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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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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欣真如其名一樣,沉冷的令人覺得可怕,在雲鵬那沉重的掌刃間,他的劍有若空中閃過的星,那麼快速而準確的點向雲鵬的指刃間,雲鵬礙於對方的冷劍,不得已的硬將擊出的掌刃收回來,而活神仙佟浩卻在一聲長笑中撲了過來,隨着那閃動的身影已踢出七腳之掌,招招都是雲鵬致命之處。

冷欣的劍也適時的戳向雲鵬的小腹之處,兩大高手聯手出擊,雲鵬覺壓力奇大,疾忙避開冷欣的劍,往右側閃去,但身上還是捱了活神仙佟浩-腳,他憤怒的道:“媽的。”佟浩嘿嘿地道:“姓雲的,你要能跑出這小酒館,我佟浩就不是人…”只聽一聲冷笑道:“誰有這麼大的口氣…”隨着話聲,只見關山月和布衣刀客自門外踏了進來,活神仙佟浩神情略異,他身形略停,道,“這位就是鐵血門少主關山月了?”關山月淡淡地道:“不錯。”佟浩朝冷欣一使眼,道:“冷兄弟,他才是咱們找的正主。”冷欣朝前踏出一步,道:“你這個人的命很值幾文,血連環給我五千兩銀子買你的命,關朋友,我這是大姑娘上轎,頭一回幹這買賣,我相信你不會讓我失望。”關山月淡雅的道:“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朋友,我這條命不好拿,你只要有本事,關山月項上人頭隨時送你。”冷欣一抖長劍,道:“納命吧。”這個人倒很乾脆,二話不説,就要動手,他劍在半空,平穩沉健,一看就知道是個玩劍的高手。

布衣刀客嘩地拔出刀來,道:“我們少主的命不好買,冷朋友,我布衣刀客倒要會會你這狂人。”冷欣堅定的道:“我不跟你動手。”布衣刀客一怔道:“為什麼?”冷欣哼哼地道:“我這是做買賣,看在五千兩的份上,我也要和姓關的手,你如果有興趣,等我解決了關山月的命後,咱倆再較量…”布衣刀客怒聲道:“媽的,你這是找死!”一抖刀刃,那柄長刀發出嗡嗡之聲,關山月卻將布衣刀客一攔,緩緩走上前去,道:“冷朋友,我看你剛乾殺手這一行還是新手,應當知道這一行飯並不好吃,如果為了區區幾兩銀子丟子命,那豈不是違背了練武的本意?”冷欣無情的道:“少廢話,動手。”他的劍在話音中穿了過來,這人在劍道上還真有點造詣,長劍如風的穿過來,指的竟是關山月的喉結之處。

關山月嘆息一聲道:“可惜。”那兩個字是什麼意思,冷欣應該比誰都清楚,但此刻他已被油蒙了心,體會不出關山月的苦心,關山月在嘆息聲中拔出了那柄鐵血劍,劍刃上泛起一片青氣,冷欣的目光中突然亮了一下,他不但好劍道,更好寶劍,一見關山月手中的冷劍,他知道能使這種劍的人,身手決不會太差,他彷彿突然遇上了知己,面開始凝重起來。

寒凝的空氣似乎被雙方的態勢給震懾住了,活神仙佟浩已看出苗頭有點不對,他大聲道:“冷欣,幹呀,別他孃的窮蘑菇…”雲鵬叱道:“媽的,你這龜兒子只會吆喝…”他恨透了活神仙佟浩,踢了他一腳,雙掌齊飛,照着佟浩劈去,佟浩此刻酒已醒了一半,一股殺意燃上眉睫,嘿然聲中和雲鵬纏在一起。

