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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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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宗仪在南山之中,刚听邢光宗把“好阎王”司徒独霸怎样设计害死邢家慧,以报复自己杀他独子之仇的当年往事,娓娓谈完,便瞥见“养天庄”方面,接连飞起了两道龙形旗火。

跟着“青本郎君”东方朗也走来笑道:“沈老弟,飞龙旗火,连起当空,这是南独尊表示已有司徒独霸讯息,对我们发讯召唤,我们去是不去?”沈宗仪道:“在下再出江湖,邢老人家又惊动了这多朋友,所为何来,那有不去之理?”邢光宗道:“这次与你们上次猝然前去不同,对方是有备而为,可能充凶险?”沈宗仪一来急于仇,二来也对岳倩情的毫无消息,放心不下,遂双眉一挑,朗声说道:“常言道不入虎,焉得虎子,我决定再走趟‘养天庄’,倒看看那南独尊,有些甚么说法?”东方朗笑道:“好,沈老弟豪气干云,我陪你再走一趟,倘若南独尊有甚么歹意,便索闹它个天翻地覆!”邢光宗从怀中取出一枚黑圆筒,递向东方朗道:“东方郎君,万一养天庄中,真有凶险,你便立刻出这筒‘联珠信火’,我们好赶来接应。”东方朗点了点头,便和沈宗仪一齐向养天庄赶来。谁知才到庄前,庄门大开,吊桥也已放下。

独尊并未出面,只由吴天才换了件比较干净点的长衫,站在庄外。

一见东方朗等赶到,吴天才便立向沈宗仪所扮仇如海,抱拳笑道:“沈兄,在小弟面前,似乎用不着易容变貌…”一语方出,沈宗仪便自除去化妆地,含笑说道:“吴兄真好眼力,但我不知这次竟会由你出面接待,才在双方未正式破脸前,略掩本来面目,藉生缓冲作用。”吴天才摇手道:“用不着缓冲,这次是吴天才主动邀约,与沈兄只叙好友之情,不起干戈之声,最好是两人对面,促膝深谈,所有密言,不传六耳…”说至此处,转面目注“青木郎君”东方朗道:“这样作法,对于东方郎君,似乎略有失敬,不知东方郎君信得过我吴天才么?”东方朗笑道:“‘鬼斧神弓’,乃当今俊杰,我那有信不过之理,但…”沈宗仪一旁笑道:“吴兄既巳声明,与我只叙旧,则在此安然,必无凶险,东方郎君请归报邢老人家,不须多虑…”东方朗眼珠一转,向吴天才问道:“吴大侠,我何时来接沈老弟?”吴天才暗佩“青木郎君”东方朗作事老辣,轩眉笑道:“双方仇怨之事,内容复杂,我与沈兄开诚布公,恐有一夕深谈,东方郎君还是明晨来吧。”东方朗点头道:“好,明的卯正时分,我仍然在这庄门接人。”〖大鼻鬼ocr,潇湘书院独家连载〗话完,毫不停留地,立即转身离去。

东方朗一走,吴天才立即侧身含笑道:“沈兄请…”沈宗仪双眉微轩,飘然举步,口中若有意若无意地,向吴天才问道:“吴兄,岳倩倩姑娘是否也住在这‘养天庄’内?”吴天才笑道:“沈兄猜得不错…”沈宗仪认为岳倩倩既住此处,理应与自己相见,如今芳踪杳然,定然有甚重大变故,不脸上神立变,失声说道:“她人呢?莫…莫…莫非是‮体玉‬违和,有甚病痛?

”吴天才笑道:“沈兄又猜对了,岳姑娘正是偶撄小恙,才暂时无法与沈兄相见,但白嬷嬷却已死在‘大力金刚掌’下…”沈宗仪因“大力金刚掌”是自己的独门绝艺,闻言之下,先是大吃一惊,旋即讶然说道:“吴兄,你怎的如此说法,白嬷嬷与我们一路西行的,不是已在‘驻马集’的旅店之中,身遭惨祸,灵枢也暂厝该处…”吴天才“哈哈”一笑,截断沈宗仪的话头说道:“常言道‘君子可欺之以方’,小弟虽早有发现,但对于这项美丽谎言,却未忍拆穿而已。”沈宗仪不解道:“美丽谎言?吴兄,你…你此语是…”吴天才失笑道:“岳姑娘对你早就倾心,但沈兄却孤傲高怀,每拒人千里,她才想出这条妙计,伪称白嬷嬷已遭惨祸,使你义无反顾,不得不一路护花,对她照应,两人之间的情,便会因旦夕相对,自然增进。”沈宗仪表默然,心中却暗岳情情的用心良苦!

