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第四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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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眉早籌劃好了,等計謀成功,就開口求丈夫同意自己回孃家一趟。
若是放在平時,他準一句話就頂回來,但擱到眼下的情景,丈夫十有九成會同意。
果不其然,硯澤眉頭緊皺,最終無奈的道:“也行…回去待兩天吧…”寄眉歡喜,柔聲謝他:“謝謝你,相公。”
“…我陪你一起回去。”
“…”早知道這樣,就不謝他了。他不待見她的父母,她的父母也正討厭他,他們見面,她又要從中調和了。寄眉替他着想:“生意上的事呢?”硯澤摟過
子的肩,好聲好氣的説道:“眼下你最重要,生意總有得做,你就一個,我不想你有任何閃失,我陪陪你。”唉,真是貼心過頭了。她佯裝高興:“也對呢,你不陪我回去,只有我一個人歸家。我爹孃還以為我被你休回家了。”硯澤臉一黑:“別胡説!”她情緒低落的哦了一聲,鑽回了被子裏,拉過被子蓋住臉,閉着眼睛不理他了。
硯澤沒辦法,又來賠不是:“我不是故意兇你的,但休這種話還是別亂説的好。你回憶一下,我再生氣也沒拿這話敲打過你。所以,你跟不能掛在口頭上。”她悶聲道:“我知道了,我頭疼,想睡。”説着,轉身背對他睡去了。聽身後有動靜,她知道是他
鞋上炕了,但也沒睬他。
片刻,覺得他在掀她的被角,她無奈的問道:“你要做什麼?”他趴在她肩頭,‘可憐兮兮’的道:“我也頭疼的厲害,能不能讓我躺一躺?”寄眉為難的道:“炕上這麼大地方,你非跟我擠?”他臉皮厚:“你身邊暖和。”
“好吧。”硯澤隔着被子抱着子,倆人靜默不語,一時間屋寂靜無聲。良久,他先開口:“寄眉,昨晚上的事,絕不會再發生!我發誓!”
“嗯,你都説過了。”
“唉,我真是混賬,現在我也想不通怎麼會做出那樣的事來。”
“…”蕭硯澤這是要變成蕭嬤嬤了麼,一直嘮叨個沒完。寄眉不得不轉身,温柔的開解他:“別再自責了,你若是一直記得,就會一直走不出來。這事過去了,我們都不要再提了,我傷心,你難受。未來的子肯定會發生許多好事,別因為忘不掉這件事,而錯過真正值得享受的事。”‘享受’兩個字,讓他有了某方面的聯想,看着
子的嬌顏,眯着眼睛道:“你説的有道理。”
“…”寄眉心想,姓蕭的,如果你敢不分場合,這個時候再動手動腳,一定要你好看。但好在硯澤終歸有些矜持,知道輕重緩急,抱着子,沒有妄動。
這時硯澤聽外屋有響動,是母親周氏在喚人:“硯澤,你媳婦在哪兒呢?”他趕緊起來蹬鞋下地,開簾子道:“娘,在這屋呢。”周氏小聲嘟囔:“怎麼跑這屋住了?”他不好意思説是寄眉嫌棄牀上髒,搬到炕上來住了,摸了下鼻子,主動接過香梅手裏的籃子:“這是什麼呀?”打開一看:“哦…蔘湯。”此時寄眉聞聲也坐了起來,捋了捋髮絲,就要下地。周氏上前攔住她,柔聲道:“好孩子,聽説你病了,我讓人熬了點蔘湯給你補一補,湯里加了茯苓跟麥門冬,專治內心上熱下冷,頭疼,
悶的。”寄眉受寵若驚:“兒媳自從嫁進來,還沒在跟前伺候婆婆您,怎麼能讓您特意熬湯來看兒媳呢?兒媳真是受不起。”硯澤道:“娘給你熬的,你就別推辭了,趕緊趁熱喝了吧。我給你盛出來了,啊?”周氏恨恨的瞪了兒子一眼,凶煞如惡鬼一般,嚇的他移開目光,涔涔出冷汗。還不是因為這混賬兒子鬧的,做出這樣噁心人的醜事,否則她哪能來看陸寄眉。
若是陸寄眉受了委屈,四下找人哭訴,任誰聽了都要説是她這個做婆婆的瞎了眼,給兒子選的丫鬟不規矩,別有用心的,沒準還得説是她攛掇的。總之因為兒子做的蠢事,已讓她顏面掃地了。幸虧兒媳婦眼睛看不到,否則真不知用何臉面見她。