在這混亂的節骨眼上,冷欣的劍已如漫空的星芒,划着一片冷閃,疾快而無情的罩向關山月。

關山月沉聲道:“好劍法。”那柄鐵血劍有如黑夜裏閃過的一抹電光,光芒非常冷、非常寒更非常快速,宛如突兀間,自虛無中凝結成一剎那的異彩,當冷欣察覺時,已經遲了。

狂呼半聲,冷欣的身子已在翻滾的剎那倒摔出去,他的左半張臉已被劍刃劃破了一大塊,鮮血沿着他那張陰冷的面頰下來,到嘴上,他伸了舌頭舐了舐,澀澀的血腥味,令他全身泛起了抖顫。

他顫聲道:“姓關的,你手下留情。”關山月淡淡地道:“不,你劍法高明。”冷欣委頓在地上,道:“告訴我,你是憑劍法傷我,還是…”關山月點頭道:“鐵血劍法的威力沒有那麼大,但我將內勁透進了劍尖,其力道就不同了,所以你的劍才吐出一半,就被我回去…”冷欣苦澀的道:“我也用了內勁,可是卻不如你。”關山月長口氣,道:“我練的是血玉神功,力道能隨意轉,這一劍如果不是你閃的快,只怕你會比現在還慘…”冷欣忽然自懷中掏出一張銀票,那是血連環給他的代價,他將那張銀票撕的粉碎,提着冷劍,轉身往酒館外行去。

佟浩和雲鵬猶在手,偷偷一見冷欣掉頭而去,大聲道:“喂,冷欣,你怎麼丟下我…”冷欣回頭,道:“血連環的銀子不好拿,這行飯不是我冷欣能吃的,老佟,你自求多福吧,我要練劍去…”説着,眨眼失去了蹤影。

佟浩怒罵道:“媽的…”他在喝叱的時分,已被雲鵬一拳搗在心口窩上,將他那碩大的身子打的連翻兩個滾,正好落在布衣刀客的身前,布衣刀客猛地揮出一刀,道:“老佟,歇歇吧。”那一刀砍的正是活神仙佟浩身子尚未穩住的剎那,砰然聲中,佟浩的一隻腳已捱了布衣刀客一刀,他痛的哇地一聲,只見自己的右腳踝已碎了開來…

佟浩顫聲道:“你…你…”布衣刀客冷冷地道:“你不是活神仙麼?現在你變成獨腳仙了,佟浩,血連環裏數你最,死在你手裏的人可不在少數,現在我砍你一隻腳,也讓你嚐嚐挨刀的味道…”佟浩殺豬般的叫道:“娘個皮,血連環不會和你們罷手。”雲鵬不屑的道:“血連環算什麼?總有一天我會將你們窩給搗翻了,你老佟現在是獨腳神仙,我看你還有什麼能耐再在殺手這一行裏翻雲駕霧…”驀地…

空中傳來一聲大叫道:“裏面是佟哥麼?”活神仙佟浩聽見酒館外這聲大叫,神似是一振,可是他的右腳已被砍斷,此刻本動不了,只好高聲道:“外面是哪位道上兄弟,我佟浩在這裏…”先前那個聲音又道:“我是老顧呀,佟二哥,請出來答話呀!”佟浩寒着臉,道:“我的腳給廢了,出不去呀!”只聽那人叫道:“媽的,誰敢傷我們的佟二哥,我們進去看看。”隨着逝落的話聲,只見五六個漢子簇擁着一個全身銀袍的漢子走了進來,這銀袍漢子神冷靜,一臉深沉,一見便知是位內外兼修的高手,雲鵬忽然變了顏,他向關山月施了個眼,雙拳卻緊緊的握在一起。

