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寶蓮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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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戩要去搶寶蓮燈，苗知塵當然不能同意，他費盡千辛萬苦才把寶蓮燈送給劉沉香，完成了這筆快遞單子，若楊戩再把寶蓮燈給搶走，他這個任務怕是真的完不成了。

苗知塵説:“二郎，要不我現在就陪你去遊山玩水吧。”楊戩説:“不着。”苗知塵説:“我急。”楊戩説:“急就去茅廁。”苗知塵:“…”二郎神都學會冷笑話了。

苗知塵陪楊戩殺過金烏，也明白楊戩會殺金烏的來龍去脈，不就是為了給他的母親瑤姬報仇嗎？按理説，楊戩是最懂得母子情深的人的，他想不通為什麼楊戩會鎮壓三聖母，會反對沉香救母。總不能是自己遭過罪也要別人受一次這種中二想法吧？他認識的楊二郎不是這麼無聊的人。

苗知塵動之以情曉之以理，“二郎，你當年為救瑤姬向玉鼎真人學藝，後用開山斧劈開桃山將瑤姬救出，這與沉香現在想做的有何不同？你心疼你的母親，沉香也心疼他的母親，大家想要救出自己母親的心情是一樣的，你為什麼非要阻止沉香呢？”楊戩沉默片刻，説:“情況不同。”苗知塵問:“什麼情況？”楊戩閉口不談了。

楊戩循着劉沉香的氣息，在揚州降落了。

苗知塵説:“你把他們打回揚州了？”楊戩説:“大概吧。”楊戩在打飛劉沉香和黃大仙時也沒想過要把他們打去哪兒，會打到揚州來是陰差陽錯，而剛好把人給打到揚州府巡按府上則是純屬巧合了。

劉沉香和黃大仙在巡按府的大廳裏與劉彥昌面面相覷。

劉彥昌本是要出門的，可他才一出府，就見兩道人影從天外飛來，恰恰砸到了他跟前，險些把他嚇出心臟病來。等他湊近了一瞧，卻發現這人不就是自己的兒子劉沉香及其朋友嗎？

劉彥昌三年前在鄭府上與劉沉香見過一次，有過談，可説是不歡而散，後來管家告訴他劉沉香上門來找過他，他就想着劉沉香沒找到他遲早會再次上門，可這復一，鄭家的小姐都成親生子了，劉沉香也沒來找他。

劉彥昌以為劉沉香負氣回了劉家村，派人回去打聽過，打聽的人卻説劉沉香的大伯説劉沉香跟着仙人修仙去了，一年半載不會歸來。初聞此事，劉彥昌氣得打破了一個茶盞，他是劉沉香的親生父親，去修仙這麼大的事他卻沒有告知過自己，是壓兒就沒把他這個當爹的放在眼裏！他在這麼想時，卻忘了他這個當爹的在娶了新的子有了新的家庭後，也沒跟自己的兒子知會過。

劉彥昌讓劉沉香和黃大仙都進了門，讓管家去泡茶，招待二人。

氣氛很尷尬，誰都沒有先開口説話。

劉彥昌和劉沉香説是父子，但他們之間的關閉並不比陌生人好上多少。

劉彥昌是長輩，到底是先開口了，他説:“沉香，我聽你大伯説你去修仙了，成果如何？”

“好。”自從得知劉彥昌有有子後，劉沉香就不再當有劉彥昌這個爹了，他的母親在華山下受苦受難，他的父親卻拋棄親子在揚州重組家庭，這般不負責任負心薄情的父親，不要也罷！

劉沉香態度冷淡，劉彥昌倒也不以為杵，他問:“你見過元兒了？”元兒便是劉彥昌的兒子劉元，那個十萬個為什麼小子。

劉彥昌説:“元兒是你弟弟，我本該讓你們兄弟早點相認。”劉沉香忍得住，黃大仙忍不住了，他怒道:“你這人好生奇怪，沉香是你的兒子，你把他丟在劉家村十幾年來不聞不問，我們到了揚州後你不問沉香這些年過得好不好，不問沉香來揚州是做什麼，這就罷了，你居然揹着沉香在外面有了兒子，若不是我們誤打誤撞發現了，你是不是要一直瞞着沉香啊？我自己雖然沒有父親，但我看別人的父親可都不是你這樣的！”劉彥昌在官場身居高位，多年沒人敢這麼聲氣地對他講話，這讓劉彥昌怒火叢生。

