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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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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叔,我們早提醒過你了,老一輩早該退休,讓年輕人主導一切。什麼談和的條件已經過時了,三蓮會的未來有我們在,遲暮遲早要引退啦!”啪、啪…兩聲,左右手忽然倒地。瘦個子中年男子從他們身旁穿過,李福氣記得這瘦個子,她在遲邸碰過,他叫韓應,就是三蓮會里的主戰派。

“老趙,你左右手的個不如你温,你該跟他們多學一學呀!”韓應各踢了一腳倒地呻的兩人。

“就可惜太會吠了。未來與黑羽集團同盟的三蓮會不需要他們,把他們綁在一起!”他招來其他人,笑得陰冷。

“唉,你們兩個傻瓜。”趙強對被和自己捆綁一起的左右手嘆口氣,低聲道:“你們曾是我的心腹,韓應他天多疑,又怎會相信你們呢?”

“嘰嘰喳喳説什麼話!”韓應一聲打斷他們。

“等下倉庫縱火,就推説是遲暮所為,至於你…”李福氣瞪着他,咬咬牙。

冷靜,她得冷靜。她不是傻瓜,眼下處於劣勢,雖然心底憋不下這口氣,她也不會用言語刺對方。

“聽説她與遲暮關係匪淺,把她綁到後車箱。與其妄想跟遲暮攀關係,不如掌握他的把柄,讓他乖乖順從我們。”韓應冷冷一笑。

她頓時明白,對方還沒要她的命,甚至要拿她當籌碼,只要她多拖延一分時間,趙叔就多一分安全,他們也多一分希望。

她得想想法子。

“笑、笑死了。”她話説得打顫,所以故意用笑聲掩蓋。

“遲暮才沒將你們放在眼底,因為黑羽集團早跟他結為同盟了。”她胡説八道,把方才聽到的幾個關鍵字湊在一起。

“你説什麼?”她的話成功地引了韓應的注意。

“但他想…要不留痕跡地除去你們這塊心腹大患,又要留下好名聲,於是設計讓你們狗咬狗。黑羽集團是…站在他那邊的。他們騙了你,好毀了三蓮會。”她繼續努力擠出謊言。

依照黑羽集團以往的行事作風,這也不是沒可能。不過韓應怎可能因為她的三言兩語就動搖。

“説謊不打草稿,你是怕得語無倫次,想騙我好放你走?”他一比手勢,來人潑油。

嘩啦啦,濃濃的汽油味四溢。刷——有人替他點起了一煙。

她焦急了!

“我不是説謊!韓應!你要是害了自己人肯定會後悔的!就像剛才趙叔的左右手一樣,你會後侮的!”

“好吧,就讓你知道你的愚蠢好了。就是我與黑羽集團接談的,黑羽集團與遲暮利益互抵,又怎會合作?你説的謊不攻自破。”

“我、我是遲暮身旁的人,怎會不知最新情報!我雖掌握遲暮的情報,但我也想自己獨闖一片天啊!否則若不是我刻意跑出來與三蓮會接洽,哪有機會給趙叔送情報。”她找尋最後一絲機會,想扭轉局勢。

“那你説説,遲暮與黑羽集團的誰合作了?説名報姓。”她一愣,頓時編不出人名。

“哈哈!小女孩你扯的謊話真有趣!不過,太吵了,捂住她的嘴!我要聯絡黑羽的龐軍,告訴他,人抓到手了!”她嘴巴被人用膠帶封住了,只能唔唔反抗。

韓應瘋狂地指示手下撥了手機號碼,咧開嘴。

“哼哼,接下來就換我主事三蓮會了。”那猖狂的態度,與刺鼻的汽油味相輔相成。

空蕩蕩的倉庫,響亮的鈴聲迴盪四周。

“誰的手機?我現在正要打重要電話!”韓應不悦地掛斷手機,然而那陣詭異鈴聲也同時戛然而止。

眾人面面相覷。那鈴聲都不是他們的,而被綁起來的趙強與李福氣。

手機也擱在一旁,為免他人追蹤,早關機了。

“通通給我關機!”韓應怒斥,再度撥號,鈴聲又響起。這回他暴怒了!

“到底是誰的電話?我不是説過,關機!傍我關機!”忽地,空中一急速小黑塊掉落。啪!他身旁手下啊了一聲捂面倒地,小黑塊從他臉上滑落,眾人才看清楚那東西了——是支手機——破破的鈴聲響沒幾下,便散骨了。

而韓應撥打的電話瞬間轉入語音,他骨悚然。

“韓…爺,那好像是黑羽集團龐先生的手機。”有人有印象。

“別亂説話!誰?是誰在裝神鬼?誰…”啪、啪啪!韓應身旁的人一個接一個倒地,他慌亂地左顧右盼!不到幾秒,倉庫陡然安靜,灼亮燈光探照屋粱上的陰影界處,斜斜站了一道頎長人影,詭異的風,將他的一頭長髮颳得紊亂!

韓應嚇得一跌在地,嘴裏的煙蒂滾落。

“遲暮…你、你你、妖、妖怪啊!”火紅的煙蒂,滾呀滾,滾呀滾…

煙蒂在福氣眼裏像滾火球似的,她不由自主地打顫了,火…她好怕火的!染火的煙蒂…朝地上漉漉的油光滾去,要沾到油了!

濃濃的汽油揮發味。

“火、我要着火…不、要着火了!別燒我!別別別燒我!我把所有能猜到的號碼都給你們!別燒、別燒啊——”惡夢中的小屋子又再度燃燒起來,縱火的黑影張牙舞爪地圍繞她四周。

她縮緊身子,無助地緊閉雙眼。

啪嗤…

她聽見有人鬆了一口氣,還有從遠而來,是斐悦有點吵鬧的指使聲。

間一暖,有人緊緊環着她的臂膀。她張開眼,沒有火,煙蒂熄滅了,在他指掌間熄滅,映入眼簾的,只有屬於遲暮暖暖的藍,如一碗清酒温潤的包裹着她。

“福氣。”她瞧不見他的表情,卻聽出他的聲音乾澀、不安,她心底一緊。

“大黑大黑,對不起對不起,我胡來了!我剛剛對韓應説你的壞話!那都是撒謊!我只想拖延時間,你千萬幹萬別當真別當真!我好怕我好怕我真的好怕…”嗚…

“我知道,也明白…你沒事,沒事那就太好了。”他只是邊深呼邊這麼説着,將她越摟越緊,久久不願放開她。

一尊裂掉的彩木雕從他緊握的掌心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