佟浩一見那銀袍漢子神大振,道:“好,顧兄弟,你可看看這裏全是難得一見的好朋友,我相信你顧兄弟再也想不到會遇上他們…”雲鵬站起身來,道:“顧斌呀,咱們可好久不見了。”顧斌倒真有點意外,他一看見雲鵬,心裏已滿不是味了,剎時,他揮一下手,身後那些跟隨的漢子立刻停了步子,他冷冷地道:“姓雲的,你還沒死呀…”雲鵬嘿嘿地道:“你老兄沒死,我姓雲的哪敢先死呀,顧斌、三絕幫的鐵絕顧斌,咱們終於又見面了,當年你們金、銀、鐵三絕可夠威風了,在我們的窯口裏威風八面。”顧斌冷冷地道:“季豪是死在你們手裏?”雲鵬呵呵地道:“你老的消息還真快呀,這隻怪老季的命太薄了,幾個折騰就喪了命,唉,生命無常呀,老顧,我看你也差不多了,老季還在等着你呢…”顧斌可真沉的住氣,他目光一瞥關山月,道:“這位…”布衣刀客冷冷地道:“關山月,關少主…”顧斌長口氣,道:“聞名已久,看樣子今是個好子,我鐵絕顧斌真走了運,遇上你們這些大爺,很好,這倒省了不少事…”關山月冷冷地道:“我看你是要倒大黴…”當他知道眼前這位銀袍漢子就是鐵血門的仇敵三絕幫的鐵絕時,他心裏那股難以遏止的殺氣陡然自心底漾起,念由心生,他那張黝黑的臉上頓時佈滿了殺意。

顧斌冷澀的道:“我的鐵騎隊全在外面,我只要一聲令下,就憑你們這幾位,嘿嘿,要不了三兩下,全都得躺下。”關山月點點頭,道:“我相信你能,我更相信我的劍,鐵騎隊雖都是-時之選,但對鐵血門來説,那不過是一羣豬…”顧斌聞聲怒叱道:“你敢罵人…”他身後四個背劍的黑衣漢子首先忍耐不住了,在暴喝中閃電的撲了過來,這些人果然是久經訓練的高手,幾乎是同時拔劍出鞘,四道雪亮的劍有若電光般的朝關山月的身上斬去。

關山月朗朗地道:“殺——”那個“殺”字在他嘴裏僅打了轉的剎那,一道劍影已虛無飄渺的閃了過去,僅看見一道餘影,血光已蓬然而落,在慘嗥聲中,四個人已全倒在地上。

而關山月的劍早已歸回鞘中,彷彿他本沒出手一樣,但四個活生生的人確然的死在他手裏,他的劍太快了,快的令顧斌寒懼,他幾乎不相信一個年歲這般輕的少年人有這樣快的劍法…

顧斌長口氣,道:“你果然有過人的功夫,但殺四個跟班的人並不表示你劍法高明,我們鐵騎隊有的是好手…”關山月冷冷地道:“你何不試試?”顧斌身子朝後略退,道:“咱們外面談…”布衣刀客揮出一刀阻止顧斌的退路,道:“想走一一”顧斌隨手揮出一拳,居然能突破那疾閃的力幕,將布衣刀客打得一個踉蹌,差點一頭栽倒,關山月忽然覺得這位鐵絕的確有着過人的功夫,能隨意的擊出一拳將布衣刀客的自救,果然不是個能輕易忽視的人物。

顧斌高聲道:“常、孟見魁、小楊、李之貴,給我殺…”剎時,在這酒館的周圍各出入口衝進二三十個俱是黑衣袍的漢子,他們相當有秩序各有職守的將關山月和雲鵬及布衣刀客困了起來。

是鐵騎隊的副頭目,他藝出天山,一柄開山斧曾遍掃大漠東西,雲鵬對這個人相當清楚,拉開雙拳,道:“少主,咱們衝殺吧。”關山月嗯了一聲道:“我會的…”他和布衣刀客早有默契,在話語甫落的剎那,那刀劍已同時向圍來的鐵騎隊高手衝殺過去,兩人都是絕頂高手,一出手便放倒了五個黑衣漢子。

