千鍾平生無他,惟好杯中物,又最愛你呂家的千醉,可恨的是,你呂家的千醉每年只釀三十六壇,限定每月只賣三壇出來,我就算三壇全買下,也喝不了幾天啊。”說到這裡,他停了下來,小令的母親叫道:“三壇實在不夠,你可以叫我公爹多釀幾壇啊,而且後來也是顧客多了,我們也開始多釀了啊,加了十倍,每年三百六十壇,還不夠你喝的。”

“三百六十壇是夠我喝了。”易千鍾眼中閃過一抹陰光:“但世間喝酒之人,有幾個是真正懂得酒的妙處的,千醉這樣的絕世佳釀,給他們喝,等於是餵了牛馬,這世間,惟有我易某人才懂得酒的真意,也惟有我才配喝千醉這樣的好酒。”

“所以你問了秘方,然後將我呂氏滅門,然後自釀自喝,一個人獨霸千醉。”

“是。”易千鍾看向小令的母親:“當你湊巧逃過一劫,我本來也懶得來尋你了,但你竟然揚言說你丈夫曾將千醉的秘方告訴過你,而且說要帶了呂氏後人回安平重振呂家的家業,這是我絕對不能允許的,本來你劍術了得,我還真有點拿你無可奈何,想不到江雙龍這傻瓜竟然會來請我替他幫忙,哈哈哈。”說到這裡他仰天狂笑,斜眼看著小令母親,道:“沒想到你還真有幾分姿,這樣好了,你乖乖的自己脫了衣服,服侍得我舒服了,我就給你兒子一個全屍,否則我會把他掛在這崖壁上,讓老鴉慢慢的吃了他,哈哈哈哈。”他的笑聲震得滿谷轟響,烏鴉受驚,呱噪亂飛,江雙龍耳朵裡嗡嗡直叫,心中悲憤莫名,他怎麼也想不到,易千鍾竟然是這樣的一個人,他尤其替小令母子悲傷,小令的母親費盡心機,花了這麼多銀子繞著彎子讓他請來的易千鍾,竟然就是呂氏滅門的大仇人,天意人,一至於斯,江雙龍幾乎不敢去看小令母親的臉了,他只是瞟了一眼馬車下的酒管家,但他突然就睜大了眼睛,酒管家眼睛竟是微眯著的,發著一縷幽幽的光。

那種眼神象什麼呢?象一個獵人眼看著獵物踩進了他的陷肼裡,極度得意,卻又極度冷酷。

江雙龍腦中忽地就閃過一個念頭:“呂少夫人繞這麼大彎子花這麼多的錢讓我請易千鍾來,真的不知道易千鍾就是她家滅門的大仇人嗎?”這個疑念剛在腦中閃現,還沒來得及細想,頭頂突然傳來一聲怒哼:“真想不到,花江六君子之一的易千鍾,竟是這樣的一個卑劣小人。”江雙龍勉力抬頭,一時張大了嘴巴再合不攏來,頭頂兩邊的崖壁上,不知什麼時候站了七八個人,這些人江雙龍都認識,即便沒打過道至少也聽說過,因為他們都是花江一帶俠義道中的名人,其中有好幾個成名遠在花江六君子之前,而開口說話的那個,更是聲名赫赫的花江大俠成至,在任何場合,花江六君子見他,都要尊稱一聲成老的。

這些人口中說出來的話,至少在花江一線,沒有人會懷疑,而他們明顯已在崖壁上呆了很久,易千鐘的話,自然不會有一個字漏過他們的耳朵。

易千鍾也呆了,好一會兒,不動,也沒說話,只是仰頭看著崖頂,江雙龍注意到他的嘴角在不自覺的牽動著,似乎是想解釋,卻始終開不了口,到最後,他發出一聲尖利的嚎叫,閃電般逃出峽去。

那聲嚎叫是如此的淒厲,如此的絕望,就象跌下懸崖的殘狼那最後的慘叫。

江雙龍突然就有些同情起易千鍾來。

聲名赫赫的花江六君子之一的杯不離手,徹底完了,即便他逃得命,也成了陰溝裡的老鼠,再也見不得陽光,他所有的聲名、榮耀、尊嚴、權勢,都在這一刻裡灰飛煙滅。

這對他來說,實在是太殘忍了,直接殺了他,或者反而是一種仁慈。

易千鍾拼命的奔逃,他並沒有聽到後面有追他的掠風聲,但心底卻充滿了絕望,他先想逃回家裡去,後來想想已是有家難回,面對花江俠義道的憤怒聲討,他哪怕躲到底下也會給揪出來,花江城也去不得,別說宋朝山羅昆沒辦法維護他,便是有辦法,這種情形下,也未必肯出面,易千鍾對宋朝山幾個的瞭解,是遠深於其他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