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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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下來醒醒酒。”顧建萍聽到身後傳來林立的聲音，趕緊擦了擦眼淚，向林立看去。

“怎麼了？是不舒服嗎？”林立柔聲在顧建萍身邊坐下，注視著月光下的她，剛剛哭過的她顯得冷豔又悽美。

“沒什麼……你知道我和你唐伯伯是怎麼認識的嗎？”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沒和人聊過心事了，顧建萍心裡一大堆事都不吐不快。

“我和你唐伯伯是在文化大革命時一次詩會上認識的，他那時候就是一個詩人，我那時候就是被他一首詩打動最後嫁給了他，可是結婚後婚姻永遠不可能有詩裡面的漫，剛開始還算好，可是你唐伯伯因為寫了一首詩，被打成資本主義走狗，這才是噩夢的開始，一切都變了，曾經的朋友親人都躲著我們走，工作沒了收入沒了，就算在家也要擔心那些革命小將衝進來抄家，每週兩次的批鬥這一切都讓我們將近崩潰……”顧建萍說到這裡時臉都是發白的，眼中淚不止，渾身一陣陣戰慄，可見文化大革命對她留下了多大的陰影。

文化大革命結束那年正好是林立出生，本不清楚那個時候殘酷，只知道死了很多人，現在回過頭去想，那真是一個瘋狂的年代，林立伸出手幫顧建萍擦去了臉上的淚水，她的皮膚光滑細膩涼絲絲的。

顧建萍微微閃避了一下，就任他施為了，覺到林立眼中的關切和心疼，她心裡一種被認同的覺油然而生，帶來了一絲絲溫暖，接著道。

“你沒真正的經歷過那個年代不能體會那種可怕，家不再是家而是別人可以隨意來去的地方，每次遊行批鬥帶來的遠不止體上的傷，還有神上的折磨……過了兩年我們的食物沒有了，人也已經奄奄一息，想死死不了想活活不成，我站出來指認了你唐伯伯……把他以前的詩批判成反動文學，他被定罪的那一幕我永遠也忘不了……可是我有什麼辦法？上有老下有小要照顧，要吃飯……”

“你唐伯伯被勞動改造去了，這一走就是幾年，直到78年才平反恢復了職位，幾年沒見都快成陌生人了，連小婧第一次看到他時都問這是誰……這事也一直成為了我們夫間一道不可跨越的鴻溝，這次你唐伯伯出事，我以為一切都完了，沒想到……”說到這顧建萍偏過頭注視著林立的眼睛繼續道。

“謝謝你小燁，謝謝你，以前那樣對你是因為我自己的原因，經歷過那十年親朋好友的背叛我不敢相信任何人，我看多了人的黑暗，不想和任何人靠太近，謝謝你讓我看到光芒。”月光下顧建萍清冷的雙眸裡閃爍著信任和熾熱。

“沒事的顧阿姨，過去的終將過去。”林立藉著酒勁壯膽，順勢將顧建萍輕輕的摟進懷裡，意外的是她居然沒任何掙扎和不適，順勢就倒入了他的懷裡，林立左手摟著她的，右手在她背上輕輕撫摸安，他沒想到這次的事收穫這麼大，不僅收穫了母親，還打入了這個拒人千里之外的女人心裡，或許自己現在已經成為她最信任的人了吧，不然這些話她怎麼會對自己講？

顧建萍任林立擁抱著身子還在一下一下的搐，不遠處一株樹後邊唐婧清秀嫵媚的小臉上神木然的注視著遠處的母親和自己的心上人，林立出來不久她就因為擔心他尾隨而來了，沒想到會聽到這些事，她從小就隨母親長大，情遠勝一般母女，她從不知母親有這麼多心事，只是對於林立抱自己母親，唐婧有些吃醋，他都沒抱過自己呢。

“顧阿姨你知道嗎以前我其實很討厭你的。”

“為什麼？”顧建萍臉微紅的從林立懷裡掙脫出來，眼神有些閃躲。

“因為總覺你冷冰冰的，還有你身上那種氣質，讓人一站在你身邊就覺像個丫鬟和奴才一樣，覺低人一等。”顧建萍聽到噗嗤一下笑出聲來：“小鬼頭你這是誇我呢？”

“是啊這都聽不出來，可真傻，不過這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還記得以前我去你家玩，我看你在花瓶上畫畫，就想和你套套近乎，結果你直接將花瓶給摔碎了……你這麼討厭我，那我自然不會自討沒趣。”

“那你還這麼賣力的幫我，要是沒你那天的那些話我都不知道能不能熬過這一關，你不知道當時我都以為沒救了，那種神上的壓力太大了，十幾年前我可以帶著女兒過來，可是現在我卻不想在嘗試那種滋味。”顧建萍說完就注視著林立，想從他眼睛裡看出是真話還是假話。

“我出發點呢是為了我爸和唐婧，到了你家看到你的樣子的時候，又心疼了，你不該受這樣的苦，唉……我就是心太軟啊！”說到最後林立一副悲天憫人的樣子，仰天長嘆。

顧建萍卻被林立逗笑了，一巴掌輕輕的打在他頭上：“呸……小小年紀哪來這麼多嘆，還心太軟，你對誰心太軟？”林立突然偏過頭直視著顧建萍，咧嘴一笑：“對你心太軟啊！”顧建萍心裡莫名的一跳，了耳邊的長髮，撇過頭去不敢和林立對視：“油嘴滑舌，你就貧吧。”顧建萍平時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乍然見到她嬌羞的樣子看得林立心裡直癢癢，想過去親她一口，可是這時花園裡響起了腳步聲，林立站起身來笑道：“顧阿姨以後要多笑笑，你笑起來的樣子不知道有多人。”說完林立就出了涼亭往廁所走去……

