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歷史在這裏徘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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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幅美醜不分、善惡不辨的圖景,就好像在德國科隆大教堂中放置希特勒及其助手們的骨灰一樣荒誕離奇。在許多本人的思維裏“死者無罪”的觀念與“侵略有理”的邏輯遙相呼應。
有人用“本民族文化和宗教信仰的特
”這種相對主義的説法來解釋這一怪異現象。然而,靖國神社的怪異還遠遠不止於此。
就在靖國神社正殿左側,有一座名為“遊就館”的戰爭紀念館。所謂“遊就”取自中國古代思想家荀子《勸學篇》中的名言:“羣子居必擇鄉,遊必就士”意思是説,年輕人居住要選擇好的地方,外出要選擇好的老師。那麼,這座堂皇的“遊就館”為本的青年一代提供了怎樣的歷史教育和
神薰陶呢?
“遊就館”心設置的展覽,以
本近代以來的歷史為主線,大量篇幅介紹了
本對外擴張的歷程,若干次對華侵略戰爭則是重中之重。在文字和畫面介紹中,看不到一絲一毫的戰爭罪行的反省,反而充斥着“我們來過,我們幹過,我們征服過”的驕傲。展覽的結束語是“亞洲各國在戰後獲得了獨立和解放”彷彿亞洲各國的獨立和解放是
本賜予的。
在“遊就館”的第一個展廳中,赫然陳列着若干戰爭狂人的照片,兩側是一幅詩詞對聯,其中文大意是:“為君為人犧牲一切,放棄生命體現價值”在民主、自由、人權和博愛的價值觀得到全球大多數人民認同的二十一世紀,這種散發着腐屍般臭味的專制思想,居然堂而皇之地成為本國民教育的活教材。
在一樓的武器展廳內,陳列着二戰後期軍使用過的最“令人自豪”的武器——“人體魚雷”該魚雷長近十五米,直徑一米,重量八點八噸,頭部裝有一千五百五十公斤炸藥,其威力足以炸沉巨型戰艦。它只需要一名士兵駕駛,也就意味着每發
一枚要有一名士兵與之同歸於盡。
在二戰末期,上百名十七八歲的本年輕士兵乘此魚雷踏上了不歸之路。他們成為
本軍國主義野心家們名副其實的炮灰。在“人體魚雷”旁邊,遊覽者可以使用耳機傾聽當年敢死隊出征時慷慨
昂的遺言。
我們不知道讚美屠殺何以能夠實現永久的和平環境,我們不知道扭曲歷史何以能夠造就健康的國民神。在“遊就館”的觀眾留言中,一些
本觀眾寫了他們的
想——“看到遺書,不
掉下了眼淚!”
“看到了這些資料,到首相參拜靖國神社,無論如何也不是問題。”
“前線的將士英勇奮戰,捨身報國,後方的千方百計地支援前線,結果還是失敗了,令人惋惜!”這些簽名者當中,既有當年的參戰老兵,也有十五六歲的中學生;既有政府官員,也有普通市民。這些簽名顯示,作為人類有史以來唯一知道原子彈威力的國家,經過戰後六十年的改造,仍然沒有達到人類理足以達到的認識境界。自由民主的
神、平等博愛的意思、人道主義的情懷,在
本依然缺席。
大多數中國人只知道本東京有一個龐大的靖國神社,卻不知道在靖國神社以下,
本行政區劃中的一都、一道、二府、四十三縣,處處都有靖國神社的“分支機構”即“護國神社”在
本各地,雖然護國神社的規模有大有小,但在當地的文化和
神生活中皆有顯赫的地位。護國神社不僅是單純的宗教活動場所,也承擔着歪曲歷史事實、灌輸錯誤道德觀念的使命。它表面上聲稱不介入國家的政治生活,卻成為居心叵測的政客和財閥們的聚集之所,輕而易舉地獲得政界要人的支持和財團的捐款。
許多地方的護國神社門口懸掛着本國旗,顯示其同國家政權之間的親密關係。這明顯有悖於現代民主國家政教分離的原則。
有一位哲人説過,歷史能夠告訴我們關於未來的一切。人類每一點滴的進步。無不是從歷史重汲取經驗教訓。本國民是如何從歷史中獲得靈
和啓迪的呢?