吴天才道:“但谁知到了‘白水镇’后,竟假成真,白嬷嬷被人硬用‘大力金刚掌’震碎脏俯!”沈宗仪听得紧皱眉头地连连摇头道:“这事太以奇怪,因为‘大力金刚掌’,虽不敢说是普天之下,唯我一人独擅,但在这边荒所在,要想再找一个同样于此技之人,却也相当困难的呢!”吴天才颔首道:“小弟知道沈兄是‘冤有头债有主’恩怨分明的豪侠英雄,绝不会殃及无辜,向白嬷嬷下此辣手,故而才把你约来,彼此作次彻底长谈,将一切可疑之处,都个清清楚楚。”沈宗仪见面前已是议事大厅,吴天才并不进入,拉着自己绕向厅后,不诧然问道:“吴兄,你要与我到何处去作竟夕长谈?”吴天才笑道:“小弟替南庄主绘画图样,在这‘养天庄’的后园中建盖了一座‘五云楼’,楼中幽静舒适,宜于良友深谈,并可请沈兄指点我这心血结晶,有甚俗不到之处?”沈宗仪脸上赧然地,摇头苦笑说道:“吴兄千万不必问道于盲,小弟对于土木建造,机关消息等,仅有一知半解,慢说指点,恐怕连欣赏的资格,都够不上呢?”吴天才笑道:“沈兄太谦了,小弟久知‘四绝书生’武达文通,一身所学,睥睨当世,所涉及广,但若认为土木机关,属于小道,不屑一顾,那就说不定了。”沈宗仪知道土木机关定是吴天才所擅长的技艺之一,遂故意转开话头道:‘这座‘养天庄’,屋宇众多,园囿广阔,足见南庄主的财力之雄,想不到他竟肯淡尽名心,隐居边荒甘于寂寞!”吴天才摇头道:“不是他甘于寂寞,而是他就在此处获得敌国财富,这‘白水镇’西的‘养天庄’,就是南独尊的发迹之地。’沈宗仪单刀直入地,突向吴天才问道:“吴兄,你能不能确认这位,‘养天庄’庄主,真是南独尊,不再具有其他身份?”吴天才大笑道:“我知道兄始终疑心南官庄主具有‘飞龙剑客’与‘好阎王’的‘双重身份’,但你若知晓他几乎具有‘第三重身份’之时,会更奇怪呢?”沈宗仪瞠目道:“他还会第三重身份?这身份是…”吴天才道:“他是岳倩倩姑娘的生身之父…”这一回,沈宗仪不单瞠目,并且张口结舌的惑然说道:“会有这等怪事?岳倩倩姑娘姓岳,似乎与‘南’‘司徒’等两个复姓,不发生任何关系?”吴天才苦笑道:“谁说没有关系?这关系还复杂的很呢,前面已是‘五云楼’,我们到楼中静室以内,谈个彻底,再细定因应策略。”沈宗仪抬头注目,果然看见假山突兀,树木茂密,草坪广阔的后园之中,矗立着一座十分华丽玲珑的三层楼阁。

他对土木机关之道,虽不十分内行,但一望也知这座“五云楼”除了泽淡雅,材料华美,式样玲珑外,并暗合八卦方位,九门户,其中定有相当厉害的埋伏变化,不失声说道:“好漂亮的一座‘五云楼’,不知耗费了吴兄多少心力?”吴天才笑道:“我只是供给他一张现成图样,但南庄主却破费了万两黄金,募集数百人手,昼夜赶工,才在一年左右,建筑完成…”说至此处已至楼前,吴天才指着地下笑道:“沈兄,石阶请走双数,上阶以后,在红黑二的地砖之中,请选择红砖着足。”沈宗仪一面如言举步,一面含笑说道:“吴兄,我们敌对之势尚未消,甚可能会作生死之搏,你怎么竟对我漏这桩重大机密?”吴天才道:“‘五云楼’中共有三十六道厉害埋伏,楼口的一些普通装置,算什么重大机密?何况楼中只要有人主持,随时都可将红砖变成安全,黑砖变成危险,也可使双阶石阶之上,充夺命危机…”他虽说得危险万状,但沈宗仪却若无其事,神如常,丝毫未变地,飘然举步,与吴天才一同登楼。

