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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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嚇,好快的反應啊,開開玩笑不用這麼緊張吧?”被柳枝抵住咽喉的人高舉着雙手,俊俏得月無光的一張臉,燦爛得幾乎刺眼的笑容,連投降也要擺出好看的姿勢,不是剛剛被預測“很有可能被毒死”的宮四又是誰。
“四哥?你怎麼會回來的?”收起柳枝,凝眸咧開大大的笑容。解悶的人有了。
“我接到無釋離齋的消息就知道你們肯定回來了,當然我也就夜兼程趕來啦。”
“咦,”凝眸東張西望一番,覺得好像少了些什麼“你的護衞呢?他不是應該跟在你身邊保護你嗎?”
“你説什麼笑話?”宮四微微瞪起了漂亮的鳳眼“他保護我?我該多謝他手下留情讓我還有半條命回家才對。”
“聽起來…”凝眸忍笑“你好像被欺負得很悽慘。”
“這麼説的話也沒錯了。”宮四鬱悶着臉,矮身坐在凝眸剛剛坐過的地方“不想我們的久別重逢被搞砸的話,就別提那個小鬼。”
“好吧。”凝眸在他身旁坐下,信手摧殘起手中的柳枝“最近發生的事二哥應該也都告訴你了吧?”
“我知道個大概。”宮四道,忽然像想到了什麼開心的事,一掃適才的不悦眉開眼笑起來“我聽説小釋也被欺負得很慘?”他正正經經地稱呼宮無策“大哥”宮蔽“三哥”卻從來不叫宮無釋“二哥”甚至給他起了這麼一個惡俗的小名,並且不懼宮無釋的殺人眼光一叫就是十幾年。
“這個你也知道了?言蜚語的傳播果然是比什麼都快啊。”凝眸嘆氣“大哥的貞節算是徹底被毀了,這次不知他要怎麼挽回了。”
“…為什麼我覺得你的口氣很有看好戲的意味呢?”
“難道四哥不是嗎?”凝眸衝他微笑“不然有什麼事值得四哥‘夜兼程’地趕回來呢?小妹可不敢高估自己的分量啊。”宮四嘻嘻一笑“我們心照不宣吧。對了,小釋告訴我説大哥的毒已經解了?”凝眸點頭“不過,”她看着手中不知不覺已被摧殘成一
光禿禿長條的柳枝,那麼柔柔細細的,稍微用一點點力就會被折斷的樣子“他百毒不侵的體質已經消失了,傷口的癒合修復能力也跟着下降,比平常人還要弱上三分。那些靠毒素
發的武功大約只剩下一半。現在,也許已經不是你的對手。”宮四不語,探身自湖裏撈出一片打着旋兒的細長柳葉,在指尖旋轉着。
“他這樣…算是千瘡百孔了吧。”
“…差不多吧。”她怕冷似的微縮起身子,無意識地扣緊手中的枝條“他,受了很多苦,很多苦,很多…苦——”
“我明白。”覺到她明顯的顫抖,宮四伸手過去安
地拍了拍她的肩。和拒靈混了一年他大致也知道些
淺的藥理,祛除那樣幾乎滲入骨血的毒不是
解藥就可以完事的。過去一年,如果不是兩個人在一起互相支撐着是絕對熬不下去的吧。
不想知道更詳細的情況,但是很高興,回來的時候一切如舊。隱藏本的妹妹,微笑起來像
風的大哥,人與人相處久了總難免會產生一點
情的吧。
“那些不太愉快的事就別再去想了,不管怎樣,大哥的一條命洪福齊天地撿回來了,雖然得破破爛爛的——咳,你別瞪我,我的意思是橫豎他的腦子沒壞,照樣算計得人暈頭轉向,武功什麼對他而言都是次要的。”
“對呀,怎麼就沒把他變笨一點?”抬頭,少女臉上明顯的惋惜遺憾之意讓宮四差點一頭栽落湖裏。
“我十分確定,”宮四站起身來,仔細地整理了一番儀表,確信自己光鮮亮麗得一招手就會暈一堆豆蔻少女後才接下去道:“對你而言,任何同情都是自做多情。”他轉身而去。
“我怎麼覺得四哥的背影很有點憤憤然呢…”被留下的少女疑惑地喃喃。
雲淡,風輕。
大局已定的一個月後。
一腳大咧咧地進書房“大哥,你找我?”