在本愛知縣三
山,埋葬着不計其數的
本戰犯和士兵。每年八月十五
,都會有浩浩蕩蕩的人羣來到這裏。如果死難者的後人來這裏是懷念先輩並反省戰爭罪行,那麼他們悼念亡靈的活動完全能得到那些曾受到
軍傷害的國家和人民的理解。
然而,所謂的“悼念”卻是這樣一幅幅醜陋不堪的畫面:成羣結隊的本老兵穿着昔
臭名昭著的
軍軍服,打着軍旗、挎着軍刀、吹着軍號,他們為當年的戰爭
到無比自豪。他們不承認
軍曾經戰敗,辯解説那僅僅是“終戰”他們對於下一場戰爭依然充滿着希望和憧憬。
在三山上,有一座所謂的“殉國七士廟”這七名被某些
本國民認為是“為國捐軀的勇士”究竟是些什麼人呢?
這些名字多半為中國人民所悉:
本戰時首相東條英機,南京大屠殺的兇手松井石
和武藤章,策劃侵佔東北和華北的特務頭子土肥原賢二,在中國華北實行“三光”政策的板垣徵四郎、參與“掃蕩”山東並有“緬甸屠夫”之稱的木村兵太郎,發動全面侵華戰爭的首相廣田弘毅等七人。這七人也正是被遠東國際軍事法庭判處死刑的七名甲級戰犯。
一九八四年“殉國七士廟”建成,這一年正好是世界人民反法西斯戰爭勝利四十週年前夕。籌辦修建此廟的“殉國七士奉贊會”在本頗有影響力,為其題字的是“戰犯首相”岸信介。
隨後,以“殉國七士廟”為中心,陸續建起了陸海軍部隊戰死者碑林。這裏成為“大東亞戰爭戰歿者的聖地”也成為右翼勢力為戰犯“招魂”的重要場所。
碑是定格的歷史,碑是凝固的藝術,碑是不死的記憶。碑在東方文化中享有高貴的地位,一塊石碑可以經歷風吹雨打,一篇碑文可以傳千秋萬代。
然而,這些散佈在本各地的碑石卻讓人
到恐懼:魔鬼似乎將要再次從潘多拉的盒子裏鑽出來為害人間。以戰爭期間擔任
本駐德國大使的甲級戰犯大島浩命名的“大島碑”紀念裕仁天皇的去世和明仁天皇的登基“萬世太平碑”宣揚大和號航空母艦戰功的海軍紀念碑…
在本的土地上,處處有美化戰爭的神社、廟宇、碑石和高塔,對國民發揮着潛移默化的影響。最有代表
的是“八紘一宇塔”塔身周邊建有四個的陶瓷人像,分別代表武士、漁民、農民和工人,象徵着對外擴張是全民參與的事業。
一九三八年,宮崎縣發起修建“八紘一宇塔”的運動。本陸軍參謀總長命令所有前線部隊:“以軍或師團為單位,每單位蒐集兩塊石料。一塊是軍或師團總部所在地,取最有價值;一塊是戰場最前方的,取最有意義。”在這一千四百八十五塊石料中,來自中國的有二百二十八塊。刻有“中支那中山部隊”字樣的花崗石,是從上海市政府大樓的弓形門上拆下來的;刻有“南京
本居留民會”字樣的石塊,是從南京明孝陵掠奪的麒麟浮雕。
本戰敗投降之後,宮崎縣政府趕緊將“八紘一宇”四個字鏟去,將象徵武士的人像藏起來,並將這裏改名為“和平公園”然而“和平”並沒有長久地維持下去。一九六五年,隨着
本經濟剛剛起步,宮崎縣又將“八紘一宇”四個字重新刻在塔上,武士像也迴歸了原位。
“和平公園”名存實亡。
在本的書店中,保守學者和作家所寫的、否認戰爭罪行的著作,以及渲染民族主義的書籍,如《
本是第一》、《超大國
本》、《
本的時代到來了》等,都被放置在顯著位置。此現象説明,書店有意識地向民眾推銷這類作品,同時這些著作也確實很暢銷。與之相反,那些秉持良心和責任