劉彥昌拍桌道:“你好大的膽子！”黃大仙説:“哼，你別以為自己當個人間的官就多了不起，我們的師父還是神仙呢！”

“你！”劉彥昌被黃大仙氣到説不出話來，連喝了好幾口水才緩過勁兒，他對劉沉香説，“你看看你都教的些什麼朋友，太沒有教養了！這是對長輩説話該有的語氣嗎？”劉沉香常與黃大仙打打鬧鬧，但在關鍵時刻他是極其護短的，他當即就嗆聲:“你沒資格來指責我的朋友。”劉彥昌説:“我是你爹！”劉沉香説:“我沒你這麼個爹！”父子倆的第二次談依舊劍拔弩張，劉沉香不想再在這裏待下去了，他看到劉彥昌就止不住想，他的母親是看中了這個男人的哪一點呢？

劉沉香甩袖走人，一個小孩兒從牆後跑出，拿着一樹枝當做，“哇啦”叫着就去打劉沉香，邊打邊嚷嚷，“你這個壞蛋，你兇我爹！”劉元那點力度對劉沉香而言不是個事兒，他奪過劉元的樹枝，把樹枝震得粉碎，再攬住黃大仙，二人就飛出了巡按府。

劉元大喊着“妖怪”哭得撕心裂肺，抱住劉彥昌的把眼淚鼻涕都蹭到自己爹的帶上。

劉彥昌瞪着天，握緊了拳。

劉沉香和黃大仙一上天就對上了楊戩和苗知塵。

二人皆驚疑不定，認為楊戩是綁架了苗知塵當人質。本來他們是計劃要回霹靂鎮救苗知塵的，既然不期而遇了，那他們也不介意現在就與楊戩分個高低！

劉沉香和黃大仙都進入備戰狀態，楊戩卻是眼皮都懶得抬，對付這兩個傢伙，他無需用上十分之一的力氣。

劉沉香説:“二郎神，你放了知塵，我們光明正大地決鬥。”苗知塵扶額，悄悄跟楊戩説，“他們懷疑你綁架了我。”楊戩:“…”黃大仙説:“就是，你不是一個很厲害的神仙嗎？知塵只是一個凡人，你把他當做人質太卑鄙了！”哮天犬衝兩人齜牙，説道:“放！真君是全宇宙最光明磊落的人，才不會行小人之事，苗知塵是自願跟着真君走的！”劉沉香斷然道:“不可能！”楊戩面無表情地看向苗知塵，擺明是要苗知塵出面解釋，苗知塵只好硬着頭皮上了。

苗知塵夾在雙方中間，鬱悶地想，做人真難。

苗知塵和楊戩有情這事他是一直瞞着劉沉香和黃大仙的，只因楊戩和他們是對立面，而劉沉香他們都把他當做是夥伴，若他暴了與楊戩的關係，那劉黃二人估計會很受打擊，也不會再全心信任他。為了儘早完成寶蓮燈任務不橫生枝節，苗知塵就幹起了“地下黨”的勾當，偷偷與楊戩往來。

這下，事情敗，苗知塵不得不向劉黃二人説清來龍去脈，希望這兩人不會因打擊過大而出什麼事吧。

苗知塵説:“沉香，黃大仙，我要跟你們説一件事。”劉沉香沉痛地説:“知塵，你不用説了，我們都理解你，是二郎神脅迫了你！你放心，我們就算拼了命也會救出你來的！”黃大仙説:“是啊，媳婦兒你不要怕，我們是你堅強的後盾！”苗知塵:“…”楊戩把苗知塵拉向自己，問黃大仙:“你叫他什麼？”黃大仙縮了縮脖子，説:“媳婦兒啊。”苗知塵忙擺手，説:“不不不，這是黃大仙一廂情願的，是開玩笑，不能當真的。”黃大仙説:“媳婦兒，你答應過要嫁給我的！”苗知塵説:“從來沒有這回事，你不要老是把自己的腦當真好嗎？！”這隻黃鼠狼想害他被二郎神揍死嗎？誒，不對，就算他當真是黃大仙的媳婦兒似乎和楊戩也無甚干係，可是讓他當着二郎神的面被別人叫媳婦兒卻又讓他有種被人當場捉|的窘迫。

