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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二章紈絝心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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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凡對清們的私下串聯未作任何反應,錦衣衞鎮撫司衙門也沒下達任何指示,清大臣們便愈發膽大起來,接下來的幾,他們本連行跡也不掩藏了,肆無忌憚的各自串聯聚會,每每痛斥蕭凡的倒行逆施,禍國殃民,言必稱賊,在黃觀和暴昭,卓敬等人的攛掇下,反對蕭凡的聲勢越來越浩大。

沒理會那些嘴貨們扯着嗓子幹吆喝,蕭凡也在盡着自己的努力。

正午時分,早朝已散,蕭凡乘着官轎來到了承天門外的左軍都督府。

文官們的反對,他並不是很在意,在這個成分複雜的朝廷裏,還有那麼一羣人,他們的父輩跟隨朱元璋出生入死,幾番浴血奮戰,對朱元璋忠心耿耿,大明立國之後,他們又懂得急勇退,辨識時務,或者因舊疾舊傷而早早離世,終於讓猜忌嗜殺的朱元璋放了心,於是他們死後,追封他們為國公甚至異姓王,並且善待這些忠臣部下的子女,使蔭其父爵,世代相襲,還給這些功勳後人們安排了重要且悠閒的職位,讓天下士子和百姓們都看到,他朱元璋不是一個狡兔死,走狗烹的壞皇帝。

左軍都督府事,就是這樣一個重要且悠閒的職位。

擔任這個職位的,便是襲父爵的曹國公李景隆。蕭凡在左軍都督府衙門前下了官轎,抬眼望去,府前衞林立,軍士衣甲鮮亮,執戈來往巡梭,一派肅殺莊嚴,相比錦衣衞鎮撫司衙門,這裏更多了幾分軍伍剽悍之氣,令人心生畏懼。

府門守衞親軍見一羣穿着飛魚服的錦衣校尉簇擁着一位身着便裝但氣質華貴的年輕男子,立馬便知是某位朝中新貴人物,當即不敢怠慢,客氣的詢問之後,急忙恭敬的請蕭凡入內。

李景隆當差的地方很舒服,衙門三堂的左側廂房裏,他正在百無聊賴的掏着耳朵,等待下班時間到來。

蕭凡進門一見他那副閒得蛋疼的模樣便樂了。

“國公爺,這才正午呢,起碼得再坐兩個時辰才能下差吧?”李景隆聞言一楞,轉頭望去,卻見蕭凡一臉笑意的站在門口,李景隆不由喜道:“表妹夫,你怎麼有空來我這兒?真是稀客呀…”聽到李景隆的稱呼,蕭凡沉默了一下,忽然冒出一句很有名的京劇唱腔:“…我家的表哥數不清,沒有大事不登門…”李景隆楞了:“這是什麼怪腔?啥意思?”

“沒啥意思,表達久別重逢的喜悦而已…”李景隆對京劇產生了濃厚的興趣,道:“腔調怪怪的,但是好聽,表妹夫,教教我…”蕭凡搖頭拒絕:“不行,你學不了這個。”

“為何學不了?”蕭凡看着他,悠悠道:“你懂的…”李景隆頓了一下,氣得一跺腳道:“現一指要‮男處‬才能學,難道學這個又得必須是‮男處‬?”蕭凡很嚴肅的點頭。

李景隆悲憤長嘆:“今方知,男人的貞c是多麼的重要”

“有一個好消息,前些子我把現一指的練習心法改良了一下,現在非童子之身也能學它了。”李景隆轉悲為喜:“太好了表妹夫真是古道熱腸…對了,你怎麼突然想到改良它?”

“因為我現在也不是‮男處‬了…”蕭凡悵然若失。

李景隆:“…”

…寒暄幾句過後,李景隆將身子往椅背上一靠,懶洋洋的道:“表妹夫顯居錦衣衞指揮使,公務繁忙,今**來我這裏,恐怕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吧?咱們都是自家人,不用搞那麼些虛禮客套,直接説正事吧。”蕭凡沉默了一會兒,抬起頭很嚴肅的道:“國公爺,我今特意來跟你談一下人生和理想…”

“啊?”李景隆傻眼,接着萬分茫道:“可是…我沒有人生和理想可言呀…”蕭凡非常淡定的道:“我知道你沒有,談我的。”李景隆:“…”

“國公爺,既然咱們是自家人,我就向你訴訴苦,最近我很鬱悶啊…”李景隆嘿嘿怪笑:“我老早聽説了,朝中一些酸腐們對你很不滿啊,説你禍國亂政,意圖不軌,整天嚷嚷着要上金殿參你呢,聽説你要搞個什麼…改革?表妹夫,你説你好好的指揮使當着,吃香的喝辣的,乾點啥事不好,幹嘛非得跟朝中那些老頑固較勁兒呢?那幫人就像又濃又稠的鼻涕,一旦招惹就甩不掉…”蕭凡由衷道:“國公爺文采不凡,比喻很是恰當…”李景隆喜滋滋道:“過獎了,我每天閒着沒事就琢磨這個呢,想來想去,還是用鼻涕來形容這幫酸腐比較貼切。”蕭凡嘆了口氣,道:“本是一番好心,為天子分憂,為社稷造福,卻不曾想如今朝廷大臣迂腐守舊至此,行新制,舉步維艱…”

