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如今,又是如此,嶽倩倩正在滿面堆笑,突見對方不告而別,自然難堪傷心得到了極處。
但在酒館中,當着眾多酒客,她曾強力剋制,使淚珠兒向腹內倒,不令從眼眶內順腮滾落!
如今,眼前只有最親密的白嬤嬤一人,嶽倩倩便失去這種剋制力了。
撲哧哧…撲哧哧…
這是嶽倩倩的傷心酸淚,不住順眶滾落,前衣裳,頓時濕了一片。
白嬤嬤看了這般情形,不雙眉略蹙,向嶽倩倩問道:“倩倩你平素何等倔強?何等高傲?今?怎麼突然變得這樣脆弱?”嶽倩倩撒嬌似地,向白嬤嬤頓着腳兒,含淚説道:“我…我不服氣,那姓沈的,憑什麼比我更倔強,更高傲嘛?”白嬤嬤失笑道:“人各有
,誰能勉強?那位沈相公再怎倔強,再怎高傲,也不算違了國法,背了天理…”嶽倩倩舉袖拭去腮邊淚漬,秀眉揚處,目閃恨光説道:“他雖然末違國法,不背天理,但卻逆了人情…”白嬤嬤説道:“逆了人情,此話怎講?”嶽倩倩道:“我的身份是否低賤?
…
”白嬤嬤笑道:“你爹爹富堪敵國又膝下無子,只有你這麼一個寶貝女兒,自然是位千金小姐,怎會沾得上‘低賤’二字?”嶽倩倩又復問道:“我的容貌,是否醜陋?”白嬤嬤看着她一眼,面含微笑地,口中低聲道:“修短適中,-纖合度,肩若削成,
如約素…”嶽倩倩跳腳道:“白嬤嬤,你不要再背甚麼曹子建的‘洛神賦’了…”語音略頓,狠狠又道:“我的身份既不低賤,容貌又不醜陋,姓沈的卻偏偏不願理我,見即遠避,他…
他…他是不是逆了人情,也等於是給了我極大侮辱!”白嬤嬤靜思片刻,目注嶽倩倩,向她搖頭笑道:“我不同意,我認為,沈相公不是給了你極大的悔辱,而是給了你極高讚美!”嶽倩倩方自神情不解地,愕然瞳目,白嬤嬤又復笑道:“換句話説,或許你容易明白,就是他並非不願理你,而是不敢理你…”嶽倩倩接口道:“為甚麼不敢理我?難道竟怕我對他…”白嬤嬤道:“他不是怕你會對他怎樣,多半是因你太美、太豔,容易令人一經往,便難加剋制,遂爾生情…”嶽倩倩正待
口,白嬤嬤向她搖了搖手,繼續説道:“你沒有江湖經驗,看不出那位沈相公眉鎖重愁…”嶽倩倩急忙接道:“我看得出,他那兩道眉頭,似乎一直愁結,從未展過,但偏偏又忍不住
頭正氣,出手打抱不平,由此可見,他本是一條熱血漢子,只不知為何強裝一副冷酷面孔?