的作家和學者所寫的、真實呈現戰爭罪行的著作,卻被故意放置在最不起眼的角落裏。
一九九三年,本首相細川護熙自發的道歉言論,首次表現出
本這個國家是可以實踐道義的。但是,此後十多年間,在
本政壇上,拒絕認罪和道歉的聲音壓倒了願意認罪和道歉的聲音。
本《和平憲法》在前言中強調:“我們相信,任何國家也不可以只專注於自己國家的事而無視其他民族。這一政治道義法則具有普遍
。”可是,戰後半個多世紀以來,
本一直迴避承擔戰爭罪責,無視亞洲各國的痛苦。
如今在本社會佔據中堅力量的是成
的中產階級,在
語中被稱為“一億中
”百分之九十以上的
本人都認為自己屬於中間階級,他們疏離於政治,對左翼和右翼的立場都不支持。在一般情況下,他們希望過安寧富足的生活,在反戰、反核武器以及制衡保守力量的擴展上,中產階級都是積極的因素。
但是,在經濟不景氣和失業率上升的大背景下,保守思極易獲得共鳴。近年來,
本的和平運動陷入低
,保守派勢力卻越來越活躍。廣島和長崎是
本和平力量的大本營,但在廣島近旁就有一個吳軍事基地,在長崎附近也有一個佐世保基地。在這兩個受過原子彈轟炸的地方,民眾卻默許建造重要的軍事基地,這也説明
本國民對和平的追求有着相當的侷限
。
本國內登記在冊的右翼團體有一千多個、共十萬餘人,但他們分佈在政界、商界、外
界、學術界、教育界等重要領域,在相當程度上左右着
本的社會思
。
“自由主義史觀研究會”的成立,漫畫《戰爭論》的出版和暢銷、新歷史教科書的出籠,都代表了這一危險的趨勢。在民間,種族主義團體與黑社會勾結,恐嚇甚至暗殺批評天皇的進步人士;在政府和議會中,保守政客佔據上風,設置“憲法調查會”、將“章旗”和“君之代”法律化為國旗、國歌。
戰後六十年來,本人反省的意識太弱、反思的成果太小。在
本,對歷史的篡改成為某些野心
的政客的家常便飯,許多普通國民因此逐步失去了對
本和亞洲歷史的正確理解;在
本,對兇手的頂禮膜拜成為某些所謂的“愛國者”們的必修課,他們的民族自信心建立在狂妄而自私的“皇國史觀”的基礎上。
當週邊國家的政府和人民努力以最大的善意來對待本的時候,
本的政客們卻不斷製造事端傷害那些被侵略國人民的
情。戰後
本首相級官員參拜靖國神社就達六十多次,中曾
一人蔘拜了十多次,現任
本首相小泉純一郎也參拜了多次。當參拜靖國神社成為主客們撈取選票、爭奪民心的籌碼的時候,正説明
本民間“保守化”、“右傾化”的潛
已然洶湧澎湃。小泉純一郎以強硬的姿態實施雄心
的“新
本”計劃,對內“改革
本國”對外更是咄咄
人、爭取更大的軍事主動權。雖然軍國主義合法西斯主義在
本難以死灰復燃,但亞洲各國不能對
本咄咄
人的勢態視而不見。
在本,改寫歷史成為時髦;在中國,遺忘歷史卻成為某種普遍的“社會無意識”我們沒有國恥
,也沒有一套切實的法律和制度來實施對歷史的保存、傳播和教育。我們遺忘了“文革”中自己施加給自己的慘劇,我們也遺忘了百年來
本所帶給中國的深重苦難。
在美國,有明確的法律規定,只要是對美國利益有過重大侵害的外國人,都不得進入美國境內。在中國,至今沒有一部類似的法律,對那些曾經給中國人民帶來巨大傷害的人進行制裁。那些曾經殺害過無數中國人的本戰犯,又昂首
