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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酒楼戏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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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她生怪癖,喜恶随心,嫉恶如仇,而且又自视谌高,和正派中人,也极少往来,正,两派的人,提起她来,都会头痛,还不如敬鬼神而远之。

卓玉祥在华山习艺之时,心切父仇,天天都盼望早找上幻住庵来,但此刻见到了清音师太,看到她那张毫无笑容的如驴长脸,心头不有些打鼓!他想起临行时师父一再告诫自己,清音师太侠名甚著,不可能会是杀害爹的凶手,要自己小心求证。

当然,幻住庵是非来不可,但必须以礼求见,向清音师太陈述当年爹的遇害经过,但千万不可出言顶撞,鲁莽不得。

清音师太虽然放下了翻阅经卷的竹签时,但却并未开口问话,连看也没朝卓玉祥看上一眼。

卓玉祥自然不敢多看,双手抱拳,作了个长揖道:“在下卓玉祥,拜见神尼前辈。”清音师太语音低沉,问道:“老尼方才听小徒说,你带了一颗乌金念珠,要见老尼,有什么事?”话声似是微含愠意!

卓玉祥直起,应道:“是的,在下身负血海深仇,要向老师父请教一件事。”

“血海深仇”这四个字,听的清音师太不觉动容,一双亮得像寒电般的目光,直朝卓玉祥投来,冷冷道:“你说。”卓玉祥已把那颗沉重的乌金念珠取出,托在掌心,说道:“不知这颗乌金念珠,可是老师父之物?”清音师太目光一注,沉声问道:“你从哪里来的?”卓玉祥脸上肌起了一阵轻微的痉挛,切齿道:“十二年前,先父突然遭人暗算而死,左手掌心,就是握有此珠。”清音师太面惊异,问道:“你父是谁?”卓玉祥道:“先父卓立方。”清音师太道:“君子剑。”接着问道:“他如何死的?”卓玉祥道:“先父除了眉心有米粒大一点朱红小点,左手握着乌金念珠,全身并无伤痕。”清音师太又道:“令尊既是十二年前遇害,当时怎么不上幻住庵来找老尼?”卓玉祥冷声道:“当时在下不过一个九龄之童,由家师带去华山学艺。”清音师太道:“你是华山商桐君门下?”卓玉祥应了声“是”清音师太冷冷说道:“好,身兼两家之长,现在武艺学成了,找老尼寻仇来的,对不?”卓玉祥听得心头不觉有气,傲然道:“父仇不共戴天,天涯海角,在下也要把仇人找出来;但在下上幻住庵来,是向老师父求证来的。”清音师太道:“你要求证什么?”卓玉祥道:“老师父以一十八颗乌金念珠,享誉武林,无人能敌,在下…”清音师太没待他说完,厉声道:“你认为是老尼杀了你爹?”卓玉祥看她年纪虽大,火气却是不小,每一句话,都盛气凌人,心头不由暗暗冒火,抗声道:“先父死于非命,只有这颗乌金念珠,是唯一证物,武林中只有老师太昔年使用乌金念珠,作为暗器,在下尊你前辈,以礼求见,是向老师父请教来的,难道这有什么不对的呢?”清音师太几十年来,没人敢顶撞于她,一时不气黄了脸,厉声道:“你口中虽然没说出来,心里明明就认定老尼是凶手了,对不?”卓玉祥少年气盛,哪还忍耐得住,愤然道:“不错,在没有找到杀害先父的真凶之前,在下对老师父心存怀疑,也是应该的,退一步说,若然有人假冒老师父之名,使老师父落了嫌疑也是事实。在下以礼求见,老师父对在下总该有个代,说明这乌金念珠是你之物,或者不是你的,你是前辈高人,对在下就算没有同情之心,也应为自己洗刷嫌疑,加以指点,光是这般盛气凌人,就能唬人么?”站在清音师太身后的青衣少女眼看卓玉祥胆敢大声顶撞师父,吓得花容失,一脸俱是焦急之,朝他暗暗摇手,意思是示意他不可触怒师父!

卓玉祥在气头上,自然没去理会她。

清音师太一双光如电的目光,直注在卓玉祥脸上,看着他昂首直立,理直气壮的侃侃而言。一张如驴长脸上,本来绷得铁青的脸,却反而渐渐缓和下来。过了半晌,忽然低喧一声佛号“阿弥陀佛。”站在她身后的青衣少女听到师父这声佛号,不觉跟着松了口气,脸上隐现喜

清音师太凌厉的目光,自然也随着那声佛号敛去,望望卓玉祥,徐徐说道:“五十年来,还没有一个人敢在老尼面前这般说话,但你说的不错,老尼纵然没有杀害令尊,但五十年来,使用乌金念珠作暗器的,只有老尼一个。此人杀害令尊,遗留一颗乌金念珠,确是存心假冒老尼之名,而有移祸之意,老尼受人栽赃,不能不为自己嫌疑洗刷…”卓玉祥原以为自己触怒了她,这老尼姑喜怒无常,说不定会突然一掌,向自己劈来,因此早已暗暗凝聚功力,全神戒备。此时看她忽然之间,怒容消失,还说自己说的不错,一时不知如何说好?