第23章小姨酒宴完畢，將唐學謙一家人、周富明書記送走，林立與爸媽還有舅舅小姨父留到最後將剩菜打包，舅舅趙國剛一直幫助準備酒席，最後搶著把賬給結了。

郭新林有些醉醺醺的問多少錢，舅舅假裝生氣的說：“都說算我跟老小替小恪擺酒慶祝，等小恪將來考上大學，這個機會也要留給我們。”甜馨不希望從今天收到的禮金裡挖出一塊來支付酒菜錢，心想這錢多半是由他舅舅獨自出，在旁邊說道：“還真謝謝他舅舅、他小姨父，趙遠已經畢業工作了，趕不上趟，等小玫過兩年考上高中，我這個做大姨的也替她擺酒慶祝。”趙遠是舅舅的兒子，已經22歲，在公安局當差，趙小玫是舅舅女兒，還在上高二。

見子這麼說，郭新林也不堅持要付酒菜錢，各自分開，回到家將紅包拆開來一清點，二百三十四隻紅包，一共有一萬多元，除了幾位市領導的禮金要退還之外，這一趟下來，收的禮金也超過五千，這可頂夫倆幾年的收入啊，在現今的杭州市都可以買一套兩室一廳了。

難怪天下人為一官半職爭得頭破血，抵平民百姓好幾年的收入。人情往來，不過一句笑話，職位級別比你高，他送的禮金，你能踏踏實實的收下來，還不是要想法設方的退還回去，還要外加一份回禮。

一頓酒席歡歡喜喜，也不是一點的隱憂都沒有，至少三個市委副書記就沒有列席，杭州看似安定團結的局面，也有一絲的不和諧。

十一點的鐘聲敲響了，老郭酒意上湧睏倦的打了個哈欠，說他要衝涼去睡了，他邁著疲乏的步子走向了洗手間。

這一晚林立和甜馨什麼都沒發生，這是母子倆自從亂倫以來，唯一的一天沒發生關係，林立是初嘗男女滋味自然是想要極了，可是他現在腿還是酸的，這是由於昨晚用力太猛太久的緣故，而甜馨則是害怕被老公發現，躲在房裡故意不出來，好不給林立機會。

第二天老郭一大早就去了市委組織部辦理調職，而甜馨也難得的回了學校一趟，她是去辦理離職的，最終甜馨還是想辦一家英語培訓學校，中央是不允許幹部家屬經商，可是隻要求幹部家屬不允許在幹部所管轄範圍內經商。

老郭要調到下面縣裡，甜馨在杭州市經商自然不在這個範圍內，她已經問過老郭，雖然老郭不同意但拗不過子的一再堅持，最終只能妥協。……林立睡到八點多就起了，站了一會馬步，洗漱好了後給唐婧掛了個電話，約好九點半在商場見後才出了門。

等到林立到達電影院門口時唐婧已經等在門口了，她穿著一身白碎花連衣裙，一頭漆黑的長髮隨意的披散在腦後，微風吹過髮絲和裙角飛揚，俏生生的站在那裡猶如盛夏一朵靜靜開放的白蓮花般，惹得從她身旁路過的人悄悄的注視。

“等了很久了吧，不好意思。”林立帶著歉意和心疼道：“你看你到裡面等嘛，都出汗了。”等了許久，唐婧本有一些怨氣，此時聽到林立的話，那些許怨氣瞬間煙消雲散，臉上笑顏如花的道：“沒事，我也剛到沒多久。”

“你想看什麼電影？”林立說著話就牽著唐婧的手往裡邊走，他們兩人已經不是第一次牽手，也不是第一次看電影，兩人從小就認識，算是青梅竹馬，到了高二兩人自然而然的走到了一起，沒什麼波瀾，兩人也沒有明說過男女朋友關係，只是在學校和院子裡他們總是躲躲藏藏，這年月高中是不允許早戀的，兩人最多也就是課上傳傳紙條，放學後約在公園牽牽小手散散步，連親嘴都是近期才發生的。

林立牽著唐婧進了大廳，看著電影海報，上面有一首詩，林立無意識的唸了出來：“妾發初覆額，折花門前居。郎騎竹馬來，繞青梅。同居長幹裡，兩小無嫌猜……”

“這是李白的長幹行。”唐婧捋了捋耳旁的長髮提醒道。

“啊？這詩課本里可沒有，妳怎麼會知道？”

“我怎麼會不知道？下一句是：十四為君婦，羞顏未嘗開，低頭向暗壁，千喚不一回。十五始展眉，願同塵與灰……”

“婧，詩裡說的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不正是說我兩嗎？那等你大學畢業的時候，是不是也嫁給我？”

“想得美，我才不要嫁給你呢！”

“為什麼啊？”林立注視著唐婧的眼睛。

“哪有為什麼……我……我都不知道你喜不喜花我。”唐婧剛開始還故作鎮定的與他對視，可看到他那雙明亮的眼睛她後面的話就說不下去了，最後強自改口。

“喜歡啊，當然喜歡。”林立說完像是想起了生麼，壞笑著道：“再說唐叔叔說我拿了你的初吻，我當然要負責。”

“你……你要死啊……”唐婧含羞帶惱的在林立間掐了一下。

“啊！你要謀殺親夫啊……”林立怪叫著跑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