是江湖的高手,他已知道該如何應付關山月三個人,向孟見魁一個呼嘯,小楊也隨着跟來,李之貴更不怠慢,揚起大鐵杖往關山月身上招呼,而顧斌卻在這空檔,猛撲雲鵬…

關山月在這數大高手的搶攻之下,壓力果然奇重,他在常的劍刃下差點傷了自己,一個矮身貼着地面,倏地彈空而起,那是野狼撲擊時的動作,李之貴見關山月在身子一傾的剎那揮劍攻向自己,嚇得七魂掉了三魂,剛擰身閃,布衣刀客的刀已貼着他的背脊飛來,他只覺得渾身一顫,背後已捱了一刀。

他身子朝前一撲,渾身已沒了力道。

而關山月這聲東擊西的戰法立時奏效,雙手刺向常和小楊兩人,其劍法凌厲,常退的快,小楊卻已哎呀的中了一劍。

孟見魁吼道:“娘的,好歹毒…”他揮舞着劍刃,斜刺裏向布衣刀客揮去,誰知關山月卻在他全心全意攻殺布衣刀客的剎時,一腳踹了過去,正中孟見魁的小腹,孟見魁慘叫一聲,已滿嘴鮮血的趴在地上。

立時有三個漢子將孟見魁抬了出去,僅這眨眼間,鐵騎隊已死了十餘人,常嘶聲的叫道:“當家的,咱們退…”顧斌和雲鵬難分上下,聞言道:“為什麼?”常慘聲道:“老孟死活不知,李之貴傷的不輕,小楊當場斃命,當家的,咱們總不能全死在這裏…”顧斌慘笑道:“好,咱們收隊。”他放棄了雲鵬,人若大鷹樣的在空中飛閃,踏着地上死去兄弟的身子,提起常奪門而去。

雲鵬大叫道:“老顧,有種別跑!”鐵騎隊的人來去俱快,能退的全退了,只留下-羣離死不遠的夥伴,忽然一聲呻自關山月的腳邊傳來,那是捱了一劍的小楊,他居然沒死,痛苦的望着關山月。

小楊掙扎地道:“告訴我妹子,別嫁顧順兒…”關山月一愣,道:“顧順兒是誰?你妹妹又是誰?”小楊着氣,道:“我妹子叫楊飛燕,顧順兒仗着顧斌的餘威硬要娶我妹子,關少主,務請轉告我妹子…”説完話,那最後的一口氣終於嚥下去了,這是臨終所託,託一個是敵非友的人,關山月覺得很好笑,但他卻沒有笑,他覺得這事不尋常,不尋常的事就要用不尋常的手段,他沉思道:“咱們先去見見這位楊姑娘…”布衣刀客道:“難道這不是個陷阱…”關山月淡淡地道:“如果一個人要用自己生命去設計一個陷阱,這代價就太高了,再説這陷阱的結果,他並不知道,小楊還不會笨到這個程度…”雲鵬沉思道:“鐵絕顧斌的力量不容忽視,他傷亡這麼多一定不會這麼罷手,我們也要佈置一下…”布衣刀客道:“好,咱們先去見那位姑娘…”夜已很深了。

寒夜的霜有着冷肌的涼意,但在那棟小木屋裏還透着熒熒的燈光,一個明媚皓齒的少女獨自坐在妝台前望着鏡中的自己,發抒着連聲的長嘆,她已在這裏坐了兩個更次,此刻房門傳來了敲門聲,咚咚地,她輕問道:“誰?”房外傳來一聲浩嘆,道:“唉,燕兒,這是沒辦法的事,那個顧順兒雖然是名聲不甚好,畢竟是顧大爺的侄兒,咱們楊家是鬥不過人家的,況且你哥哥又答應了人家…”楊飛燕眸中剎時滾下了淚水,道:“娘,我不聽,我不聽…”

“唉!”那蒼老的婦人嘆了口氣,道:“睡吧,別熬壞了身子,一切等你哥哥回來…”燕兒在鏡前搖頭,道:“娘,別顧我,這隻怪燕兒的命不好。”她聽見母親的腳步聲已漸漸遠去,心裏懊惱似是無法發出來,氣的在跺腳,然後,她在牀下找出一條繩子,站在椅子上,將繩子拴在屋樑上,她要上吊,上吊也比嫁給顧順兒要強多了。