寄眉猜透了婆婆的心思:“娘,我每到換季一熱一涼,就容易病倒卧牀,是老病了,不打緊的。”所以跟昨晚的事沒有關係。
周氏順着她的話道:“那你趕緊躺回去吧,別涼着!”寄眉點了點頭:“…其實您來之前,我和硯澤正在聊一些事,我們已經説來了,他不是有心的,我也沒往心裏去…所以您不用為我們勞心了。”周氏看向兒子,硯澤趕緊鄭重點頭,小聲道:“都説開了。”周氏見兒媳沒有鬧大的打算,鬆了一口氣,道:“對了,老太太那邊好多了,不過大夫説了,還是不能生氣,她的病最忌生氣。”婆婆不説,她也不會鬧到老太太面前去。寄眉輕聲道:“我都明白,婆婆您的話,我全記下了。”周氏從兒子手裏端過湯碗,遞到寄眉手裏,温和的道:“硯澤説的對,快趁熱喝了吧,早些養好身子。我還等着抱孫子呢。”寄眉便摸着向前伸手,等接到婆婆遞來的湯碗後,小口啜了一下。周氏瞧她將蔘湯喝了,略欣
:“那你好好休息吧,你坐着吧,讓硯澤送我就行了。”她將兒子拽到外面的屋子,恨道:“你啊你,讓我説你什麼好!幸虧寄眉是個懂事理的,換做他人,誰能受得了這樣的侮辱?不一哭二鬧三上吊,鬧的上下皆知才怪呢!”硯澤心想,寄眉又不是您和姑姑那種人,人家可明白事理了,才不會得理不饒人。他道:“寄眉一直以來都是這樣善解人意的,是我對不起她,錯全在我。”周氏咬牙低聲道:“若是嚷嚷出去,讓你嬸子們看笑話,我乾脆也別活了!你最近老實點,別再偷雞摸狗的了!”此次教訓深刻而且慘重,他可不敢了:“我不會了。”
“但願你長記!”
“…娘,寄眉説想家了,我陪她回孃家住兩天。”周氏警覺:“不是回去找你姑姑哭訴委屈吧。當年的情景還歷歷在目,可別讓你姑姑再哭天號地的跑回來找老爺子告狀!”
“娘,寄眉不是那樣的人,她答應了不往外説,就肯定不會説的。”硯澤道:“回去住兩天,我們就回來。”
“也行。省得老太太聽説寄眉病了,打聽緣由。暫時讓她先回家住幾,未嘗不可。”周氏臨走前,還不忘扶着門框,小聲叮囑兒子:“最近給我老實點。”硯澤無
打采的道:“我記住了。您也別再尋思給我納妾了。”
“呸!臭不要臉的!這次老臉都被你丟淨了!我得了失心瘋才會再管你什麼妾不妾的!”説完,氣沖沖的領着香梅走了。
硯澤挑挑眉:“好,以後不用被
着納妾了。”寄眉正站在門口隔着簾子偷聽他們母子兩人説話,聽到丈夫暗自嘀咕了這麼一句,不
一咧嘴,嘁,説的好像誰
你納妾一樣!然後忙重新坐回炕上,眼神呆滯的等丈夫回來。
她剛坐好,他就進屋了,見蔘湯沒喝淨:“不想喝的話就算了,快躺下休息吧。”為她把被子掀開,扶着她躺了進去。
寄眉低語道:“硯澤,你待我這麼好,我一定要給你生下一男半女的…”説得硯澤怪不好意思的:“你值得我對你好。”她抿微笑,心道你覺得我對你好,嗯…那你就繼續這麼認為吧。
—寄眉答應守口如瓶,他九叔卻沒承諾不往外説,所以硯澤一直提心吊膽的。他祖父祖母年歲大了,九叔為了老人身體着想,想必不會告訴兩位老人。硯澤便擔心九叔告訴他爹,他爹平不發火,但發起火來便是雷霆之怒,一時半會消不了。
這天早上,硯澤去見父親説陪子回孃家的事,打定主意一旦見苗頭不好,就趕緊撒腿跑。好在他爹似乎並不知道前天晚上發生了什麼事,仍是慈眉善目的,聽兒子説要跟兒媳回孃家。叮囑道:“給你姑姑姑父多備些禮。年底事多,待兩
早些回來。”除了這些外,沒多説別的。
硯澤料定父親不知道自己乾的混賬事,暗自鬆了一口氣。往自己院子回的路上,正巧碰到九叔,為了謝九叔嚴守秘密,他朝九叔大大的作揖,請他到自己那小酌一杯。不想九叔瞅着他發出一連串冷笑後,不屑的哼了聲,一仰頭走人了。
硯澤討了個沒趣,但也不能怪九不待見他,誰讓他身子和影子都不正呢。
翌,夫
兩人早起起程往岳父家回了。硯澤對