…
”白嬤嬤道:“這原因不難猜,不外乎兩條路,一條他曾經受過重大打擊,尤其是情海風,立誓心如古井,永不再波,才不敢和你這等使人太易動情的絕代美人,多作接近…”嶽倩倩聽得連連點頭道:“白嬤嬤,你似乎越猜越合理,第二種情況,又復如何?”白嬤嬤正
説道:“另一種情況,則是他正遭遇着-種無可避免並多半會傾家蕩產,甚至危及
命的重大困難,正準備一身承當,不累及任何友好,在這危難未消之前,他則不得不強作孤傲,對於越喜歡的東西,越是不敢接近!”嶽倩倩“哎呀”一聲,玉容變
地,急急説道:“假如他真被白嬤嬤料中,是在這種情況之下的,則我們應該出手幫他!”白嬤嬤搖頭道:“幫他,談何容易?你難道沒見他既會‘五行挪移身法’,又會‘大力金剛手法’,功力比你比我,都要高出甚多!像如此身懷絕藝之人,神情仍如此愁苦,行逕並故意孤獨,身上若是有事,則嚴重程度,可想而知,何況…”嶽倩倩道:“何況甚麼?白嬤嬤怎不説將下去?”白嬤嬤道:“何況適才一別,彼此風
雲散,於何時何地,始得重逢…”嶽倩倩秀眉傲蹙,出聲一嘆地,幽幽説道:“嚴重困難,我倒不怕,但這第二點顧慮卻…”白嬤嬤見嶽倩倩滿面情愁,不
伸手輕拍她香肩,加以安
説道:“倩倩,別發愁了,常言道説:‘人生何處不相逢’,像剛才你能料得到,吹了-曲玉笛,便會把他引得進廟一見麼?”嶽倩倩“呀”了一聲,嫣然含笑地,點頭説道:“白嬤嬤説得對,他剛才手中便持着一管蕭,顯然也是雅愛首律之人,從今後,在這一路間,我要每逢月夜便吹笛,好山好水亦飛聲,或許可以把他引來,
清楚他為何萬事灰心,-腔愁恨?”白嬤嬤向這平素驕縱絕倫,高傲透頂,視一切男人如同草芥,如今卻在兩遇沈宗儀下,便已有點為情所苦的嶽倩倩,看了一眼,口中微
道:“勸君莫作多情客,自古情多損少年…”嶽倩倩玉頰之上,飛起兩片紅霞,白了白嬤嬤一眼道:“白嬤嬤,你在説些甚麼?誰是多情客呀?誰會損少年?
…
”白嬤嬤笑道:“沒有什麼,我只是信口閒而已,這廟中相當潔淨,也相當清淨,我們快安歇吧,長途漫漫,明天一早還要趕路呢。”又是一個小酒館。
酒館雖小,卻生意鼎盛,天光尚未晌午,但沈宗儀走進酒館之時,業已坐無虛席。
沈宗儀轉了一圈,見無空座,正想離去另覓飲食之處,身邊突然有人笑道:“沒座位了,這小鎮上並只有這一家酒館,老兄若不嫌棄我滿身骯髒,和一口蒜味,便拼個桌兒如何?”沈宗儀側臉一看,見發話人是個年齡與自己彷彿的白衣文士。
此人面貌尚稱清秀,但“骯髒”兩字卻屬寫實,他那件白儒衫,被酒漬征塵所染,幾乎已變成了土黃
澤。
口中蒜味*人,桌上除了一壺白酒外,只擺了一盤辣椒,和幾頭大蒜。
人,看去平常,但兩道目光,卻炯炯凌人,顯得太以鋭厲!
沈宗儀拱手道謝,招呼店家,要了一壺好酒,兩樣好菜,並隨口向那白衣文士問道:“請教兄台尊名上姓?”白衣文士笑道:“小弟吳天才,老兄怎麼稱謂?”沈宗儀答道:“在下沈宗儀,吳兄是進京赴考,求捷南宮?還是…”吳天才連連笑道:“沈兄只看我這一身骯髒,便應該知道我絕意仕途已久,此次只是去作樁小買賣…”沈宗儀因見吳天才雖稱絕意仕逮,卻更不像是生意人,不微盛意外地,詫聲接道:“吳兄,你…你作的那一行買賣?”吳無才笑道:“沒本錢的買賣…”沈宗儀“哦”了一聲,雙眉方挑,吳天才便又笑道:“沈兄不要誤會,這‘沒本錢的買賣’一語,並非表示吳天才身在綠林,只是有位富堪敵國之人,自知將遭大難,特以重金,禮聘小弟去保護他的生命安全而已。”沈宗儀恍然道:“原來吳兄是受了重金札聘…”説至此處想起事有矛盾,不
目光微注,向吳天才面前那盤過顯寒酸的辣椒蒜瓣,看了一眼。
吳天才反應十分捷,僅從目光微閃之上,已猜出沈宗儀的心意,微微一笑,揚眉又道:“沈兄是否以為小弟既是受了重金禮聘之人,在飲食方面,不應該過分節儉,如此寒酸…”沈宗儀因彼此究屬新
,遂笑了一笑,接口説道:“節儉原屬美德…”吳天才搖頭笑道:“小弟不是節儉之人,一來由於愛好,吳天才平身最饞這蒜瓣辣椒,二來或索酬雖重,但在未令當事人
覺業已萬全之前,換句話説,也就是事未成前,一毫不取!”沈宗儀以略帶懷疑的語氣問,向吳天才注目問道:“吳兄你能夠令求你保護的當事人,獲得萬全?