淚已從她臉靨上下來,她雖不想死,但想到顧順兒那副德,她覺得死也比跟那種人過一輩子好…她慘聲的道:“娘,孩兒要走了。”忽然,窗外有人冷冷地道:“姑娘,你認為死能解決一切麼?”燕兒那纖細的身子一顫,駭懼的道:“你…你…”窗子砰地開了,只見一個灰衣年輕人站在窗外,燕兒突然看見一個陌生的男人站在那裏,嚇的自椅子上掉下來,她畏畏縮縮的退到牀邊,道:“你是誰?怎麼?

”那青年人呵呵地道:“我叫布衣刀客,是奉我家少主之命來接姑娘的…”燕兒慢慢恢復了鎮靜,道:“你家少主是哪一位?”布衣刀客淡淡地道:“我們少主姓關,是你哥哥小楊託他…”燕兒惶急的道:“我哥哥,他在哪裏?”布衣刀客長口氣,道:“姑娘你不要問這麼多,現在你只告訴我,是留在這裏嫁顧順兒,還是跟我去避一避?”燕兒苦澀的道:“謝謝你們少主的好意,我避又能避到何時?況且我走了,留下我娘,她也不會活的舒暢”布衣刀客嗯了一聲道:“既然你不願意走,我們也不勉強,不過,姑娘,為了你終身的幸福,你可願意與我們合作…”燕兒雙眸一亮,道:“怎麼合作?”布衣刀客道:“我們會有安排,你只要聽我們的,我相信顧順兒就無法你成親…”燕兒猶疑的道:“這事我哥哥知道麼?”布衣刀客點頭道:“我們就是你哥哥託辦的…”燕兒點頭道:“好,我哥哥答應了,我已沒有選擇了,只要不嫁給顧順兒,叫我幹什麼都可以…”布衣刀客呵呵兩聲道:“那好,咱們就依計劃進行。”鑼鼓聲,喇叭聲織的吹奏着,花轎已抬到楊家的大門,一長串的鞭炮聲噼啪響個不停,顧家的家丁在屋裏走進走出,顧順兒在廳上直着手,他忐忑不安的盼着新娘子早點出來,連聲的催促着,而新娘子燕兒似是有意在拖延着,久久沒有動靜…

顧順兒望着房門,自言自語道:“媽的,你還跟老子拖時間,今天晚上,老子不的你叫爹叫娘,俺就不叫顧順兒…”他腦海裏盡是牀笫間的旎風光,一顆心不覺的在惶亂中有點興奮,想到燕兒那身潔白的肌膚,心頭就怦怦直跳,一雙手不的更勤了…

燕兒終於出來了,她用大紅巾罩頭,沒有人能看清楚她的臉,顧順兒急忙上前,扶着燕兒上了花轎,那份小心和得意,與平常的他簡直判若二人…

在吹吹打打中進了顧家,大紅喜字掛在正中,顧斌以家長的身分給他們證婚,顧順兒見滿堂的賓客全以羨慕的眼光望着自己,心裏不十分得意,在拜天地中,顧順兒不偷偷瞄了新娘一眼,他不略略一怔,只覺今的燕兒與往常不太一樣,那隻手不但較一般的女人大,而還有點汗,再看她那雙腳,就更有點不像樣了,人家是三寸金蓮,而燕兒那雙腳卻幾乎與自己差不多,他心裏悚然一驚,總覺得這女人與平常有點不一樣。