吴天才笑道:“沈兄履险如夷平地的这份胆识豪情,真令小弟心折不已!”沈宗仪笑道:“这不是我的胆大,而是对吴兄的信任,换了其他不顾信义的无行对手,沈宗仪或许会先发制人,不会这等事事遵命的了。”吴天才纵声狂笑道:“妙极,妙极,我们两人可为武林中留段佳话,叫做‘知已劲敌…’”就在吴天才“哈哈”狂笑声中,两人上得二楼,进入一间清静密室。

“五云楼”中,除了特别召唤,一向严下人擅入,如今吴天才因与沈宗仪互倾机密,故也别无他人。

由吴天才亲自奉过茶水之后,沈宗仪便正说道:“吴兄,我们既须作竟夕深谈,则我有桩要求,想先…”吴天才不等他往下再说,便扬眉笑道:“沈兄是不是曾听我说,岳倩倩姑娘偶撄小恙,有点悬心,想先问问她得的是什么病么?”沈宗仪知道在这等武林豪侠之前,无须再作无谓掩饰,遂相当大方的点了点头。

吴天才笑道:“沈兄既然心切佳人,不如索让你亲自看她一眼。”沈宗仪惊喜道:“岳倩倩也在‘五云楼’中,我能看到她么?”吴天才站起身形,含笑伸手,揭起了壁上所悬一幅“沈周花鸟”画轴之后,嵌着一面铜镜。不知经过多少曲折的反折光作用,沈宗仪看见岳倩倩躺在榻上,但却在半边面颊上,罩有白纱,身边并有个若天仙的中年美妇,手捧玉碗,似在喂她服药。

沈宗仪一见之下,双眉立皱地,失声说道:“她不是病,是伤?”吴天才颔首道;“对,不但是伤,而且是损容光的颊上之伤,沈兄应该体会得出女孩儿家的美心情,在岳姑娘伤愈之前,你不必想见她,她也不愿见你。”沈宗仪颔目注视有顷,方自缓缓说道:“她好像伤得不轻,能复原么?”吴天才道:“已有罕世灵药,只要再有妙医疗手段,应该可以保待她原有天人姿!”沈宗仪急急说道:“边荒小镇,罕世灵药或有,妙医术,却是难寻,小弟对于岐黄一道,向颇心喜,读过华陀谱,看过青囊经…”吴天才抚掌笑道:“小弟正想请沈兄为岳姑娘一施妙手,你既自告奋勇,再妙不过…”沈宗仪遭:“她颊上是受了甚么损伤,是毒侵蚀,≈ocr:大鼻鬼独家连载:潇湘书院≈还是刀剑伤损?’吴天才道:“是沾丁一种由七种蛇蝎毒汁所凝制的‘万劫浆’…”沈宗仪“哎呀”一声,皱眉叫道:“那可不妙,颊上被剧毒汁侵袭,最难复原,所需‮物药‬之中,非有‘朱红雪莲’,暨‘上佳田七’不可,这两样东西…”吴天才笑道:“沈兄别急,这‘养天庄’的药库之中,便有你所说的‘朱红雪莲’,与‘上佳田七’!”听了他这样说法,沈宗仪然笑道:“不要紧了,只消有‘朱红雪莲’和,上佳田七’,我保证岳姑娘颊上所沾的‘万劫浆’痕,可以于三之中净去…”说至此处,目注吴天才,扬眉笑道:“吴兄,借份纸笔,我来开张药方。”吴天才自书桌屉中,取出纸笔,沈宗仪微一寻思,开了一张药方,递向吴天才,含笑道:“吴兄命人把药方上所有‮物药‬,用‘瓦’焙干,研成细末,以‘无水’调和,轻轻敷岳姑娘颊上患处,但务须派专人照拂,在敷药一至二后,颊上落痂时,必然奇难耐,千万不可听任岳姑娘加以抓挠,务宜劝她强力忍耐,落痂后,再敷药末,一昼夜间,便告复原如旧的了”:吴天才接过药方,微讶然问道:“沈兄你只作如此代,却不亲自为岳姑娘诊视诊视?”沈宗仪“嗯”了一声,点头答道:“吴兄猜得对了,我如今不适于与岳倩倩互相见面。’吴天才心中本已微觉惊讶,如今这惊讶程度,又复加深不少!