劉沉香説:“好了大仙，你就閉嘴吧！知塵就算要嫁也是嫁給我啊，你就別做夢了。”黃大仙説:“知塵是先答應我的，先到先得呀。”苗知塵:“…”先到先得是什麼鬼，你們當我是什麼特價商品嗎？我只是個送快遞我自己本身並不是快遞包裹啊摔！

對話的走向愈發詭異，已經離體十萬八千里。

苗知塵不得不想方設法把話題給拉回來，可就在他要開口時，巡按府冒出了濃重黑氣，居然是妖氣沖天！

劉沉香和黃大仙跟着霹靂大仙拜師學藝，學到的第一件事便是降妖除魔，若出門歷練碰上妖怪，第一要務必定是救人除妖。當下，兩人再顧不上與楊戩的私人恩怨，飛向了巡按府。

苗知塵説:“巡按府裏住的是沉香的爹，我們也去瞧瞧吧。”楊戩説:“不用。”苗知塵問:“這是為何？除妖不是神仙的職責嗎？”

“不是。”楊戩説，“除妖是修仙者的職責。”苗知塵説:“…那神仙的職責是什麼？”楊戩想了想，説:“作為標杆，給修仙者一個盼頭。”苗知塵:“…”當神仙的意義究竟是有多膚淺啊！

苗知塵到底是拽着楊戩去了巡按府，劉沉香和黃大仙兩個初出茅廬的小鬼頭，習得了仙法是一回事，能不能降妖是另一回事兒，他的記憶始終停留在對付紅衣女鬼時那兩人的慫樣。

楊戩本不把這妖氣當一回事兒，可當近了巡按府，他的神情卻變得肅穆起來，他讓苗知塵躲到自己後面去，和哮天犬進了巡按府。

巡按府與外邊如同兩個世界，府內的花草樹木全部枯萎，瀰漫着灰濛濛的霧氣，就如同現代社會的霧霾，有着嗆人的氣味，每呼一口氣，連咽喉都如同火燒般難受。

苗知塵捂住鼻子，問:“這是什麼味？”哮天犬説:“墨香味。”苗知塵説:“墨香？難不成這巡按府的硯台全部打倒了？”楊戩説:“有妖作祟。”

“沉香和黃大仙呢？”苗知塵環顧四周，沒有發現那兩人的身影。

巡按府裏死一般的靜寂，沒有半點生命的氣息，這讓苗知塵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那二人比他們先進巡按府，人卻是去哪兒了呢？

苗知塵問楊戩，“二郎，這是什麼妖？這個妖怪很厲害嗎？巡按府的人不會是被他殺光了吧？”楊戩説:“不，府裏的人都活着。”哮天犬在前面帶路，它到大廳裏去繞了一圈，報告道:“真君，大廳裏有個老頭兒和小孩兒昏了。”苗知塵湊過去一瞧，這一老一小不就是巡按府的管家和劉彥昌的小兒子嗎？

苗知塵搖了搖管家，管家沒醒，他只好又跟着楊戩去到別的地方看看。

巡按府裏到處都是昏的下人，他們昏得很突然，掃地的抱着掃把，打水的抱着水盆，全都是在做事時暈倒的。

苗知塵説:“咦，這些人裏沒有劉彥昌。”楊戩説:“當然不會有他。”苗知塵説:“什麼意思？説起來，二郎你是不是認識劉彥昌啊？那好歹算是你的妹夫，雖然名不正言不順吧，可他與三聖母到底是有了個孩子嘛。你對這人看法如何？你當初是不是發現這人是個渣才會極力反對三聖母與她在一起啊？這劉彥昌的確不是什麼好貨，三聖母還在華山下呢他就另外娶生子了，典型的渣男，可你要懲罰也該懲罰劉彥昌呀，為何要懲罰三聖母？”楊戩被苗知塵念得頭疼，説:“是蟬兒自己向我請求的。”自己請求的？這也就是説三聖母是自願被壓在華山下？這是為什麼？

苗知塵滿腹疑惑，還想在問，他們卻來到了一口井邊。

那井裏已沒井水，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虛空，虛空逆時針旋轉，盯得久了免不了頭暈。

苗知塵問:“這是什麼？”楊戩説:“通向另一個世界的入口，走吧。”楊戩牽着苗知塵，不給苗知塵準備時間，跳進井中，哮天犬緊隨其後。

苗知塵慌亂尖叫，八爪魚般掛在楊戩身上，死死抱住。

苗知塵説:“二郎，你要保護我啊！”楊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