眾多的賀客中,全都注意這對新人,顧斌顯得最高興,雖然顧順兒是他的侄兒,但他拿他當兒子一樣,今能為他娶這一房媳婦,還是他向小楊提親的,眼見新媳婦進門,他便了了這個心事,沒想到顧順兒此刻本顧不得大廳上的賀客,一把揪着新娘子的雙手,道:“你不是燕兒…”他這一嚷嚷,剎時使滿堂的親朋好友都震愣在那裏,顧斌站在主婚人席上,聞言一怔,道:“順兒,不可胡鬧…”顧順兒大聲道:“叔,這不是燕兒…”顧斌自認是一方的霸主,在三絕幫中,他掌管鐵絕的一切事務,話語都很有分量,小楊是他手下得力的高手之一,雖然他不幸死在鐵血門手中,但答應過的事情,卻從不會更改,他相信楊家不會賴婚,面上一寒,道:“順兒,這不是開玩笑的時候。”顧順兒已氣的面蒼白,道:“叔,我不騙你,她絕不是楊飛燕,我的燕兒我看過好幾次,她長的決不是這副德…”此刻,燕兒忽然冷丁地道:“顧順兒,你説説,我是誰?”這話音雖然有點像是女人的聲音,但顧順兒卻聽的滿身不是味兒,他心裏想,聽這聲音就讓人倒盡胃口,今若娶了這樣的女人做老婆,這輩子還有什麼趣可言,顧順兒大叫道:“拿下蓋頭巾,讓我看看你是誰?”燕兒冷冷地道:“沒入房,拿下蓋頭可不吉利。”顧順兒嘿嘿地道:“我可顧不了那麼多,今如果不讓我驗明正身,咱們堂也甭拜了,在我叔叔鐵騎隊總把子面前,你就是有通天入地之能也翻不出他的手掌心…”他這一番江湖話惹的滿堂賀客鬨然而笑,他們看過不少次娶媳婦的,可沒見過像顧順兒這般行大禮的,新娘尚未入房,已在嚷嚷的吆喝起來,大家都知道顧順兒是個玩世不恭的紈絝弟子,還以為他故意在胡鬧,殊不知此刻顧順兒心裏之焦急,已如熱鍋上的螞蟻,暗中直出冷汗…

顧斌沉聲道:“順兒,不準胡鬧…”顧順兒急聲道:“叔…”顧斌寒着臉,道:“入房後再説。”顧順兒嘴道:“叔,咱們不能給楊家蒙了…”燕兒忽然冷丁地道:“顧順兒,你當眾羞辱本姑娘,可要給姑娘一個公道,別認為你叔叔顧斌是一方的霸主,就能為所為的欺負良善婦女,今我要你還一個公道來。”顧順兒怒罵道:“媽的,今你們楊家若敢耍我們顧家,我顧順兒若不拆了你全家,就不姓顧…”他忽然當頭一拳向燕兒口擂去,哪知那位新娘子不但不避,忽然伸手將顧順兒的口一抓,一柄長刀已切進顧順兒的身上。

鮮血如泉般的噴灑出來,顧順兒哇地一聲慘叫,人已仰翻地上,這一着頓時將整個大堂亂了,那新娘子忽將大紅罩巾一扯,出一個年輕人的臉來,這哪是花豔嬌美的新娘子,而是一個滿面煞氣的凶神惡煞,顧斌剎時面慘變,道:“布衣刀客?”布衣刀客仰空一聲大笑道:“顧斌,你沒想到吧,鐵血門為了謝你那一天的教誨,今特給你這份賀禮…”在賀客中,鐵絕顧斌的手下也來了幾十個,他們在驚詫中紛紛持刀躍進場中,將布衣刀客困在中間。

