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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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想着，锺灵儿端著餐盘走出厨房“大叔，你醒了吗？正好吃午饭了，来，坐这裏。”她引他到院中的小桌凳上坐下。

“小，给大叔拿双筷子。”一个瘦弱的小男孩应声跑出来，将一双木筷递给韩应天。

韩应天看着桌上菜:一碗白饭和一碟青菜，还有一个小碗，盛著两个荷包蛋。韩应天摇头暗叹，锺灵儿那小姑娘可真是好心肠。他把鷄蛋栘到小面前:“小，你吃吧。”小盯著鷄蛋，咽下一大口口水，但还是很坚决地摇头:“我不吃，大叔，这是给你吃的。”姐姐说得对，这位大叔真的很可怜。

“小，”韩应天哭笑不得“大叔不是没钱的穷光蛋，不缺吃穿的，你不用这么可怜我。”他伸手入怀想掏几个钱出来证明自己真的不需要吃鷄蛋补身子，却掏了半天掏下出什么东西，才想起自己好像忘记带钱在身上了。

“大叔，”小同情地望着他“小不想吃鷄蛋，你吃了它吧。下次姐姐回来还会买鷄蛋的，到时候小就有得吃了。”

“回来？你姐姐要去哪裏？”

“去做事呀！阿婶说姐姐到一个很大很大的房子里去做事，赚钱回家。”

“做事？你姐姐几岁了？”依他猜大概十四岁左右。

“姐姐…”小扳起手指头“…十七岁！小是八岁，比姐姐小九岁！”不是吧，那锺灵儿怎么看也不像是可以出嫁的大姑娘。

“那…你姐姐出门了，谁照顾你？”

“阿婶！”小指向隔壁的房子“我住在阿婶家，姐姐每个月给钱给阿婶。”这对姐弟蛮可怜的，连他这个没什么同情心的人也不心生怜“你们爹娘呢？”

“死了，姐姐说娘一生下我就死了，娘死后，爹爹整天喝酒，后来也死了。大叔，以后不可以喝那么多酒哟。姐姐说少喝酒才会身体好，才可以活得很久很久。”小很认真地告诫他。

韩应天苦笑，现在轮到八岁小男孩来跟他说教了。

“大叔以后不喝那么多了？矗庋y有两个蛋，小吃一个好不好？”小犹豫了一下，努力抗拒著惑，最后还是摇头:“不，大叔你吃，姐姐说给大叔吃的。”这对小姐弟的善良令韩应天汗颜，他下由得翻出自己快要发霉的良心来晒晒太，下决心要好好帮助一下这对姐弟。遂向小问清了这裏的详细所在，提醒自己回家后要给他们送一些银两过来。

锺灵儿忙完了厨房里的活，走出来时正看见弟弟叽里呱啦跟韩应天说话，她上前笑道:“小，不要打搅大叔吃饭。大叔你了没？我再给你添一些饭。”

“不用，我很了。”这小姑娘真的把他当成三餐不继的汉了。韩应天放下饭碗，看着锺灵儿清澈关切的眼瞳，不卸下了所有的心防。好久没有遇见这种纯净善良的人了，就像小动物一样的无。

而韩应天对可的小猫小狈一类动物最没免疫力！他微笑着注视著锺灵儿忙来忙去收拾著屋子，她动作轻灵利索，像蝶儿似的飞过之处马上变得乾净整洁。韩应天想起自己总是七八糟的书案，不叹为观止；低下头却发现小也看着姐姐，眼中含泪。

“小你怎么了？”韩应天伸手托起他的小脸，不会是因为没吃到鷄蛋而哭了吧？

“姐姐要走了。”小的眼泪滴了下来，他用手背一抹“姐姐要回去做事了，今天就要走，小又会好久好久看不到姐姐了。”

“是吗？你姐姐在哪裹做事？”

“嗯？”小搔头“忘记了。”

“噢，不要紧。”明天让管家来一趟好了，他会把这件事办好的。

韩应天再跟小聊了一会儿，见天下早，也就向锺灵儿姐弟告辞了，反正很快又会见面的。

***路三十多次之后，终于找回了韩府，韩应天照例由后墙翻入自己居住的院落。

这个院子占地颇广，除起居室外，街有书房、葯房和炼葯及试葯之处。他经常闭门钻研医术，十天半月不出门，除了一个老仆人每天来为他打扫一次及有个婢女三餐送饮食外，院中再无其他仆从。

外头将他传说得太过离谱，所有人皆视他为妖异，本不敢亲近他。连家中的侍从也尽量痹篇他这个有些气的公子。

其实他也习惯了孤独，从很小的时候起就因为自己的俊美和医学天赋而少有人敢与他攀。何况母亲早死，父亲在皇中当御医，再无其他兄弟姐妹。若不是东方他们三人，他可能真的会成为不食人间烟火的怪物。

韩应天推门进入卧房，为面而来的异味皱皱眉。他勾起椅背上挂著的外衣，果然，那股刺鼻的葯味是从这裏传出的，这件衣服是他炼葯时穿过吧。他随手把衣服入底，试图让异味淡一点。

跨过地板上的一堆杂物，韩应天走至镜前，撕下脸上的伪装，再从柜中翻出一套较为乾净的衣服换去身上的脏衣。这几个动作又使房中再添了几分凌。

然后他进入隔壁间，用自竹管中引来的清泉洗净脸面和手脚上的染料。因为炼葯的需要，所以他这个院内有完善的引水机关和伙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