…
”吳天才笑道:“當然,否則對方怎肯以千兩黃金作為酬贈禮聘?”在當時,千兩黃金確屬駭人數字,沈宗儀聽得雙眉一軒,恰好這時店家把他所點酒萊送來,遂向吳天才舉杯笑道:“千金之酬,不同凡俗,由此可見,不單吳兄身懷蓋世無敵的絕藝神功,連請你保護之人,也必非尋常身份。”吳天才笑道:“小弟雖通武學,卻不敢自詡蓋世無敵,但我另有專長,故而要想保護一個人的安全,似也不是難事?”沈宗儀飲了半杯酒兒,嘴皮微動,言又止…
但吳天才似乎又知其意,剝了一枚蒜瓣,投入口中邊自嚼得異味四溢,邊自笑的説道:“沈兄是否想問請求小弟保護之人,是何身份?”沈宗儀搖頭道:“吳兄猜錯了,常言道:‘
淺不可言深’,我們風來水上,雲度寒塘,畢竟是剛剛結識…”吳天才軒眉一笑,不等話完,便接口朗聲説道:“同是江湖不羈人,相逢何必曾相識?
沈兄如不棄吳天才骯髒怪僻,我願你這個朋友…”沈宗儀毫不考慮地,替吳天才斟了一杯酒兒,含笑説道:“好,多承吳兄厚愛,我們便請杜康作證,杯酒締
!”吳天才舉起酒杯,與沈宗儀一起飲盡,含笑緩緩説道:“沈兄,我告訴你一件怪事,可能你不會相信?
…
”
“惟有不羈之人,才逢怪異之事,不論吳兄見告何語,沈宗儀均深信不疑。”吳天才又舉箸挾了一隻朝天椒,蘸些醬油,投人口中,揚眉説道:“我不單不知道願出千兩黃金,聘我保護之人,是何身份,也不知對他構成嚴重威協者,究竟是何人?何物?仰或何事?沈兄可相信麼?”沈宗儀點頭道:“小弟相信,但覺其中似乎妙趣無窮…”吳天才笑道:“可惜小弟所去之處,路程不近,否則沈兄若有雅興,倒可以一同前往,看看這場定有無窮趣味的熱鬧!”沈宗儀方想詢問吳天才是去何處?耳邊突然聽得有人在灑館門口,高叫一聲“賣魚…”從這聲中氣極足的“賣魚”叨喝中,可以聽出賣魚人絕非俗,似乎是個武林高手?
跟着有位身材又瘦又矮的白髮漁翁,提着一隻青魚簍,走進店來。
吳天才口內低低“咦”了一聲,向沈宗儀笑道:“沈兄,我們説着怪事,怪事便來,這位白髮漁人,身材矮瘦,語音宏亮…”沈宗儀接口道:“我一聽叨喝之聲,便知絕非尋常漁翁,是位江湖人物…”吳天才低聲笑道:“小弟正要為沈兄略為補充,恐怕還不是尋常江湖人物,而是號稱‘天南六兇’之一秉兇殘無比的‘要命漁翁”
…
”
“天南六兇”是第一的綠林煞星,故而沈宗儀聽得目光一亮,但卻隨即收斂地,淡笑一聲説道:“竟是這等兇人麼,可惜我雄心早灰,淡於世事,否則…”他的話猶未了,那白髮漁翁業已走進,並就在桌旁止步,目注沈宗儀,堆起滿面笑容説道:“這位相公,買老漢兩條魚吧…”沈宗儀知道倘若吳天才所料不差,則白髮漁翁,單向自己賣魚之舉,可能便含有甚麼釁意了?