顧斌冷寒的一張臉,已罩滿了殺機,生冷的道:“你應當知道,殺我侄兒的後果,今鐵絕如果讓你逃出這裏,嘿嘿,我們三絕幫往後就甭再混世面了。”布衣刀客冷冷地道:“老顧,別盡説狠話,你應該冷靜的想一想,我能冒充楊燕兒到這裏,絕不是隻為了搗搗蛋而已,我們的目的還是為了你…”顧斌長口氣,道:“為了我?”布衣刀客冷聲道:“你是鐵騎隊的霸主,當年三絕圍攻鐵血門時,你是主使,我們關少主對你可説是特別眷顧…”隨着曳落的話聲,自門外剎時奔進四五個黑衣漢子,領頭的是鐵騎隊首領之一常,他是顧斌的左右手,形影不離顧的身邊,他一奔進來,道:“當家的,咱們要速速解決這裏的事。”顧斌一怔道:“為什麼?”常深謀遠慮的道:“鐵血門能派布衣刀客來殺顧順兒,斷不會只來他一個人,我懷疑鐵血門的人已混進這裏了…”顧斌哼了一聲道:“咱們鐵騎隊雖然只有小部分在這裏,但也不會栽在姓關的手裏,先廢了布衣小子,再找姓關的算帳…”只聽人叢中有人冷笑道:“好大的口氣。”隨着話聲,顧斌舉目一望,只見關山月和雲鵬雙雙含笑而來,他心裏一震,沉聲道:“果然來了。”關山月冷冷地道:“老顧,我們來的目的有二,第一:楊飛燕的婚事取消,顧順兒已死,婚事自然甭提了,第二:對閣下身居三絕幫中的第四號人物,深深覺得若不除去你,對鐵血門將來複仇大計防礙太大,所以…”顧斌雙目如赤,喝道:“殺我侄兒,已斷了我們顧家的,關山月,我顧某人若不殺你,決不罷手。”此刻常已暗示他手下高手緊緊守在顧斌的左右,但常肚裏卻很明白,鐵血門雖然僅有幾個人,但個個都是難纏難鬥之人,初次手,鐵騎隊就死了小楊,傷了孟見魁和李之貴,這兩個人不僅是重傷,還成殘廢終生不能動武,今鐵血門以顧順兒的婚禮來計殺鐵騎隊,可見關山月是個何等難惹的人物…

他心裏一寒,低聲道:“當家的,咱們最好退…”顧斌一怔,鼻子裏旋即哼了一聲道:“順兒慘死,這帳不能不算…”常苦澀的道:“往後子長得很,錯過今咱們還有機會呀。”顧斌目注關山月道:“三絕幫自創幫以來,尚未有人敢公然向我們挑釁,這個人不除,咱們三絕兄弟就永遠無法立足江湖,今我要會會他…”常一呆道:“當家的…”顧斌恨聲道:“什麼都不要説,如果我有什麼意外,你們儘快投向本幫總壇,將這裏的事報告咱們主子,總壇一定會發下殺捕令,讓姓關的死無葬身之地…”他大喝道:“姓關的,可願和我顧斌單獨一斗。”關山月呵呵地道,“我正在想如何殺你呢,既然你自己選好了路子,我就單獨鬥鬥你。”雲鵬沉聲道:“讓我來。”關山月搖搖頭道:“顧斌是咱們鐵血門的大敵,當年家父曾吃過此人很大的虧,父仇子還,這個人當然先給我…”顧斌霍地拔出中的長劍,他能在三絕幫中稱為鐵絕,其身手自是甚高,中之劍尋常輕易不用,今鐵血門殺了顧順兒,傷了他的本沒有思考其結果會如何,一抖長劍,他已怒喝道:“姓關的,你接招吧。”顧斌的動作恍如閃電,不知他如何出手的,一溜寒光已暴關山月的面門,在關山月倒翻的剎那,顧斌的劍在瞬息間,又是七劍八式的追蹤而上。

關山月在長笑中道:“果然有點門道。”他開始説話,鐵血劍已不知如何出鞘的,當顧斌那七劍八式尚未施絕的頃刻,在燦的光刃裏,關山月已封住了他的攻勢,在灑落的劍光中,反罩向顧斌的身子。

