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那杯茶，真的很難喝！

“唉疼疼疼，輕一點、輕一點。”水缸裏的河豚與大漠銀霜游來游去，李福氣猛抬高臉，覺口壁破皮內傳來的極度刺痛，她憋着淚水。

遲暮用棉花細細沾上藥，音調還是懶洋洋。

“近來道上私傳，專看風水的遲暮突受神佛召，主動下巡貧窮小店，給予資助；而凡她所蒞臨的小店，人絕對洶湧。”她心虛地捏捏耳垂。

他問:“今你還看風水麼？”唉，既然她扮演的山寨版遲暮已被發現，她就老實點吧。

她盯着上空一團空氣，歪頭。

“我本想去西街觀光區外賣酸梅湯的婆婆…遲先生，棉花！”啪！上了藥的棉花一分為二，她不敢説話了。是了是了，她連來私下模仿遲暮偷闖江湖。有了權，她就想幫幫人，幫些小店，幫些明明很努力但時運不濟的人，這全是出於她的天。

但不是每間店都開得坦蕩蕩的，像這次是誤入了“黑店”對方與遲暮有過節，所以騙她喝了藥，幸好遲暮與他暗派的保鐮前來搭救，不然她差點就栽在別的組織手上。

“遲先生…”

“張嘴，另一邊。”沾了藥的新棉花湊近她另一邊嘴壁。

“疼…”

“尋常一般小店揹着我也任你去了，你踏到什麼地頭都不清楚麼？要當有權人，做事就得把握萬分，步步為營。”新的棉花止在空中，語氣似有怒意。

“我、我想親自上陣，增廣見聞，開口説話也分量點。”她張開嘴，遲暮是在生氣麼？不會吧？她從沒見過他生氣的，不過，他怎麼連皺起眉頭也好看呢，唉呀疼疼疼…

“分量不是拿來玩的。要當有權人，做事就得萬分把握，步步為營。”棉花又往她另一邊口頰採去。他承認當時晚些出手救她，是希望她能體悟胡來的危險，但他現在又懊悔不已了。

“為什麼咬傷？”

“疼。我明白得如履薄冰…不過不小心喝了人敬的一杯茶，頭暈就想把自己咬醒。”她覺自己像個分量渺小的小孩了。嘶！藥在內傷口如火灼，她泛出淚光，聽見了口氣似的聲音，睜大眼。

“遲先生，棉花——”又、又捏彎了！怎麼能擰得像海馬一樣彎？

她聽見喀喀木頭崩碎聲，慢慢抬起臉，先看見他撐着的棗木桌緣被捏碎了一大塊，然後再看到他莫名鎖緊的眉和嘴角溢出的點紅。她遲鈍了半晌，忽想起小時候他離開她家最後一天的行為，她猛一恍然。

“遲大黑你做什麼？做什麼又咬自已？不好不好！”她胡亂撬開他的嘴，裏頭已有三處跟她一樣的傷。

“你…”他果然在生氣。

不是説她是他恩人來着？藍眼珠子怎能冒火？怎能如此任霸道？

間一緊，她眼睛瞠得跟河豚一樣渾圓，臉頰火紅。

“以後不準再胡來。”李福氣窩在他暖熱熨燙的膛，一股燥熱在心底盤旋，卻旋不出口，有點懊惱自己的笨拙。

好一會，他才抹去嘴角的血。

換他張嘴，一臉懶洋洋的心高氣傲。

她她她…不計較不計較，不跟一條遲大黑計較。換她拿棉花沾藥。

任、任兩字是怎麼寫的？賭氣、賭氣兩字又是怎麼寫的？下意識想鼓圓臉，兩頰又一陣疼痛，她她她…算了算了。

“大黑…”她在他嘴巴里抹藥，看得自己跟着疼。

“嗯。”

“今誤入的黑店地頭，那是內鬥吧？”棉花輕輕點着他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