清音师太续道:“只是老尼已于三十年前,在佛前立下誓言,从此不下西天目,不出幻住庵一步…”卓玉祥道:“老师父是武林前辈,这念珠既非老师父之物,有此一言,已经够了,在下这就告辞。”清音师太道:“慢点,念珠纵非老尼之物,但此人敢冒老尼之物,其心可诛,老尼非查个水落石出不可!”说到这里,忽然回头道:“贞儿,你可随卓小施主下山,查明此事。”青衣少女一张粉脸骤然红了起来,连忙躬身道:“师父…”清音师太道:“你代为师下山侦查乌金念珠来历,还有什么事?”青衣少女红着脸道:“弟子要和卓相公同行么?”清音师太道:“不错,这假冒的乌金念珠只有一颗,在他身上,这是他天涯海角找寻杀父仇人的唯一证据,你不和他同行,如何找得到假冒之人?”卓玉祥听清音师太要青衣少女和自己同行,心头不到有些为难对方是一个妙龄少女,和自己一路同行,实有不便,何况这个使乌金念珠的杀父仇人,究在何处?究是何人?自己几乎连一点眉目也没有?而且事隔十二年,茫茫人海,岂不如大海里捞针?

自己是父仇不共戴天,纵然天涯海角,也非找到此人不可。但这位姑娘,设若和自己同行,这样没有一定把握可以找到的人,她又岂能长年累月,一直跟随着自己。他想到这里,不觉双眉微拢,朝上拱拱手道:“老师父要这位姑娘和在下同行,追查乌金念珠来历,用意良善,只是人海茫茫,此人若是隐藏不,只怕一时未必就能找到,在下之意…”他本待说:“不如等在下稍有眉目,再通知老师父,未知老师父意下如何?”但他只说到“在下之意”底下的话,尚未说出!

清音师太已经一摆手,冷冷说道:“你不用再说,老尼决定之事,从无更改,小徒只是和你一路同行,毋须你照顾,你可以不用理她,她也用不着理你,你查你的杀父之仇,她查她的念珠来历,只是念珠在你身上,她代老尼追查念珠,必须和你同路,如此而已,这有什么不便可言?”说到这里,回头朝青衣少女道:“贞儿,你去收拾收拾,随卓小施主下山去,但你必须记住,一路上,你们只作互不相识,赶路,住宿,务必保持一段距离,不可谈,更不可走在一起,知道么?”这老尼姑真是怪僻得不通人,两人一路同行,还不准他们谈。

青衣少女双颊飞红,低着头道:“弟子谨遵师命。”说完,转身匆匆而去清音师太朝卓玉祥道:“小施主可以走了,你可在山下等候小徒,但见到小徒下山随即可先行,小徒自会尾随你身后而行,此后投店、打尖,都是如此,千万不可和小徒说话。”卓玉祥久闻清音师太生怪僻,是以不觉得奇怪,点头道:“老师父方才已经说过了,在下省得,告辞了。”说完,拱手一礼,便自循着原路退出。

走到山脚,找了一块大石,吹去砂石,坐了下来,心中觉得可笑,这位刚愎自用的老尼姑,又要她徒弟和自己同行,又不许自己和她说话。

两人既要保持距离,又要若即若离,明明认识,却偏要装作不识。这如果只是一天,那也无所谓,但自己要在江湖上找寻杀父仇人,和她侦查乌金念珠,是合二而一的事,也决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找得到。那么白天一同上路,夜晚同宿一店,天天见面,却视同陌路,这有多别扭?这老尼姑真想得出!

就在他低着头思忖之际,只听身后有人“喂”了一声,轻轻的道:“你还不快走,坐在这里发什么愣?”话声虽轻,但听来又娇又脆!

卓玉祥不用看,就知道是谁,心中也暗暗到惊异,她居然来的这么快,又是这么悄无声息,自己连她已经到了身后,都一无所觉!

看来当真是名师出高徒。这姑娘的身手,大是不弱!他没有作声,当然也没有回头去看她,站起身就走。

他不是不愿和她说话,只因这是老师太一再嘱咐的事,她是怕自己勾引她的徒弟,自己又何必非和她说话不可。他对老尼姑有着极大的反,这反无形之中,对她徒弟作了无言的抗议。

两人一前一后,走的极快,傍晚时光,已经赶到于潜城。

这是一个山城小县,城里只有一家客店,店名悦来,不但门面小,而且也十分简陋,房间都是木板隔的。

卓玉祥投店不久,青衣少女也进了店堂。

正因客店里房间不多,两人就住在隔壁,中间只隔着一道木板。

店伙送来脸水,一面伺候着问道:“客官上街用饭,还是要小的去替你老叫到房里来?”卓玉祥问道:“我出去吃,这里有哪一家酒菜馆较好的?”店伙陪笑道:“有,有!大街上的三元楼,是咱们全城最有名的菜馆,就在转角上,出了小店口,就可看到。”卓玉祥点点头,店伙退走之后,他轻轻叩了两下板壁,低声道:“姑娘,该出去吃饭了,在下在三元楼等你。”隔壁青衣少女大概有点怕羞,没有答话,只是轻“嗯”了声。

卓玉祥心中暗道:“我已经告诉你了,去不去那就随你了。”推开房门,走出去了。

三元楼就在大街转角上,不用看招牌,只要听传到街上来的刀勺之声,你就可以想到那里准是酒楼。

于潜城里,就只有这么一条大街,还算热闹,这条大街上,也只有这么一家酒楼,比较像样,和对面的绸布庄,街尾的酱园,鼎足而三。

三元楼有三间门面,底下是茶园,楼上是酒菜馆。

其实茶园和酒楼并无分别,茶园也卖酒饭,酒楼也卖茶,不是吃饭的时候,上来的自然是茶客,到了吃饭的时候,自然全是酒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