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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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黎東彥沒有出現在咖啡館、也沒有上班,岑凱茵由雷奧口中得知他病得不輕,在醫院打完點滴後雷奧送他回家休息,早上他還特地繞過去看他,結果黎東彥連牀部下不了,還是家裏的鐘點女傭幫他開的門。
“我看他可能要躺個兩天吧!”他哈哈笑着。
“是説這樣也好,自從他回國接任總經理的職位以後,每天都像個工作狂一樣,連回家都不放過自己,這次生病,他剛好可以藉機休息一下,我們這些經理也可以乘機一口氣。啊,我這樣講是不是有點幸災樂禍啊?”他發現岑凱茵的臉
相當憂慮。
“那個…”她顯得有些難以啓齒地問:“他家裏應該有人在照顧他吧?”
“這個啊,剛好沒有,他自己一個人買了一層電梯華廈居住,他的父親,也就是我們的老董事長則住在天母的高級別墅裏,至於他母親嘛…聽説很久以前就不在了。”聽到這裏,岑凱茵憂慮的神更深了。
“那鐘點女傭會照顧他吧?”
“鐘點女傭只負責打掃,並不負責照顧人的。”他慢條斯理地提醒她。
這麼説來他是一個人在家裏囉,又生病發燒的,沒有一個人在旁邊照顧怎麼可以呢?想到他虛弱的病容,她忽然覺得內心一陣緊縮。
雷奧把她的表情看在眼裏,忽然悠長地嘆了一口氣。
“唉,凱茵啊,你別看那傢伙平常高高在上,好像有很多人圍繞在他身邊似的,其實他滿孤獨的,知心的朋友只有我一個,要是我生病了,我的女朋友『們』肯定會把牀圍得水不通,甚至還會因為卡位問題而打起來呢!可是他就不同了,他這個人喜歡獨來獨往,所以也沒有別人會去看他。”他稍頓,刻意地看了她一眼。
“如果你肯去看看他,順便再煮個海產粥什麼的,他一定會很高興,説不定這麼一高興,病就好得很快了。”這句話深深打動她的心,她也很想這麼做,因為一聽到他病得不能下牀,她就完全沒有心思工作了。而且他會生病完全是因為自己,他是為了節省回到台北的時間才會把車子停在馬路邊的停車位,他對她一直是如此用心啊…她的確應該去看看他,可是為什麼心裏還是覺得很猶豫呢?
雷奧再接再厲突破她的心防。
“凱茵啊,怎麼説他也光顧了你這家咖啡店好一陣子了,你們可以算得上是朋友了吧?以一個朋友的立場去看看他應該不會讓你太為難吧?”他這話無疑是幫她找到了一個絕佳的理由,以一個朋友的立場,對!就是以一個朋友的立場,她馬上動手解開身上的圍裙。
“我現在就去跟店長請假。”
“啊!對了!”雷奧喊住要去找店長的她,換上一臉可憐兮兮的表情。
“能不能順便煮一份我的?人家我也好久沒有享受家庭的温暖了説…”金牛座的她,不但善於品嚐美食、犒賞自己的胃,更善於烹調美食,下廚技術一。不過做什麼都堅持慢工出細活的她,提着
心熬煮的粥去給雷奧後,再來到黎東彥住所時,已經是下午五點多了。
站在大門前,她又開始猶豫了,等會兒見到面要説什麼呢?雖然這陣子他們好像已經很了,但是實際上除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問一聲好、道一句晚安之外,他們其實並沒有什麼機會
談。
可能是由於之前不愉快的經驗,黎東彥這次改採穩紮穩打的策略,他沉穩內斂,她則優雅緩慢,慢條斯理的金牛座遇上慢郎中的女處座,於是他們之間的發展也就離不了一個“慢”字。
現在想起來,難道她是在怪他太過彬彬有禮嗎?