子關懷備至,一會怕她冷,一會怕她餓了的,與上一次陪
子回孃家時簡直判若兩人。到了地方,先讓金翠叫門,他親自扶着
子下馬車,哪怕腳前有個小石子都要小心提醒着。
寄眉心想如果他能一直對自己這麼好就好了,自己再生個一男半女,下半生什麼都不愁了。
這時,陸家老僕打開門,見是姑娘和姑爺來了,忙把兩扇門全打開了,讓他們進來。蕭素秋正在屋內做針線,聽説寄眉回來了,丟下針線,走出門來接。
寄眉有十年沒見母親的樣子了,雖然做好了準備,但冷不丁一見老了十歲的母親,眼淚唰的一下子下來,含淚喚了一聲:“娘——”女婿女兒突然來家,女兒又一見親孃就泣不成聲,蕭素秋便猜是蕭硯澤欺負了寄眉,一邊攬住女兒,一邊沒好氣的哼道:“硯澤,你又做什麼好事了?!”硯澤心虛的道:“我沒做什麼,她想您了,我就帶她回來看看姑姑您。”素秋橫他一眼,並不相信他的説辭,扶着女兒往正屋走:“咱們到屋裏慢慢説,怎麼了,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寄眉含淚搖頭:“沒人欺負我…我就是想您了,想回來看看。”一行人進了屋,素秋給女兒皮襖的時候,仔細瞧她手腕和脖頸,見
出的皮
上沒有傷痕,又去擼她的衣袖,看她的胳膊上有沒有瘀傷。
硯澤不樂意了,大聲道:“我沒打她!”素秋回眸瞅他:“誰説你打她了?我看看我姑娘穿了幾層衣裳,凍沒凍着!”硯澤一挑眉,心道隨你怎麼看,反正我沒打她!
寄眉自己放下袖子,對母親道:“我沒凍着,出門前硯澤叮囑丫鬟多給我穿衣裳了。”想看母親又不忍心看,心裏十分難受。
素秋仍舊對他們突然到來表示狐疑:“沒發生什麼事就好。突然見你們來了,我還以為發生什麼事了。”硯澤乾笑道:“能發生什麼事,就是寄眉想您了。”越強調沒事越讓人懷疑,素秋決定一會空再問女兒,握住女兒的手笑道:“不過你們回來的正好,我和你爹商量着收個養子,你和硯澤正好都在,就把這件事辦了吧。”硯澤道:“哦,這事啊。我聽寄眉説了,也派人去打聽了。確實有人家要送孩子,但這會還沒生,不知男女,我已經叮囑了,若是男的就抱來。”
“能從嬰孩養大固然好,但人啊,難免有個七災八難,指不定養不活。我和你爹商量着,先收個乾兒子在身邊依仗着。”蕭素秋笑道:“你爹手下有個人,又機靈又勤快,上無父母下無兄弟,年歲也合適。”硯澤二郎腿翹起,不鹹不淡的説道:“去年咱家青石街典當行那吳掌櫃,手下有個又機靈又勤快的活計,結果他與別人合謀騙了店裏一千兩銀子,後來一查,一開始説的全是假的!是個慣犯。好在人已經給捉住了。”見盆裏炭火不旺,道:“我們不是每月都孝敬您二老銀子麼,怎麼不説多燒點炭火。”素秋不愛聽硯澤説話,哼道:“哦,你覺得人家想給我們做養子,是貪圖你每月給我們的那些銀子?”
“…”姑姑這人真是不講理。硯澤無力的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正説話,穿着官服的陸成棟和一個捕快打扮的少年走進屋來。素秋一見就歡喜的站起來道:“快看看誰回來了。”陸成棟笑道:“是硯澤跟寄眉來了,怎麼也沒提前來個信,好讓你娘做點好吃的給你們。”寄眉見了父親,眼睛一酸:“…爹…”硯澤沒有察覺到子眼眶有淚,因為他被更蹊蹺的事情
引了注意,跟着他岳父進來的那個少年人,生的眉清目秀不假,但臉頰怎麼紅彤彤的,他皮膚白皙,真個是白裏透紅。他皺眉瞧他:“外面很冷嗎?”那少年朝他作揖:“姑爺。”沈向堯欠身的同時,眼眸微微上眺,將蕭硯澤看了個清楚。出乎意料,蕭硯澤長的人模狗樣,還算風
倜儻。但沈向堯覺得自己長得也不差。而且他比他年輕。
沈向堯暗暗將自己跟蕭硯澤對比了一番。兩人從家世到外貌皆在伯仲間,要贏只能贏在專情二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