地踏上中國的土地。東史郎在
記中揭
的那些
本軍官,紛紛以資本家的身份來到中國。他們從某些中國人那裏獲得的,不是嚴厲的拒斥,而是諂媚的笑臉。
今天,無論是面對中關係,還是面對我們自己的社會現實,我們最需要的是從冷漠中清醒,從麻木中奮起。
喜愛戰爭、企圖重啓戰爭機器的,只是一小撮陰魂不散的本軍國主義分子。
戰爭不僅使被侵略的國家山河破碎、人民家破人亡,也讓施加戰爭國家的人民遭受到巨大的苦難。在本漫畫家宮崎俊的動畫片《再見螢火蟲》中,一個普通的
本家庭,父親被徵召入伍死於中國戰場,母親被美軍炸彈炸死,兄妹兩人相依為命,最後餓死於荒野之中。這個催人淚下的故事,表明了絕大多數
本國民對戰爭的拒絕和痛恨,以及對和平的熱愛和追求。
一個尚未具備健全的現代理的國家,在它有了毀滅他國的力量之後是一件危險的事。潘多拉的魔盒打開了,像行屍走
的
本軍隊在亞洲犯下了人神共憤的罪刑。
本評論家津田道夫指出:“那場戰爭是每個國民都被作為戰爭的執行主體動員起來的戰爭,
本大眾的戰爭責任也應該被追究。”
本現在的政治領袖和普通國民,如果能公開承認二戰期間
本在中國、朝鮮半島和東南亞各國所犯下的戰爭罪行,如果能主動向受害者進行民間賠償,如果能積極處理各種戰爭遺留問題,那麼不僅能提高鄰國對
本的理解和信賴,也有助於創建未來亞洲的和平與穩定。
在全世界益走向一體化、成為“地球村”的今天,區域間經濟、政治和文化的合作已是大勢所趨。
歐盟的擴大和北美自由貿易區的建立,都給亞洲國家帶來了衝擊和啓示。在東南亞地區,作為一個不斷擴大的區域合作組織,東盟正在發揮着越來越重要的作用。而在東北亞地區,中國、
本和韓國之間,依然充滿着猜忌和紛爭。
在不久的將來,亞洲國家也必將走向合作之路。其中,作為亞洲兩個最重要的大國的中國與本,理應作出巨大的貢獻,如果中
兩國實現合作,那麼中國、
本、東盟自由貿易區的建設就能夠推動整個東亞一體化的進程,甚至還可以依託亞太經合組織的機制,帶動整個亞太地區的一體化。這將是對亞洲事業的一大貢獻。正如英國華威大學高級講師弗斯·斯密斯所説的那樣:“在建立亞洲一體化的過程中,中
、甚至東亞的關係的重點在於如何建立信任的新安全觀,擯棄‘冷戰思維’,妥善處理相互關係中的不穩定問題。”在過去一百多年來中
兩國的歷史
往中,我們看到了人
善惡的正面
鋒:恩與怨、情與仇、罪與罰、堅強與軟弱、妥協與批判、真誠與背叛,像一塊五
斑斕的調
板;在六十多年前那場“以柔克剛”、“哀兵必勝”的戰爭中,我們看到了中
兩個民族複雜的糾葛:傲慢與偏見、戰爭與和平、理智與情
、記憶與忘卻、歷史與未來,統統融匯成一團難以解開的亂麻。
對於這一切,有人不願面對,有人不敢面對。但是,如果不揭示戰爭那無比殘酷的真相,就無法擁有永久而牢固的和平;如果不穿越歷史幽暗的森林,就無法享受到未來温暖的陽光。
在歷史的傷口上撒上一把鹽也許是必要的。它能夠殺死細菌,帶來新生;它能夠再現昨天,警示明天。唯有如此,中兩國人民才能一起齊心協力地翻過歷史;唯有如此,中
兩國人民才能一起風雨兼程地走向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