沈宗仪从目光中察人心意,微笑说道:“吴兄请不必惊奇,我如今不必与她见面,共有二点原因,第一,既有圣药。无须神医,只要有良好照拂便可,第二,岳姑娘不会愿意在这种容光受损的情况见我,第三,我在与吴兄互作竟夕深谈,明了-切恩仇实况前,也不愿意对她在情份上,再有增加…”话犹未了,吴天才已失声接口说道:“沈兄体贴入微,真是一位情圣,我召人来把这张药方,送岳姑娘的辛姨娘,由她代表你对岳姑娘细加调治照拂便了。”沈宗仪道:“辛姨娘?

”吴天才不等他动问,便自含笑说道:“在沈兄未明了通盘情况之前,包管你会越问越胡涂,所谓‘辛姨娘’,是岳姑娘之父岳天豪,又名岳克昌的新姨娘,也是‘飞龙剑客’南独尊之,这是‘养天庄’的女主人,更是‘无情剑客’萧扬于死前留书,要你务必替他加以诛戳的辛冰冰!”这番话儿,果然把沈宗仪听得目瞪口呆…

吴天才按铃召人,送去药方,并安排酒菜。

一杯在手,吴天才闪动目光,轩眉笑道:“沈兄,先告诉你一件极不好的消息,假如你的不共戴天之仇,真是‘好阎王’司徒独霸,则此仇便永远成空,报不成了。”沈宗仪一惊不小,目厉芒,急急问道:“吴兄此话怎讲,难道那司徒独霸竟…竟已身化异物?”吴天才点头道:“对,司徒独霸早死,纵令沈兄想效法伍子胥对付楚平王那样,来个鞭尸三百也无法如愿,因为司徒独霸是死在一座山腹之中,而其可通路径,早因地裂山崩,全告封死。”沈宗仪几乎把两道剑眉,蹙得几乎结在一处地苦笑道:“吴兄请把这椿事儿的经过情形,说得详细一点…”吴天才一面敬酒,一面便把从南独尊所听来的当年旧事,对沈宗仪加以转述。

沈宗仪静静听完,向吴天才问道:“吴兄认为南独尊这番供状的真实程度如何?”吴天才笑道:“我在聆听之时,十分注意对方的双目神光,与脸上颜,觉得似乎不是虚言,但他在叙述之中,极可能会隐瞒了若干事实,替他自己开。”沈宗仪道:“辛冰冰之事呢?找记得吴兄在途中说过,她曾嫁萧扬,是我大嫂,怎么又会作了南独尊之?”吴天才又把南独尊救美得的那段经过,说了一遍。

沈宗仪听得几乎判不出南独尊与辛冰冰二人的无心铸错,究竟应不应该接受惩罚,只有默然不语。

吴天才向沈宗仪举杯劝酒,和声说道:“沈兄,该你的了,请把你一路上均讳莫如深,不肯吐伤心之事,对我倾诉倾诉!”沈宗仪面赧然神,长叹一声道:“吴兄刚才还夸赞我体贴入微,是个‘情圣’,其实我却是个十分愚蠢,上人恶当,误杀的负心匹夫?”吴天才听了沈宗仪这两句话儿,着实颇意外地,‘哦’了一声,讶然说道:“哦?沈兄曾经杀…”说至此处,想起他那“上人恶当”之语,恍然又道:“我明白了,沈兄莫非是中了那‘好阎王’司徒独霸的甚么巧妙安排?”沈宗仪一双俊目之中出了悔恨迸的冷厉光芒,点头答道:“吴兄猜得不错,我与司徒老贼仇深似海,此次便因有了他的踪迹讯息,古井再波,重入江湖…”吴天才皱眉道:“司徒独霸是为了何事,竟如此挖空心思地,对沈兄…”沈宗仪发觉自己有了疏漏,接口说道:“我忘了向吴兄说明一件事儿,就是司徒独霸的独子,曾死我手。”话完,又加补充地,把自己昔庭君山,以“玉屏箫”诛除独七女的万恶贼子司徒豹之事,说了一遍。

