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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讀的書是一本詩集,寫著悵惘的詩句,他在光亮裡讀著讀著,不知怎麼地心裡像有著一隻蟬似的,在秋裡悲切地叫。
江離覺得,新室友的到來讓他到一股悲傷。大概是對方沉靜的面容,深
的服裝,低沉的聲音,把秋意挾來了。
“抱歉。我想問,有潤滑油嗎?”那低沉、秋風般冷瑟的聲音忽地在背後響起,江離湧上一股莫名其妙的惱怒。
他扭頭,看向那個男人。
薄聆立在玻璃門後,脫下了那件黑夾克,僅穿著一件亞麻灰的襯衫,下身是黑
休閒褲。
他的身形修長拔,影子落到身後,蓋住了一片光,看向他的目光卻溫和,甚至有些熱切。
江離是瘦弱的,不見得比他矮多少,但絕對不具備他的身材能給人的那種壓迫。
秋天,萬物開始凋敝的季節。沉重的風,也似他這般令人不悅。
“沒有潤滑油。不過廚房有橄欖油,你可以用一點,應該能使那滾槽順滑一些。”薄聆遲疑了幾秒,又請求道:“能麻煩你幫我找一下嗎?我剛才在廚房看了眼,沒有看到。”
“可以。”江離起身,走進廚房,從料理臺下最低的一層裡找到橄欖油。
薄聆跟在他身後,瞧見他因蹲下而上縮的衣裡漏出的一截
身,柔韌、細窄。他很快別過了眼睛。
江離將橄欖油遞給他,又輕聲說了句:“薄先生不像是住這種房子的人。”的確不像。薄聆穿的衣服質極好,雖然不容易看出牌子,但整體良好的剪裁和設計
讓人難以忽視。更顯而易見的是,他的那隻行李箱雖然有較強的使用
,但那個品牌並不是什麼人都消費得起的。
薄聆接過瓶子,並不窘迫,誠實地看著江離的眼睛說:“創業總是伴隨著大起大落。”江離不太喜歡大起大落這個詞。他點點頭,繞過薄聆,打開水龍頭洗了洗手。
其實這棟樓的房租並不算很便宜,雖然老舊,但地址較好,鬧中取靜,位於深巷之中,是難得的沒有被拆遷改造的老樓房。
滿壁的爬山虎,入眼就是滿眼的綠,那種令人安心的覺是江離選擇這裡的原因。而且這是在頂樓,往上走一層樓梯是天台,可以看到很高遠的景
。
但這兒總歸不像是薄聆這種人會選擇的地方。更何況是與人合租。
江離是囊中羞澀。薄聆看上去卻養尊處優。
疑惑並沒有佔據江離太多的心神。雖然成為了室友,他倆的接觸並不算多。
江離需要靜養,平裡不太出門,而薄聆
出晚歸,一天中最主要的時光他們是碰不上面的。江離喜靜,薄聆也不是聒噪之人,偶爾撞上,也只是閒聊幾句。
平心而論,儘管江離對他有著一股不知原由的排斥,他們的相處仍是平靜而和諧的。
打破這寂靜的,是有天晚上一件古怪的事。
大約是深夜一點鐘,江離被一陣滴滴答答的聲音吵醒。他剛做了個噩夢,心裡頗為煩悶,那不斷傳來的水滴敲擊瓷磚的聲響讓他更是難以忍受。
他掀開被子,披上一件針織外套,像被空氣裡飄動的絮嗆到,悶聲咳了好幾聲。最後使用洗手間的人應該沒把盥洗池的水龍頭扭緊。
那聲音隨著他的腳步變得越來越響,似乎就在他耳畔,讓他心煩意亂。
滴嗒。滴嗒。
江離蹙眉,剛走到洗手間門口,那聲音卻猛地斷了。然而裡頭是關著燈的,一片漆黑,不是有人關緊了水龍頭。
那可能是水龍頭剛才出了問題吧。江離心頭一鬆,又往回走去,路過薄聆的房門前時,他下意識看了一眼門縫,並沒有燈光透出來。
夜很深了,人們應該都進入睡眠之中了。
可就當他走回房間躺到上,那滴答的鬧人水聲又響起來。江離不勝其擾,只好又起身走過去。
他心頭煩躁,腳步就重了些,拖鞋在木質地板上敲擊出噠噠的聲響。
混合著水聲,這兩種聲音驟然織到一起,讓江離沒來由地一陣暈眩。
太吵了。他的耳朵承受不住似的,驅使他痛苦地閉了閉眼,腳步卻停不下來,他像頭在地裡耕作得疲力竭卻又憑著慣
行走的牛。
耳朵裡開始響起嗡嗡聲,他腦袋發漲,血得極快,身上湧上不詳的熱意。他
到口渴,額頭刺痛,像是滲出了汗
。
有毒蛇爬上了他的皮膚似的,讓他一陣發寒,一陣發熱。官放大一切聲音,吵得他頭疼。身上越來越沒力氣,他只想著快去
沒那水聲,然後回去睡覺。
嗡嗡嗡嗡的耳鳴不憐惜他,鼓譟一時,如同千萬只飛蛾齊齊在他耳邊扇動翅膀。
最後所有聲音在一瞬間隱沒於“咚”地一聲悶響之中,他倒在了地板上。
接著,門把手轉動的聲音響起。薄聆走出房間,蹲下來,問他:“你還好嗎?怎麼摔倒了?”江離口乾舌燥,趴在地上,有氣無力地說:“麻煩你把洗手間的水龍頭扭緊好嗎?太吵了。”薄聆愣了愣,又細聽一會兒,告訴他:“沒有聲音。”江離不信。他耳邊還是充斥著各種噪音,水聲很清晰。
薄聆把一隻手遞給他,說:“先起來吧,地上很涼。”江離沒有動,他太難受了,焦躁不安的心情使得他心裡有團火在燒。地板的涼意甚至能給他些許安,他再次懇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