她被自己的這個問題給得怔住了,隨即又懊惱地輕嘆,岑凱茵你這個笨女人,現在想這些做什麼?趕緊鼓起勇氣按門鈐才是,再想下去,粥都要涼了。
她手才舉到一半,鐵門便喀的一聲被人從裏面打開,然後是黎東彥略顯虛弱的聲音。
“進來吧。”他幫她把鐵門打開,然後徑自走回客廳。
“呃,你怎麼知道…”
“鐵門外裝了監視器。”他輕描淡寫的回答。其實他早就從監視器裏看到她了,一直在裏面興奮地等她按門鈐,誰知道她在外面又是搖頭又是嘆氣,就是沒有采取下一步動作,最後終於是他自己按捺不住開了鐵門,因為他實在怕她左思右想之後的結果是轉身離去。
監視器?她往後退了一步,果然看到鐵門上有具小小的攝影機,這讓她臉上一紅,頓時覺得自己真的很像個白痴。
然後她抬眼看見黎東彥光着上半身,肩上披了一件薄襯衫,而且桌上居然擺滿了文件,手上也還拿着一份報表,當場什麼害羞、什麼矜持她都顧不得了,走向前去,先放下手中的東西,再輕輕地
走他還拿在手上研究的東西,然後給了他一個責難的眼神。
“拜託!你能不能暫時饒了自己?都病成這樣還起來工作。”沒有給他反駁的機會,她的手隨即去拉他的襯衫。
“還有,怎麼可以不穿衣服又吹冷氣?這樣冒怎麼會好?來,穿好。”她扯扯襯衫,示意他把手臂伸進襯衫裏,然後替他仔細地扣好每一顆釦子。
所有的動作自然暢又不失温柔優雅,黎東彥在錯愕中
到一股暖
緩緩自心中升起,他的眼眶甚至有些濕熱。
她的手背很自然地碰觸他的額頭,仔細地量着他的體温,然後她蹙起眉。
“還有些發熱,我先去粥給你吃,吃完粥你再吃葯。你乖乖在這兒等,不準再看那些東西了。”為了避免他偷看文件,她還特地把桌上的文件都收到一邊,並且把被他丟到另一頭的
毯拉過來替他披上,動作仔細且充滿呵寵。
痹乖的等?這幾個字深深觸動他孤獨的內心深處,自從母親去世之後,就再也沒有人對他使用這種語氣了。他覺得自己忽然被當成小孩一樣的對待着,這種有人關心的覺使得因為生病而特別寂寞的他倍
幸福。
岑凱茵到廚房拿了一個小碗出來,然後把粥裝進小碗裏遞給他。
“吃吧,我特地熬的喔,雷奧讚不絕口呢!”黎東彥拿起湯匙的手在聽到後面那幾個字時忽然停住,嘴角邊的笑容也跟着消失了。
“為什麼他也有粥吃?他又沒有生病。”她怔了一下,沒有想到平常一板一眼的他居然也會有這種孩子氣的口吻,於是她笑了,決定把他當小孩一樣的哄。
“就是,所以他的粥裏就沒有鮑魚啊。”
“真的?”他果然被哄住了。
“當然,快吃吧,吃完就吃葯,這樣病才會好得快。”她在他斜對面的單人沙發椅上坐下,順手幫他整理文件。
他吃了幾口,覺得山珍海味也比不上手中這一碗粥,於是抬起頭來,深深地看着她説:“凱茵,謝謝你,如果知道生病可以吃到這好吃的粥,我就早一點生病了。”正在整理文件的她,忽然停止所有的動作,垂眼看着自己的手,然後就莫名其妙地鼻酸了。
察覺到氣氛不對勁的他立即放下手中的碗,不確定地看着她。
“凱茵?”
“你…你怎麼可以這麼説?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你?”她抬起眼既埋怨又心疼地看着他。
“你擔心我?”他的心在緊縮着,有點不敢相信此時聽到的話。
“我當然擔心你,你是因為我才生病的,你真傻。”她罵他傻,含着淚的眼中卻充滿了情。
他心頭狂喜,緩緩地在她面前蹲下來,一隻手輕輕地碰觸她的臉頰,笑得很温柔。
“你説我傻,我卻覺得很值得呢,畢竟不是每個人生病都有鮑魚粥可以喝的嘛!”
“你!”她收住淚。
“你想喝粥的話,我可以煮給你暍啊,你用不着把自己搞成這樣。”他笑着嘆氣,然後更温柔地看着她。
“如果我不搞成這樣,我怎麼知道原來你也會擔心我,我以為你對我還是無動於衷的。”
“誰説我對你無動…哀兵政策,哼!”她皺鼻睨了他一眼。
“應該説是出奇制勝吧!”他放在她頰上的手愛戀地摩挲着她細的肌膚,看着她的目光忽然變得很
。
“凱茵,今晚不要回去了。”他低沉充滿誘惑力的聲音在她耳邊引發她內心一陣悸動,然後沒有給她説話的機會,他的輕柔地貼住她的。
客廳裏頓時只剩下息聲,伴隨着幾聲細碎的呻
,黎東彥身上淡淡的肥皂香味
惑着岑凱茵,除了接受他輕柔的吻,偶爾她也以生澀的吻回應他。
她的響應給了黎東彥極大的鼓舞,他自喉嚨發出的呻
,在她肌膚問移動的
舌逐漸變得熾熱、需索。他把她身上的衣服從牛仔褲里拉出來,大掌則迫不及待地伸進去摩撫她的肌膚,同時他暗示她解開自己的襯衫釦子,他的身體也極渴望與她接觸。
這樣好嗎?岑凱茵模糊地想着,之前她之所以猶豫,就是害怕會演變成這種局面,她知道假如這個男人想要她的話,她是無法、也本不會去抵抗的,因為她外表雖然顯得害羞矜持,其實內心極度渴望
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