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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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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趟旅程比原計劃還延長了一天,因為梁夕夕希望在香港過聖誕。

這裏的聖誕氣氛比g市要濃烈許多,商場外牆那些巨大的宣傳畫已經換上了聖誕專題,光潔的櫥窗上貼上了聖誕樹的貼紙,街道兩旁的綠樹有不少掛上了一串串彩燈,四處皆洋溢着節的喜慶。

臨時多了一天的時間,慕濟凱打算用來休息。從本回來以後,他就沒有給過自己一段絕對閒餘的時間,每天對着各樣的文件和合同,那強大的工作量讓他也不對自己另眼相看。如今合作案將近完成,他倒不熱衷由出外,只想在酒店靜靜地看看電視、睡睡覺。

在香港這個快節奏和高效率的城市過悠閒的一天是一件相當奢侈的事。在這裏,每天都有數不清的年輕人在這高樓臨立的都市中尋找生存的夾縫,每天都有身處上社會的富豪英活躍在這資本橫行的大舞台上,每天還有數不清的返港旅客走馬觀花般遊覽過這顆東方明珠。他是這個城市的過路者,於是多看了幾眼這個繁華鬧市。

梁夕夕覺得一個人逛街沒意思,於是死磨爛泡地着他陪自己購物。他有點反香港的人,若非她一直纏着自己,他肯定不會出門。

慕濟凱對香港的覺相當矛盾,這一如這個城市一樣矛盾。

一方面,他喜歡香港,並不全因她的璀璨和繁華,相反地,他喜歡她的古樸和寧靜。這真的是一座十分有文化底藴的城市。香港人很喜歡集體回憶,作為一個異鄉人,身在香港時仍然可以受到這個城市撲面而來的親切。這就或許就是文化的力量,雖然不能親眼見證這座城市的變遷,但留下來的歲月軌跡卻極是耐人尋味。

而另一方面,他又不喜歡這座城市。這裏是壓力滋生的温牀,就算身處樓高百尺的酒店中也隔絕不了港人以資本意識為主的生活狀態。或許是因為他極具抱負和野心的歲月已經逝去,他發現自己已經不再向往這種情和高調。

他們只在臨近的商場購物,今年的聖誕恰逢週,商場人滿為患,慕濟凱儘量牽着梁夕夕以免她走失,但她不怎麼合作,因為她敢興趣的店鋪他都不作停留。

經過珠寶店的時候,他們進去逛了一圈,梁夕夕看中了一串南珠。導購介紹説是港產的南珠,慕濟凱將南珠掂在手裏,看了看她,説:“你最近的品味不錯的。”這話聽着不像贊美,梁夕夕坐在他旁邊的椅子上,伸手將項鍊拿了過來,“我知道你在損我。”

“我可沒這樣説。”慕濟凱邊笑邊扳正她的肩膀,接着想替她戴上項鍊。

“不是,”梁夕夕擋住他的手,微微地挪後了□體,“我是給你媽挑的,這麼有品味有格調的東西不適合我。”他很執着地替她戴上項鍊,她今天恰好穿了一件冷系的高領衣,兩者配在一起十分合適。他細細端詳了片刻,才説:“很好看。”導購小姐將光亮的鏡子舉到梁夕夕跟前,她也認真地看着自己,明明是同樣的輪廓和五官,但中突然湧出了一種前所未有的陌生

當她想將項鍊解下來,慕濟凱卻説:“戴着吧。”走出了珠寶店,她摸了摸項鍊,問他:“你不覺得我戴這串南珠會顯得特別…成嗎?”他覺得好笑,於是説:“你以為自己還小嗎?”珠寶店不遠的地方就是商場的大堂,那處有個寬闊的舞台,平有不少的時裝品牌會在這裏走秀。今天擺放着一顆碩大的聖誕樹,樹上一圈又一圈地繞着彩燈,樹下圍着大大小小的禮物盒。

工作人員穿着裝扮成聖誕老人,帶着碩大的禮物袋坐在麋鹿馬車上給小朋友派發小禮物。一大羣小孩子在聖誕樹下奔奔跳跳,他們越是前行,孩子們的歡笑聲就越是悦耳。

有個小女孩穿着厚重的棉襖,不慎摔了一跤,跪坐在搭上大哭起來。她母親連忙抱她抱起,吻了下那粉的臉頰,然後柔聲哄着自己的小公主。

他們停着一旁仰望這棵數米高的聖誕樹,在頂端的星星正閃着耀眼的光。慕濟凱正好看到這幕,他笑了下,語氣輕快地説:“她看起來跟你差不多年紀,現在已經的別人的媽了。”那小女孩被母親哄得破涕為笑,梁夕夕本來也輕揚着嘴角,聽見他的話以後,她的笑容馬上就僵了。

慕濟凱明顯地受到她身體都僵了,這樣的反應在他的意料之外,卻又在情理之中。他剛想説話,她的手突然就環在了他間,半個身子都縮進了他懷裏。此際她就像個缺乏安全的小孩,他嘆氣,伸手摟住她的肩。

耳邊迴響着節奏歡快的聖誕歌,剛才那羣孩子的笑顏還印在梁夕夕的腦海中。她覺得莫名失落,要是當時她沒有大意讓那小胚胎離開,那麼現在也接近預產期了。很快,她就能像那位年輕母親一樣寵着自己的孩子。