吴天才仔细听完经过,不皱眉沉呤…

沈宗仪道:“吴兄听完我这不愿向人轻提的伤心恨事,以为如何?”吴天才道:“有两大问题,需在我与沈兄,分头进行,先行查个明白,否则,非成一笔不可收拾的糊涂帐不可!”沈宗仪道:“吴兄所谓的两大问题,是指…”吴天才苦笑道:“难处在于你我昔均未见过南独尊,暨司徒独霸,以致无法确定今天的‘养天庄’庄主到底是谁?他若真是南独尊,昔之事,全是实话,则我既被礼聘,站在江湖道义上,便应与沈兄处在敌对地位,否则,他若是司徒独霸,所说昔之事,身份完全调转,对我欺骗,则我不单不再尽力对他保护,反将帮助沈兄,报复昔的中计杀之恨。”沈宗仪觉得他所说极为有理,注目问道:“关于‘养天庄’庄主的真实身份应该怎样查究?”吴天才道:“这桩责任,由我来负,我要好好设计一下,以十为期,在这期限之内,非查它个水落石出不可。”沈宗仪点了点头方待启口,吴天才又复说道:“第二项问题是要设法求证令岳父‘无影杀星’邢光宗,对沈宗仪所说调查尊夫人含冤遭祸之事,有无不实之处?”沈宗仪愕然道:“在这件事儿之上,他有甚么理由骗我?”吴天才道:“怎么没有理由?

”语音至此顿住,向沈宗仪略一拱手,含笑说道:“沈兄请恕直言,令岳父‘无影杀早’邢光宗,在江湖中声名并不太好,虽有‘侠盗’之称,但生平行为,最多恐怕也不过是正参半而已!”沈宗仪知晓吴天才在批论中,业已留了分寸,只有默然点了点头。

吴天才继续笑道:“我从沈兄言语之中听出,你们翁婿之间,也并不十分相得…”沈宗仪不加否认地,颔首说道:“便因我岳父行为,有时欠正,彼此间,遂甚少往来,尤其在我死后,更是本不通音讯…”吴天才双眉一轩,目光闪动说道:“这样说来,就更有可能的了,我们固然可以相信邢光宗对你所说,句句是真,但也可以怀疑他是觊觎‘养天庄’庄主的敌国财富,和‘天兰秘谱’,才编造了那么一段故事,令沈兄再出江湖,以你一身绝艺,作他夺宝工具!”≈ocr-大鼻鬼,连载-潇湘书院≈沈宗仪“哎呀”一声,目注吴天才道:“吴兄,你…你真心思慎密,想…想得太…

太…太周到了!”吴天才苦笑道:“沈兄赞我心思缜密也好,骂我刁钻刻薄也好,或许我是想得过份了一点?但因兹事体大,若不从各方设想,解剖所有的谋成分,难免你我均会被人利用,聚铁九州,铸成大错…”沈宗仪神正重地,点了点头说道:“吴兄所作顾虑当然有理,并十分重要,但…”吴天才懂得他为难之处,接口笑道:“沈兄是觉得向令岳父邢光宗查证其所说真伪,有点开口为难么?”沈宗仪苦笑道:“确实有点开口为难,因为纵令邢光宗所行欠正,但截至目前,也无甚显然重大恶迹,何况他又长我一辈…”吴天才笑道:“我懂得沈兄确实纵向其查问,也难行措词,要不要我来替你想个办法?”沈宗仪大喜道:“吴兄若有指点,自然求之不得!”吴天才擎杯微饮,注目空中,想了好大一会儿,才对沈宗仪低声细语地,提出建议。

沈宗仪有时连连点头,深表同意,有时又提出唐见,加以修正。

两人足足研究了几乎有一个更次,仿佛才获得智珠地,彼此相对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