“聽説你要…改革軍制,到底什麼意思?是想在軍中變法嗎?”蕭凡點頭道:“不錯,軍中沉痾漸重,懈怠倦憊,實在是到了該治一下的時候了,否則將來若是…”李景隆看似玩世不恭的小眼睛忽然閃過一道光,道:“你的意思是,將來朝廷大軍有可能要應付…北邊的那位?”看着眼前這位歷史上曾經領六十萬大軍與朱棣直接戰,並且兵敗如山倒的紈絝子弟,蕭凡心中有些複雜,思索良久,削藩一事如今在朝中已是公開的秘密,人人諱莫如深,卻心知肚明,一味遮掩反而顯得虛偽。

於是蕭凡很坦率的點頭:“不錯,若不出所料,將來朝廷與藩王,或許…將有一戰,如今邊軍戰力驍勇,朝廷大軍人數雖眾,但皆孱弱不堪,若以這種戰力與邊軍戰,勝負很難預料,所以,改革軍制勢在必行。”李景隆若有所思道:“你打算如何改革?”

“看誰不順眼就改革了他”李景隆:“…”

“哎,開個玩笑嘛,其實改革軍制不會傷及朝廷本,也絕不會使朝廷風氣變成重武輕文,最重要的是…”蕭凡若有深意的看了李景隆一眼,接着道:“…更重要的是,改革軍制只動各地千户所駐軍,卻不會動五軍都督府,國公爺和其他幾位功勳之後的地位權力毫無影響,以前是怎樣,以後還是怎樣…”李景隆沉默下來,許久之後忽然哈哈笑道:“既是自家人,何必説這些見外的話?我與你相識這麼久,又曾經在一個衙門共過事,但凡你有所請,我怎會不幫忙?”蕭凡聞言大喜,急忙拱手道:“多謝國公爺…”

“哎,慢着,你先別謝我,”李景隆一抬手,頓了頓,道:“我不太清楚你所説的改革軍制到底是怎麼個章程,當然,我也沒必要知道,我想知道的是,…天子對改革軍制一事是何態度?”蕭凡急忙道:“此事我當然向天子稟報過,天子頗為贊同…”

“真的嗎?”蕭凡正道:“若天子不贊同,我敢隨便把這事拿出來説嗎?朝堂水湍風急,其中利害我難道不清楚?”

“不動五軍都督府?”

“絕對不動。”李景隆釋然笑了:“既然天子贊同,我們做臣子的當然不能反對,小心駛得萬年船,跟着天子走總歸是沒錯的,這是我亡父曾經教給我的道理,行了,表妹夫,你就放心吧,別的不敢保證,朝堂金殿之上,我們這幫功勳之後絕不找你麻煩,中山王之長子魏國公徐輝祖也在任左軍都督府事,我待會兒去找找他,有我和他領頭,京師裏混咱們這個圈子的混帳小子們沒誰敢扎刺兒冒頭,跟咱們過不去…”蕭凡由衷鬆了口氣,急忙拱手道:“多謝國公爺仗義相助,此恩我一定有所厚報。”李景隆眯着眼笑了:“都是自家人,不説客氣話,我這人説話直,你別往心裏去,我們這些功勳之後在朝堂裏混子也不容易,不像那些文官們光一條,在京師裏廝混這麼多年,我們這些人一沒本事,二沒學識,頂着亡故父輩的名頭吃老本兒,混到如今家大業大,葉繁深,牽一髮而動全身,所以凡事不得不留幾分小心,老實説,我對改革軍制什麼的本沒興趣,之所以幫你,是因為天子站在你這邊,跟你本人沒什麼關係,我的意思你可明白?”

“明白了,國公爺果然快人快語…”

“哈哈,你娶了天子的親姐姐江都郡主,她也是我的表妹,我是把你當成了自家人,才跟你説這番掏心窩子的話,不相干的旁人把我看成敗家子,大草包,我無所謂,讓他們去説,誰是傻子,誰是草包,各人心裏有數,——聰明人往往不長命,這些年我可是親眼見過許多聰明的大臣掉腦袋了,而我這個大草包,卻還活得好好的…”李景隆笑得有些高深莫測。

蕭凡深深注視着李景隆,直到這一刻他彷彿才發現,原來被史書唾罵了好幾百年的大草包其實並非人們所想象的那樣,聯想到前世史書上李景隆奉朱允炆的聖旨凶神惡煞去抄周王的家,領幾十萬大軍被朱棣打得落荒而逃,朱棣兵臨南京城下,建文朝大勢已去之時,李景隆又果斷選擇倒戈相向,偷偷幫朱棣打開了南京城的城門…

草包也好,敗家子也好,李景隆有他自己的一套生存法則,誰也不能説他做錯了,易地而處,誰敢保證自己刀劍加頸時一定會視死如歸?