顧斌已紅了眼,道:“殺…”他已被顧順兒的慘死昏了頭,眼中、血裏盡是復仇的意念,殺意過於濃厚,而使他喪失了應有的判斷力,他沒有去深思關山月何以會在他疾攻的劍刃中而平抑了他的厲殺,也沒有想想關山月何以會在狂刃中輕易的閃避過去,一腦子殺、殺殺…“殺”字使他失了理,失了應有的判斷力…

顫聲道:“當家的,小心啊!”關山月彷彿在鬥一隻獸樣,讓他在剛開始那種沒有理的撲殺,當幾次厲顫的攻擊過後,那種威勢自然會遞減下來,他的判斷沒有失誤過,果然,顧斌嚴厲的劍法有了遲緩的現象,那就是劍手極企待的剎那機會…

關山月已微側身子,等顧斌的劍刃失了力道,手中的鐵血劍幻成一圈圈光暈,旋動中,劍氣撕裂空氣,電光弧中往外伸縮閃顫,彷彿劍虹維白,滿是劍寒。

顧斌躍身翻騰,力道強勁,突破關山月那緊密的劍幕。

猝然劍刃閃光暴閃,顧斌劍撲進,妄想借這式金劍穿月的勢子給關山月一個措手不及,誰知關山月身子穩的有若山嶺,忽然手中的劍直刺而至。

就在顧斌身子躍閃中,血光崩現,他的小腹彷彿被什麼東西捶了一下,哎呀聲中,有若一個鉛珠墜落地上,震得室內都動了起來。

慘叫道:“當家的…”顧斌只覺真氣一,全身都沒了力道,他瞪着一雙空白的眸子,望着含笑而立的關山月,道:“你的劍…”關山月淡淡地道:“那只是最平常的一招‘老牛入耕’而已…”顧斌了口氣,道:“我不信…”關山月搖搖頭,道:“老顧你的劍法很高明,可惜你遇上了我,我比你冷靜,而你只顧殺我,忽略了自身的防禦,這也許是顧順兒幫的忙,他的死使你思緒紊亂,也帶給你自己不幸,我只是靠了點運氣…”顧斌腹部的傷太重了,血一直不停的湧出來,他還是咬着牙,猛口氣,顫抖的道:“我只想…知道…你為什麼找我下手…”關山月呵呵地道:“那太簡單了,你是三絕幫的鐵絕,在幫中也是首腦之一,鐵血門要重振當年神威,必須先報滅門之恨,毀了你,會造成三絕幫的混亂,會使三絕幫自幫主而下,都有個威脅和顧忌,他們會重新估計我們的實力和能耐,也會造成江湖上對你們三絕幫實力上的懷疑,有許多同道本來站在你們這一邊的,此刻只怕會重新評估它的價值…”顧斌氣的一顫道:“關山月,你…不僅是個可怕的敵人…還是個善攻心計…的謀士,三絕幫有了…你這樣可怕的敵手,唉…”他深長的嘆了口氣,面若黃蠟般的難看,他緊緊的握着常的手,顫聲的道:“通知大當家…好可怕的敵人…”常目中含淚,道:“我…會的…”猛的,顧斌的身子一個抖顫,身子往上一,倏地斷了氣,常目中淚水一湧,慘聲道:“你走吧,我們會報仇…”布衣刀客一層長刀,道:“姓常的,你還有機會麼?”常怒吼道:“你們要趕盡殺絕,那好,咱們拼了吧。”關山月一搖手,道:“放他們走,我還要這位常朋友傳送消息呢!”他雙目一寒,冷冷地注視着常,滿含冷意的道:“回去告訴你們仇老大,姓關的隨時都會拜訪他…”常抱起了顧斌的身子,恨聲道:“會的,我們會永遠記住今之事…”他是條很有個的漢子,抱起他們頭子的屍體,向那十幾個鐵騎隊的高手一施眼,俱含着一股無邊的恨意走了,沉重的步履聲,沙沙而響…

那是一股仇,一股血仇之恨的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