梁夕夕還記得,慕濟凱趕到英國時他那臉究竟有多差。她從來沒有見過他這麼駭人的一面。就算那天他們寸絲不着地從同一張牀醒來,他的神情也不似這般可怕。

雖然他很少提及這個話題,但她知道他也是很難過的。她不知道他在難怪些什麼,是心疼自己,是在意孩子,還是為他所犯下的錯到愧疚…

那段時間梁夕夕也過得很混亂,身體比事前虛弱了不少,她覺得自己突然變得十分脆弱。偶爾想到未來,她也會十分惘。直到他不説緣由地要求結婚,那語氣斬釘截鐵又不容拒絕,她先是震驚,而後慢慢地覺得前路亮起了一道曙光。

梁夕夕很清楚,慕濟凱娶自己不過是責任使然。對於當時的境況,或許只有結婚才是這事最好的解決方法。他們雖然談不上有多少愛意,但起碼不會相看兩厭,就算後生活在一起亦不會覺得難受。況且,她總是要嫁人的,與其被父母着嫁給一個陌生人,還不如跟着慕濟凱安安分分生活。最起碼,他們之間的關係沒有利益關係,這樣相處起來會輕鬆愉快得多。

婚後很長的一段時間,她還是會覺得他們這樣的關係有點怪異。慕濟凱那一帆風順的人生突然被自己打破,最終還將就着娶了自己,她真擔心他會為此而記恨在心。

幸好事實不是她所猜想那樣糟糕。他並不是一個難相處的人,而且很少會干預她的生活,也不會窺探她的*。不過他十分自律,生活習慣相當健康,在他的強烈要求下,她不得不把自己以往的陋習通通改掉。

由於工作的原因,他並不經常在家。她總覺得他出現的頻率與梁蔚城在英國求學時的頻率十分雷同,因而她下意識地將把他也歸在了兄長的類別。只是,他們又比兄妹親密得多,至起碼他們住同一個卧室又睡同一張牀。

他們從來都不談情或説愛,她從來都不知道他究竟把自己當成了什麼。儘管他們各自走進了對方的生命,但往後的子還是平靜而淡然。

梁夕夕的祖母離世時,慕濟凱本想跟她一同回本。她知道他一直都有公開他們關係的想法,於是果斷地拒絕。他們話不投機,沒説幾句就談崩了。他當時十分憤怒,她還記得他用嚴厲的口吻批評過自己,“你怎麼説也受過高等教育,現在是不是最基本的尊重長輩都不懂了?”那次是他們唯一一次真正意義上的爭吵,結了婚幾個月,他也沒有用過那麼重的語氣跟她説話。她的心情本來就不好,此時還要費心與他爭吵,梁夕夕幾近失控,趴在牀上失聲痛哭。最終還是慕濟凱讓步了,之後她就十分準地把握了他的七寸——只要能用眼淚解決的問題都不是問題。

想到這裏,梁夕夕忍不住笑了出來。她的腦袋埋在他前,他只覺到她抖了一下,於是捏住她的下巴將她的頭抬了起來。

她眼裏都是滿滿的笑意,慕濟凱倒是糊塗了,他奇怪地看着她,問:“你笑什麼?”

“笑你。”她坦言,那雙眼睛微微眯了起來,彎彎的像昨夜的新月。

他敲了下她的額頭,繼而短促地嘆了口氣。她知道他為了什麼嘆氣,因而下意識地將他的又抱緊了些許。過了片刻,他又再度嘆氣,她聽着覺得莫名的唏噓,猶豫的片刻,説:“你媽問過我們打算什麼時候要孩子。”慕濟凱笑了下,問她:“什麼時候的事?”梁夕夕將那天與施晴的談話內容告訴了他,他終於明白她那幾天何故這樣失常。他還在看着那羣聖誕樹下的小朋友,沉默了一會,説:“你喜歡男孩子還是女孩子?”

“我不告訴你。”她笑得更樂,牽着他最熱鬧的地方走去。

看見他們挽手走去,身穿聖誕裝的工作人員給梁夕夕派發了小禮物,她高興地道謝。有對情侶恰好離開,那張纏着拉花的搖椅空了出來。她坐了下來,仰臉看着仍然站在一旁的男人,“坐呀。”搖椅上方吊着兩個很大的聖誕鈴,慕濟凱伸手搖了搖它們,“梁夕夕,你丟不丟臉,長這麼大了還把自己當成幾歲嗎?”

“你陪我一起坐就不丟臉了。”她扯着他的大衣下襬,他掙扎了片刻還是坐在了她身邊。她摟住他的手臂,“別板着臉,你就不能裝的童真一點嗎?”十來個孩子在玩耍,那笑聲一陣又一陣。她伸手戳了戳他的臉,“你這樣子不討孩子的喜。”他沒好氣地説:“你這樣子只討孩子的喜。”她沒有不服氣,只説:“難道我就不討你的喜嗎?”看着她得意洋洋的樣子,慕濟凱笑了笑,然後搖頭。她也笑,下巴抵在他的肩上,靠近他耳邊説:“真不喜歡嗎?我能給你生討喜的孩子哦…”那碎髮滑過他的臉,慕濟凱無端地覺得那若有似無的觸順勢落在了自己的心房上。他低頭,看着她彎起的眼睛,用難辨真假的語氣説:“你不要引誘我,不然我就讓你頂着個大肚子穿婚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