…
他真氣暗凝,勁布周身,表面上卻相當和氣地,含笑問道:“老人家要賣的是甚麼魚?”白髮漁翁答道:“是又肥又大,味極鮮美的‘钁魚’,相公要幾條呢?”沈宗儀“嗯”了一聲,目注對方手中的青魚簍,含笑説道:“西
山前白鷺飛,桃花
水鱖魚肥,如今
光
旄,桃花盛開,正是鱖魚肥美季節,老人家不必再找別人,乾脆把簍中魚兒,統統賣我算了!”白髮漁翁大為高興地,向沈宗儀連連躬身笑道:“多謝相公,多謝相公…”就在他連聲“多謝”正待舉起那青
魚簍之際,吳天才突然喝道:“且慢!
…
”沈宗儀是內家高手,聽得出吳天才似乎在這輕輕一喝中,施展了振聲啓了的上乘神功…
白髮漁翁聞聲怔了一怔,向吳天才投過一瞥詫異目光?
吳天才伸手一指沈宗儀,雙眉微軒,淡淡説道:“老漁翁,這位沈相公是我好友,你簍中那幾條腹內藏有花樣的魚兒,不必賣給他了…”白髮漁翁想不到魚腹中所藏有花樣之事,竟被吳天才識破,並叫了出來,不向吳天才瞪了幾眼,目中閃動奇光,嘴角一掀,訝聲問道:“尊駕何人?雖然有些眼力,但當世武林中,恐怕還沒有幾人,能對我老頭子發號施令!”吳天才笑了一笑道:“好,我也試試你們‘天南’綠林道中之人的眼力…”語音了後,先從懷中取出一柄長約八寸的黑
小斧,放在桌上,向白髮漁翁問道:“‘要命漁翁’鮑當家的,你認不認得這是何物?”那“要命漁翁”目光微注,似乎全身一震,失聲答道:“這…這有點像是‘九幽鬼斧’嘛?
…
”吳天才笑道:“果然不錯,有些眼力,再看看這一件如何?
…
”話完,又從身旁解下一張才尺許的金小弓,與那黑
小斧,擺在一處。
“要命漁翁”臉上驚容更甚地,立即説道:“這…這是‘九天神弓’,尊駕既懷‘九幽鬼斧’,又擁有‘九天神弓’,莫非…”吳天才冷冷道:“鮑當家的,不必查問我的來歷,就憑這‘九幽鬼斧’,和‘九天神弓’,我要你別再向我的朋友賣魚,你給不給這個面子?’“要命漁翁”適才本已滿面兇獰之,如今竟突然變得和顏悦
地,一抱雙拳,點頭説道:“好,鮑子銘敬如尊命!”話完,向吳天才拱手一禮,便轉身出店而去。
沈宗儀看着吳天才,含笑説道:“多謝吳兄,幫小弟度過這一場意料不到的災厄…”吳天才灰頭笑道:“‘要命漁翁’鮑子銘,雖是‘天南六兇’之一,但幽磷磷火,終難比中天皓月,故而,沈兄不必謝我,我這多管閒事之舉,可能不是救了你,面是救了他暱!”沈宗儀失笑道:“鮑子銘不愧有‘天南六兇’之名,他雖怯於吳兄的‘九幽鬼斧’和‘九天神弓’,不敢拂逆,遵命退去,卻仍心腸狠毒地打了我四樣暗器!”吳天才“哦”了一聲,臉兒頓時紅了起來…
沈宗儀笑道:“吳兄不必在意,他是在桌下施為,攻擊我腿足之間,故而你未曾發現…”説至此處,伸手從青衫下襬之上,取下了三墨綠金針,和一
紫
小刺。
吳天才雙眉方挑,沈宗儀面含微笑,又復説道:“我答應買魚,他向我説‘多謝相公,多謝相公’時,發了三小針,最後向吳兄告別時,又發了一
小刺,但雙手毫無動作,暗器卻能隨意發出,委實險惡厲害,並從他不打我要害之舉看來,這三針一刺之上,定淬有無倫劇毒!”吳天才道:‘沈兄是早有防範?