“將離坊殷采衣見過齋主。”
“芙蕖閣袁去華見過齋主。”
“凌霄樓蕭寒水見過齋主。”房內南面的一排椅上,清秀文雅的秀士,端肅方正的青年,冷凝豔麗的女子一齊站起身來,拱手為揖。
“嚇,這是什麼陣勢?!”被駭得險些奪門而逃的凝眸乾笑,一邊不着痕跡地向紫檀書案後的宮無策移去,一邊指過去道:“你們拜錯人了吧?齋主在那邊。”
“是你自己糊塗了,連那麼重要的五年之期都不記得。”修長如玉的手指叉着放在攤開的書冊上,書案後的人愉快地向她
齒而笑“還不快跟三位主事打個招呼,他們是第一批到的,以後幾天其他分行的主事會陸續趕到。身為齋主的你總不能連自己的下屬都不認識吧。”乾笑剎時變成了僵笑“這、這個——”五年之期,好像是有這麼回事,當初爹公告天下時是曾説過大哥只代她掌管五年拂心齋的,但是,這個要命的期限從來就沒被她當真過,因而也從來就沒記住過。
眼光偷偷向站着的三人溜過去“大哥,開這種玩笑不太好吧,各位主事都是忙人,要他們勞師動眾勞民傷財地趕過來,別怪我沒提醒你,眾怒難犯哪。”
“是嗎?”抬手示意殷、袁、蕭三人歸坐,宮無策抬眼温和地笑道“你知道這點最好不過了。”
“什、什麼意思?”
“就是希望下月初八的繼位大典順利進行,主角不會失蹤的意思。”微笑着對上案前少女瞪大的眼睛“否則,犯起眾怒我也未必保得了你。”是本就不想保吧。咬着牙將這句話硬
回腹中,告別了許久的鬥志在眯起的眸中燃燒起來。居然連
子都定好了,人也不知不覺地招來了,想造成既定事實讓她沒有反抗的餘地嗎?
“不錯。”接話的是坐在末位臉冷淡的蕭寒水“當初齋主為一點小事負氣離家不要緊,卻害得策公子枉背了五年弒妹奪位的惡名。三樓四閣還曾以此為藉口滋生事端。如今齋主自己想通回來,藉此機會也該還公子一個清白了。”
“我,負氣離家?為一點小事?”有些呆滯地反手指着自己“還一走就是五年?”蕭寒水冷冷一笑,神間難掩蔑視“齋主的記
不至於這麼差吧,連自己做過的事都不記得了?”
“蕭——”凝眸想了一想“蕭樓主是吧,説得對,我的記是有點糟,從小時候開始就丟三落四的,但是這件事,大哥——”笑容滿面地轉過身,一手撐住書案另一手自然地
去他指下所壓書冊,以兩指倒拎着在他面前晃啊晃的“我今天才知道,原來我這麼會生氣。”
“不關我的事。”宮無策向後仰了一點“那時關於你的生死有很多猜測,我可是自始至終都保持沉默。”放任那些離奇混亂的猜測甚囂塵上。
“公子確實沒説過什麼。”袁去華肅然道“不管怎樣齋主平安回來就好,其他的都不重要了。我們還是商議一下有關繼位大典的事吧,也好早洗清公子的污名。”呃,也許是他多心了,總覺得沒人出來打打圓場的話,那本書像是隨時會照着策公子砸下去的樣子。
“袁閣主此言甚是。”蕭寒水接言“屬下以為定在下月初八似乎有些遲了,再提前十天未為不可。”袁去華搖頭道:“那太倉促了。以拂心齋的財力,在物品準備方面自然沒有問題,但這麼趕,恐怕無法兼顧商場和江湖上的朋友,若有閃失,反給公子添亂,拂心齋面上也不好看。”殷采衣了進來“這倒也是。”