若是歷史不可改變,朱棣最終仍然兵臨城下,那時自己會如何選擇?

像李景隆那樣陣前倒戈,蕭凡做不到,從踏入朝堂為官一直到現在,蕭凡所做的每一件事,付出的每一分心血都是為了朱允炆這個朋友,幫他鞏固皇位已經成了蕭凡的使命和信念,背叛了自己的信念的人,活着比死還痛苦。

想來想去,或許自己會帶上小和朱允炆一起逃到南洋吧,畢竟蕭凡也是個怕死的人,像那些殉節的大臣們一樣義無返顧的自殺,蕭凡覺得自己可能也做不到…

抹脖子這種事,不用試就知道,肯定很痛的…

回過神,蕭凡帶着微笑從袖中摸出一疊寫滿了字的紙,把它們擱到李景隆案前,然後輕輕往他面前一推。

李景隆一楞,道:“這是什麼?”

“錦衣衞與民間陳家商號合作,開了十幾家店鋪,紙上是這些店鋪五成乾股的契約,現在它是你的了…”李景隆眼中頓時閃過一抹貪婪之,十幾家店鋪的一半紅利,饒是家大業大的曹國公也不住有些心動。

敗家子也有敗家子的煩惱,比如錢經常不夠花…

“這…表妹夫太客氣了,叫我怎麼好意思…”李景隆嘴上説着不好意思,兩手卻飛快把契約收進了懷裏。

“國公爺仗義幫忙,我實在無以為報,只好用這些黃白之物聊表心意於萬一。我知道國公爺素來風,喝花酒,召花魁,哪樣不要花銀子?這點心意至少可以讓你多來幾次一擲千金,國公爺的面子在千嬌百媚的花魁姑娘面前愈發大放光彩…”李景隆慢條斯理的端杯喝了口茶,悠悠道:“我的開銷確實不小,吃飯喝酒賭錢,不過…”

“不過什麼?”

“不過我嫖姑娘從來不給銀子的。”

“…”這個不要臉的人渣,怎麼不得花柳死了算了?

出了五軍都督府,蕭凡到渾身一陣舒坦輕鬆。

凡事因時因勢因利而合,這一回,朝中黨與那幫功勳公侯合作,一邊是壞得油的佞大臣,一邊是頂着公侯爵位橫行京師的紈絝子弟,如此怪異且無敵的組合,從裏到外透着那麼一股子烏煙瘴氣,狼狽為的味道。

黨與紈絝們的勾搭,兩股勢力合為一股,清們在朝堂上的發言權頓時呈現弱勢。

蕭凡覺得在金殿上宣陳改革軍制一事,漸漸快到火候了。

治大國如烹小鮮,耐心很重要,差了那麼一點點,小鮮就不鮮了。

護侍蕭凡的錦衣親軍侍衞們見他出了都督府側門,急忙將官轎壓低,躬身請蕭凡上轎。

蕭凡難得開朗的哈哈一笑,擺了擺手,道:“不坐轎了,本官還是走一走,活動一下手腳吧。”説完蕭凡負手悠然往前走去,侍衞們不敢怠慢,急忙緊緊跟在他身後。

鬱卒多,久懸心頭的心事終於解決了一半,蕭凡的心情也好了許多,連帶着看京師街頭的商旅店鋪行人都覺得異常親切。

一邊走一邊看,蕭凡微笑着嘆道:“國泰民安,百姓安居樂業,好一派清平盛世…可惜街上的漂亮姑娘少了點兒。”話音剛落,前方人羣忽然一陣騷動,緊接着,蕭凡看見兩道人影在街頭飛快奔跑,一前一後,跑在前面的是一位美貌清秀的姑娘,後面的那一位穿着白儒衫便服,追着姑娘跑得上氣不接下氣。

蕭凡大驚愕,接着失笑道:“這世道有意思,開放到這程度了?追女人追得這麼猴急,太不要臉了吧?”説話間,一前一後追逐的二人已快跑到蕭凡面前。

蕭凡正待叫侍衞上前來一出狗血的見義勇為,英雄救美之時,定睛一看,卻見追在後面的儒衫男子赫然竟是當今天子朱允炆。

蕭凡驚得倒一口涼氣,還沒等他反應,直氣的朱允炆一邊追一邊大喊道:“黃瑩,你別跑你説你到底愛不愛我?愛不愛我?”跑在前面的姑娘頭也不回道:“蕭凡你還要不要臉?跟你説過多少次了,不愛不愛不愛死也不愛”朱允炆氣怒加,一張俊臉漲得通紅:“你不愛我愛誰?”姑娘一抬眼,便看見木然佇立在她前方的蕭凡,不由兩眼一亮,奔跑中抬起纖纖玉手指着蕭凡大聲道:“…我愛他”蕭凡聞言兩腿一軟,還沒來得及開口辯解,卻見朱允炆像一頭髮了怒的公牛,鼻孔噴着白煙,生生轉了個方向,帶着滿身殺氣朝蕭凡衝過來…

“**不關我事啊我打醬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