…
”沈宗儀笑道:“這就要謝吳兄了,苦非你看破‘要命漁翁’鮑子銘的身份,我怎會暗凝真氣呢?護住全身,難免要遭受一次大厄,甚至喪失
命了!”吳天才“哼”了一聲,收起桌上的“九幽鬼斧”和“九天神弓”又從懷中取出了一
長約八寸的白
令箭。
沈宗儀目光細注,看出這令箭的一面已被紅
小字寫滿,另一畫也寫了幾十個宛若蠅頭的紅
小字。
這時,吳天才點手喚過店家,索取筆墨。
等店家送來,吳天才便提筆在那令箭之上,又寫了十一個小小字跡。
沈宗儀的目光何等犀利,又與吳天才同桌用酒,坐得極近,自然一望便知,他寫的是“要命漁翁子銘,鬼斧裂腦”字樣。
吳天才彷彿極工書法,這十一個字兒雖小,他仍用“雙鈎體”不憚多費一倍以上時間地,全以“雙鈎”鈎出。
換句話説,令箭之上,其他的字跡,都是紅,只有這十一個字兒,卻是外黑內白。
沈宗儀看罷,微一思恃,便自心內恍然,向吳天才含笑問道:“吳兄,你這小小令箭,大概是‘追魂令’吧?”吳天才點了點頭,替沈宗儀斟了一杯酒兒。
沈宗儀又道:“那‘要命漁翁’鮑子銘,這一被吳兄寫上‘追魂令’大概便等於名登鬼錄?”吳天才道:“沈兄莫要笑我殘忍,小弟向來作事,只憑一已好惡,哪管甚麼武林規矩,和江湖清譽,並最容不得鮑子銘這等陽奉陰違,故意和我搗蛋的刁惡之輩!”沈宗儀笑道:“這‘追魂令’上字跡,為何有紅有黑,並以雙鈎體書寫,吳兄能否略加解釋,使小弟一開茅?”吳天才舉杯飲酒,並又剝了一枚蒜瓣,投人口中大嚼。
刺鼻蒜味,撲人而來,沈宗儀強自忍耐,因知吳天才孤傲倔強,遂連眉頭都沒皺上一下。
吳天才吃完蒜瓣,喝完杯中酒兒,方似有了決定,向沈宗儀點子點頭面帶微笑,緩緩説道:“好,我們既已請杜康作證,杯酒締,我便把這樁秘密,告訴沈兄便了。”沈宗儀笑道:“吳兄請慢説,小弟大概可猜出一二,大概紅字是已被吳兄執行所判死刑之人,白字則系尚未…”吳天才不等沈宗儀再往下説,便自點頭一笑,接口説道:“對了,沈兄猜得不錯,白
字跡者也,正是尚未執行之人,即以‘要命漁翁’鮑子銘而言,等我用‘九幽鬼斧’將他裂腦處置後,便蘸其鮮血,將雙鈎字體中央的白
部分,染成紅
!”沈宗儀靜靜聽完,忍不住地,把眉頭略為一皺!
吳天才委實八面玲瓏,反應極快,一見沈宗儀的神情,便含笑問道:“沈兄是否見怪小弟過分殘酷,心狠手辣?”沈宗儀既知吳天才極為高傲,怎肯直言相責,只是旁敲側擊地,儘量措詞委婉,含笑説道:“治亂世,用重典,對惡人,用重刑,自然屬於正理,但請吳兄在判邢之前,先需仔細衡量此人,是否十惡不赦之徒,有無幾分可恕之道,以整個武林正義為前題,莫以一已好惡為依歸,有道是,能放手的且放手,得饒人處便饒人…”吳天才聽至此處“哈哈”一笑,推杯問道:“沈兄莫加教訓,此地乃東西通要道,請問沈兄
往何處?是西行?還是東行?”沈宗儀不願説出自己是往“白水鎮”但也不願慌言,遂設法變通,含笑答道:“小弟所去之處,路途甚遠、乃是西行。”吳天才相當識相,也不追問,只是揚眉説道:“小弟本來也是一直往西,但如今卻因事須中途改道,往南方轉上一
半
,沈兄若酒興已夠,便上路吧,我們尚可同行二三十里,再復分袂。”沈宗儀含笑點頭,搶先會了酒帳,與吳天才雙雙出店,飄然向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