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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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六点半，董玉卿到公司附近的自助餐随便吃了一点东西，打电话回家说要加班。

她回到办公室时，同事都走得差不多了，她开灯找到自己的座位让一切就绪，偌大的空间安静得连空调声都能听得清楚。

她从来不让自己独处。她将自己置身在五花八门的世界里，因为孤独会让她不由自主地思考，回忆起某些事情，她厌恶失控.而想要控制思绪，就是找东西填它…她把注意力集中在桌上那迭今天才被史觉笙驳回的企划案。

就像能够透析她的思维，这份不尽心完成的企划案被史觉笙一眼看穿。下午他唤她进办公室，明确地告诉她行不通，她也就毫无反抗地收下了。

他并不是随便翻看而已，她翻开第一页，就看到他亲笔留下的字句提出不合理之处，其后每一页都是如此。

这样的合作模式是多年培养出来的默契。很久以前他们就明白，面对面沟通不适用在他们身上。

他犀利的言词轻易就能引爆她的脾气，而这样的事一旦发生，整个办公室都会笼罩在可怕的低气中，井会吓得访客噤若寒蝉。

他对旁人总能够风度翩翩，她也是优雅从容；但记忆中，他们没有好言相向过，他们总是针锋相对，至死方休。

把企划案修完，已经将近八点。她把文件锁进办公桌，拿起化妆包，走进无人的会客室，就着落地长镜补妆。

她将绾起的长发放下，解开遮掩她丰部的丝质领巾，下薄外套，白天的ol套装转身一变为低、，却完全不走光的黑细肩带洋装。她在间系上特殊造型的苏带，换上她放在办公桌底下备用的真皮长靴，标准pub装扮已经准备妥当。

并非她喜热舞笙歌，她只是需要忘汜一些事情，及拥有一些东西。

而这些，不只是因为寂寞…

青年男女舞动穿梭的pub霓虹闪烁，但少了酒店重金砸下的纸醉金。他可以理解何以习惯在酒店谈生意的商人会喜在这样的地方聚会。

“这里消费便宜。”

“而且美眉年轻又俏，也很大胆…如果有缘共度宵，说不定一钱都不用花，像在寻宝；”

“你的重点到底是便宜，还是年轻？”

“都不重要，前凸后翘就好…关上灯还不是都一样？”男人们不约而同会心一笑。

男人，酒一下肚，除了互相吹嘘，就只有女人可以讨沦。

就算在文化界工作的男人，一样是这种无趣的生物:很不幸的，他不但也是这种生物，而且还置身其中…

谈论女人，或被女人谈沦。

“今晚没妞的，这一场算他包。”

“可以。”借着几杯黄汤，男人暗地较劲，选定目标准备下场狩猎。

这群男人并不算老，清一三十至四十的青壮年，但仍看得出久坐办公室的痕迹…下垂的肌，及若隐若现的…啤酒肚。

“等一下，觉笙不能算！”有原则就有例外。其它人打量史觉笙格结实的身材，赶紧把他排除在竞争之外，他年轻英俊得不像三十岁以上的男人，今晚他会来这里也不像要来寻作乐。他有一句没一句的搭理着，不热烈也不失礼，恰到好处，却没有热中的意味。

“你们去，我喝酒。”

“好。”男人离座，展开他们的猎行动。

史觉笙深沈的目光在占地约一百坪的pub搜寻…想要从这里找到一个人，谈何容易？不过没关系，他有一整晚的时间。

他的专注并没有持续太久。

“你的朋友真过分，就放你一个人在这里喝闷酒呀？”带着娇声娇气，妆的女人大方地在他身旁的空位坐下，一双美腿从开高初的裙底人的叉。

她和姐妹淘们一进来就注意到他了。她们这样的识途老马，一眼就能看穿男人的等级。这男人英俊、自信、无情，充危险的引力；他穿着的衬衫是高档货，他晶酒的姿势完全表现出他的品味与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