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人算不如天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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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蕭就站在門外一步,低頭看冷知秋的髮髻,依然是藍寶石蝴蝶簪。睍蓴璩曉她不準備戴那支珠釵了嗎?
“我爹呢?”冷知秋提上燈,緊了緊披在肩上的外衣,就往外走。
小坡屋的燈光將小葵縫鞋子的身影投在窗上,杏姑候在院中大門側。
梅蕭隨着冷知秋的腳步旋轉了九十度側身,目光沒有片刻離開。她只是披衣來送,沒有將自己裝束得嚴嚴實實,這至少説明,她已經漸漸習慣他的存在,變得稔自然,不再拒人千里之外。
雖然,在她心中,他可能真的成了一個悉的朋友而已。
看那纖柔的身影,沐着燈光與月光,輕步送行到院中,聽她吩咐杏姑開門,他突然覺得好一陣疲憊倦意,就像一個即將被趕出家門的孩子,渾身一陣無力。
但不走也不行,賴着只會讓人嫌棄。
“你爹在生我的氣。”所以沒有送客。
這倒是稀奇。冷知秋有些意外,父親要生氣,從來都是氣項寶貴和項沈氏,什麼時候連梅蕭也被列入不受歡的名單?
“我爹一向對你青眼有加,怎麼會生你的氣?”想想就覺得有些好笑,父親真是好大的脾氣,連紫衣侯也同等對待了?她回眸含笑着他的目光。
梅蕭恍惚的看着那張笑顏,雖然不如初見相撞時,那一眼粉雕玉琢的驚豔,卻在而今的消瘦中笑得豁朗自在,更平添了一種細楷書描摹青花瓷般的韻致。
默然一會兒,他才道:“送我到外面,再告訴你。”冷知秋以為他避忌杏姑。父親和他談的事情,自然是朝廷裏的大事,她也就是覺得父親生梅蕭的氣比較稀罕,才隨口一問,並沒有打聽的意圖。但既然梅蕭要告訴她,又是和父親有關,她便去聽聽也好。
隨着梅蕭走出大門外,送到一旁灌木叢,拐上念奴巷的青石板路,二人站定。
“説吧,我爹做什麼生氣?”堂堂紫衣侯告辭,冷景易居然送客禮都不敬,自然是被踩到痛腳。
梅蕭側身凝視她。
“是成王的事。皇帝剛回宮,三個顧命大臣已經代發聖旨請三位王爺全部進京城,意在削藩。除了成王進京,其他兩位王爺都不肯去。我來蘇州之前就布好局,專候三位王爺,今收到成王進京的消息,必須趕回京城運作。今晚本擬來向你父親告辭,不能參加他的赴任大禮——”
“我父親他勸阻你,不讓你對付成王殿下,是麼?”冷知秋哂然猜測。
“是,但我不能答應他。別個王爺也就罷了,成王必須除。”梅蕭微微皺眉。他的眉眼天生緻清秀,一皺眉便有種如詩般的淡淡愁緒氤氲不散,朦朧恍惚又帶點自言自語。
“你爹曾問我何去何從,能否給你一世安定幸福,蕭不才,想不出別的辦法,唯有護住當今皇帝,才能保住榮華富貴。這次成王入京,實在是機會難得,勢必甕中捉鱉,我有九成把握,不可能錯過!”冷知秋聽得大吃一驚,成王死活她管不着,但她惦記着徐子琳現在混在成王軍中,萬一到了京城,豈不是跟着一起送死?
“梅蕭!”她仰起臉口喊出來。
“嗯?”梅蕭的心猛跳了一下,凝視她帶着驚的面孔,突然發覺她的嘴角竟是破的,只有此刻如此近距離才看得仔細,一點殷紅的凝固,將痊癒未痊癒。
冷知秋張口想説,不要“甕中捉鱉”就算要動作,能不能關照一下徐子琳,放她一條生路?但話未出口,卻了回去。她有什麼資格去阻攔他人的榮華富貴?即使梅蕭圖謀的榮華富貴,其實是為了她,那也是他的自由、他的選擇,她沒資格去阻止。
幸好,給徐子琳的信還沒寄出去。她能做的,似乎只有悄悄添上幾句,通知徐子琳趕緊想辦法離開京城。
梅蕭沒等到她的話,便問:“你的嘴角怎麼受傷的?”冷知秋愣了一下,嘴角微微一撇,有些蓋彌彰,臉便不由自主的紅了。
梅蕭的眉鎖得深了幾許,星眸眯起來。
“難道項寶貴在蘇州?沒有去琉國?他親過你?!”説到最後一句,他隱忍着怒氣咬了咬牙。
冷知秋對他的怒氣不以為然。夫君親她天經地義,別説嘴,就是全身上下,哪裏沒被那廝親過?兩前臨別,項寶貴深深淺淺吻了她小半個時辰,把她的嘴角都咬破了,這會兒就快
了血痂痊癒,竟被梅蕭發現,發現便發現了,也沒什麼要緊,就是有些羞臊罷了。
“走了沒幾天,已經去琉國了。”梅蕭見她默認的嬌羞模樣,心一陣痛癲狂,一把抓住她的肩,怒道:“我天天去探望你,敬你愛你,不敢越雷池半步,你竟偷偷與他…很久以前就説過,不要讓他碰你,你這樣對我何其不公?”冷知秋莫名其妙的瞪回去,“我與他是夫
,與你何干?你有何虧少委屈?”瞧不慣他那一臉被搶了心愛之物的悲傷憤怒,讓她想起桑柔,也是莫名其妙認為項寶貴“屬於”自己,這世上就有如此般人,不跟你打招呼商量,就把你當做他的所有。
梅蕭更受不了她的冷淡和鄙夷,原來她把“親吻”看得如此無所謂,給了一個人便給了,沒有半點質疑!
“他如何親吻你的?親過你幾次?”問這種問題,他覺得自己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